髹金雕龙椅,六根蟠龙柱。
沧澜殿内,文武百官胆颤心惊的跪倒大片。
如此庄重严肃的场面,殿内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中压抑了几分。就连藻井上空那九个含着宝珠的砾金龙头望向宝座中人的目光里都沾染着些许紧张。
就在众人心中那根紧绷着的绳子快要断掉时,一道威严又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终于响起。
“罢了,立后之事,就容后再议吧。众卿家也都起来吧!”
再细听这道声音的话,或许还能听出此中的无奈之意。
“谢皇上!”
众人听后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纷纷谢恩起身。
“黄户!”
还没待文武百官站定,皇上便开口叫道。
“微臣在!”
一听到皇上在叫自己,那个叫黄户的官员顿时又战战兢兢起来,慌忙出列应道。
“朕问你,你可有本奏?”
“额……回皇上,臣……臣无本奏。”
虽然很诧异皇上为何独问自己一人,可黄户却不能欺瞒圣上,于是只有老实的回道。
“哼!”
黄户的声音刚落地,只听皇上一个怒哼并一掌拍在桌子上。
大殿众人立马把头低了下去,黄户吓得当即便跪倒在地,口中直嚷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哼!恕罪?那你说说,要朕恕你什么罪!”
“回皇上,这个,微臣……不知。”
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皇上脸上的愤怒之意更胜,一个奏折摔在地上。
“你自己看看,若不是礼部尚书林宏志上书,你要到几时才发现?”
大殿顿时一片肃静。
“寻乌河河水一夜之间消失,发生了这种荒诞离奇的事,就是让整个沧月国知道,怕也不过三四天!而你,身为当地知府,居然用了三天,还不向朕禀报!你知道如今百姓是如何说的吗?为何不先安抚人心?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
听到这,黄户更是惶恐不安,急忙解释道:“回皇上,此事微臣……确实不曾听闻。实在因为微臣这几日事务繁忙,并且不在当地,故——”
“事务繁忙?那请问黄大人都忙什么呢?”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臃肿的老男人望着黄户一脸悠闲地笑着。他身边站着一个一脸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只是,此刻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仿佛只是看戏的观众。
黄户看着老男人脸上气定神闲的笑,心里不自觉得紧了紧。
“回丞相大人,微臣这几日与林大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黄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志宏。
而林志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动也未动分毫。
“与林大人?与林大人如何啊?既然这几日与林大人在一起,为何林大人知晓此事,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呢?”
大腹便便的丞相讥笑的看着黄户。
“黄大人,我几时与你一起了?我这几天明明和几位大臣在丞相家里讨论边境之事。那几位大臣和丞相大人都可以替我作证啊!”
丞相的话刚一落地,林志宏便转过身对跪在地上的黄户否认道。
“林志宏,你我一场至交,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黄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志宏。他不明白,林志宏为何会这样对自己。
“你错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丞相接过话道:“其实,你这几天是在给散落各地的乱党通信,商量如何救乱党苏琴!”
“没有,微臣没有!请皇上明察!”
“哼!还敢狡辩!我手上有你们通信的证据!”丞相说着从袖子取出一封信,随即双手恭敬地举了起来。
“请皇上过目,此乃黄户与奸人私通的信件。”
从刚刚就一直在“看戏”的皇上示意要身边的太监去把信呈上来,太监应了一声便小碎步跑下去接信。
皇上看完信后,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来人,把利州知府黄户官帽摘去,押入大牢,交由刑部处置!”
“皇上,皇上冤枉!微臣冤枉!”
黄户一听急忙磕头喊冤,片刻,就来了两个侍卫,分别架住他的左右胳膊,把他拉出去。
“林志宏,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吗?对得起苏大人的悉心栽培吗?林志宏!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离沧澜殿越来越远,黄户绝望的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起几日前林志宏来找自己,想投向丞相,自己没有答应……
也对,苏大人一事一出,他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否则何至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声音越来越远,殿中众人顿时表情不一又胆颤心惊,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众卿觉得此次寻乌河水消失之事,是何原因呢,又当如何解决呢?”
刚才的事总算了解,皇上问向众人。
“回皇上,老臣以为,这种离奇的事,最好是先去当地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一个年过半老的老头子开口回道。
一看到此人,皇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下来。
“那,依郑太傅之见,该派何人去呢?”
郑太傅闻言沉思了片刻,回道:“回皇上,我朝中能人异士自是多不胜数,可若说这方面擅长的,恐怕不好找。所以,老臣斗胆向皇上推荐一人。”
闻言皇上好奇起来,不由得笑了出来:“太傅不妨说来听听。”
“回皇上,老臣此前曾听闻林家二公子林绮,对地理结构颇有研究。皇上此次可以派他去试一下。”
“哦?太傅如何断定这跟地理结构有关?又如何确定他能胜任这一重任?”
“呵呵,难道皇上觉得此事跟鬼怪有关吗?至于他能不能胜任。皇上,如今,我朝中接连损失两名大将,正是缺人手的时期,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哈哈!太傅不愧是朕的老师,果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朕!好!朕就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