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逸将后续事宜做了相关的人员调配。果然,正午时分,澹台清霖率领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瞿城而来。按照安排,云屏将主要敌俘带上城墙,分派士兵各个把守。忽然间瞿城四周旗帜纷扬,鼓声大作。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后又戛然而止。
“虞思王竟近来可好?”澹台清霖远远看着方逸在城墙上临风端坐,不禁彬彬礼问。
“托澹台家主的洪福,总不至于丢城弃械。”周围突然安静的诡异,除了旗子被风吹动的响声,没有一丝噪音。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心善了。”澹台清霖表面说的谦恭,此时却越发笑得邪魅。随即他的手缓缓抬起,示意弓箭手准备。
云屏发觉形势不对,一声‘住手’阻断了预发的射击。“澹台家主难道不看看这城墙之上还有谁吗?”
澹台清霖闻声向她看去,恍惚中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谁呢?我怎么觉得那上面只有我们的敌人?”
此话一出,城墙上的菀阆俘虏顿时聒噪起来,他们觉得自己被国家视如敝履的抛弃了。人人心中愤懑难当,开口责难,然而更多的是一股从心底漫上的绝望。
澹台清霖充耳不闻,手袖一挥,数以万计的利箭疾风飞射过来。云屏马上吩咐将方逸护下,疏散集中人员。就在忙乱之中,一支羽箭快速飞来眼见就要没入敌方的一名大将胸前。云屏惊骇,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顿时,汩汩的鲜血从肩头溢出。
云屏没有时间顾及伤口,随手拉住一个士兵,指了指旁边险些丧命的将领:“将他带下去好好看护,顺便传话给慕容家主,让他上来一趟。”
一阵猛烈的进攻之后,云屏没有退下,继续上前喊话:“澹台家主如此决绝果断,当真令人敬仰。不过,连你那可爱的弟弟也不管不顾了么?”
澹台清霖瞳孔紧缩,但仍旧不焦不躁:“此话怎讲?”
“你当真以为我城中无人?安平王不在城中想必是逃不过你的耳目的吧,但你又是否想过他为何不在?”云屏从方逸那有过一些对他的了解,心知对方思虑周全,心思缜密,说出的话也是点到为止。
就在澹台清霖沉默不语,迟迟不作出决定的时候,慕容钥出现了。“慕容家主都亲自来了,你还有什么疑问么?亦或者是你觉得我们有骗你的必要?”虽说云屏口中的话完全不是事实,但以澹台清霖对他弟弟的紧张程度,以假乱真也不是不可以的。
“螳螂捕蝉?”澹台清霖目光如炬,灼热伤人。
“不错,黄雀在后。”云屏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微笑点头。
“撤军。”只一刹那的功夫,澹台清霖下令调转马头。一阵尘土飞扬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思思,如今菀阆虽然退兵了,但也不是保瞿城的长久之计,我想等全部安顿下来了,回皇城看看安平王。”
“嗯,我也担心四哥,到时就一起回去吧。”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方逸又近一步了解了云屏,与以往的印象想比,此次发现,让他从心里雀跃起来。
次日,菀阆士卒以其中的两名将军为首,决定对镜灵诚心投服,归降为镜灵子民。此消息一传开,军中将士全员欢庆,并于晚上开办了两军交好的祝宴,一时之间,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息。云屏见到这种结果,心下也高兴,决定当晚就前往帝都。
对于把瞿城交给刚刚盟誓的两派军队坐守,云屏和方逸等人是经过认真琢磨的。人一旦陷入绝望的境地,就会不知所措,惶恐挣扎。所以,但凡有一线求生的蛛丝,也要拼命的抓住,坚定地不松手。而那些所谓的爱国信念,在生存面前,更显得万分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