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双面

新北隶属于烬国，是继烬国皇城的第二大城市，此城百姓众多，货品流通广泛，且物种齐全，故商业较之繁华。几年前，城中出现一个大户，名锦绣山庄。其崛起之迅速，排场之恢弘，规模之庞大，无不让人赞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出场夺人眼球的家族，却又处处行事低调。人们只知它用度奢华，装潢豪丽，大有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之感，但结果证明所有人多认为错了，为此还引发过许多众议。
“看到没有，今天一早就有一个穿红衣的男子带着许多的彩礼入庄了。”街上一年轻男子正在李大伯的铺子里吃早餐，边吃边问一旁熟识的李大伯。
“哪能不知道呢，那排场。”李大伯也一边忙活一边回话“听说还抬了一辆轿子。”
“是不是庄内要有人要娶亲了？”那年轻男子一听立马接话。
“你个傻小子，哪有人家的姑娘亲自拿彩礼去夫家家里的”李大伯见这时没有什么人，便停下手中的活坐在了年轻男子的旁边。
“难不成是嫁人？”年轻男子被李大伯说得憨笑了一会儿又接着问。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这姑娘可真是大面子啊”李大伯点了点头。
“我也还没娶媳妇儿呢，待我有钱了，不求像这场面一样，也一定不能亏待了她。”年轻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说得一脸高兴。
“就你能，呵呵”李大伯慈祥的笑了笑准备继续说，只见对面来了几个人。
“大伯，来三碗馄饨，这大早上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来人另选了一张桌子随即双双坐下。
“好嘞，客官你们稍等”李大伯离座开始忙了起来。
“难怪这庄见它只出不进，原来有这个生财的办法啊”年轻男子也不停话，接着道。
“人家的大庄岂是你能知道的，这几年照样繁华，定是有它的道理。不过这红衣男子倒是不知道什么来头。”
“你们也知道这事了？”一旁的食客听出些苗头也参与进来“这红衣男子啊，来头可大了，听说是镜灵国的安平王。别看这镜灵不大，可它就是有历史。安平王就是这其中的大功臣。”那食客见他们都不知道，说得特别来劲。
“镜灵国的安平王来这儿娶亲？那虞思王在哪儿？”年轻男子好奇宝宝道。
“八成那轿子里就是，传言虞思王双腿不便，估计得抬着了”又谈了一会儿，食客吃完后都离开了。
时间倒回到前几日晚上，碧漪宫。
“皇上，听说我国要与镜灵国联姻了。”漪妃倚在冉和身上小心翼翼的问。
“嗯”冉和闭上眼睛轻声应了一声。这几日一直心烦人选的事，和儿不忍芝儿远嫁故而迟迟不报进程，可他又何尝想呢？后宫多嫔妾，公主虽然不缺，但能嫁的也只有芝儿了。冉芝是元依皇后所出，冉夙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如今联姻，真是让他头疼不已。故此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皇后，这才宿在漪妃这儿。
漪妃好似猜出了冉和的心思，忙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听说大学士府的顾学士侄女云屏，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又与明若公主感情深厚，不若就让云屏随了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明若公主要是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相信也会理解皇上的。
冉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可一向是不赞同后宫议政的，可是漪妃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漪妃也是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见冉和不答话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明日我去和元依姐姐说说，也请皇上放宽心。臣妾并非故意冒犯，只是见不得皇上烦恼，望皇上怜惜。”说罢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冉和，楚楚动人。
“嗯，我知你敏慧，定是不会明知故犯的，早点休息吧。”于是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姑姑，四哥回来了吗？”方逸刚回锦绣山庄就碰上了仇红敏。
“逸儿你回来了”仇红敏回神便看到了仇冰冰推着方逸缓缓走来。“冰儿你先下去吧，我和逸儿有些事要谈。”说完就接替仇冰冰将方逸推进了她的书房。
“你四哥进宫了至今还未回来。婚姻不是儿戏，多是详谈才好。逸儿你可是想通了？”仇红敏问的语重心长。
“姑姑，逸儿想过了。四哥为了我至今未娶，也都是我连累了他。曾经我以为，自己这副样子如同一个废人孤苦一生也好，但是四哥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啊，他应该得到幸福，也值得每个人对他真心以待。公主也好，丫鬟也罢，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感情是需要磨合的，我相信四哥的结局是美好的。”方逸一脸满足的笑，语气里充满对方丹墨的祝福。
“你能这么想倒也好。逸儿，你也该得到幸福。”仇红敏似是意有所指，最后一句饱含着满满的爱怜。
方逸会意，浅淡一笑，温暖和煦。
“安平王近来可好？”冉和坐在龙椅上看向来人。身袭红衣，燃烧似火，异常妖娆却带王者霸气。一双丹凤，灵韵生动，妩媚非常又自寒光慑人。
“托皇上的福，近来安好。”方丹墨也拿眼审度冉夙，回答的不卑不亢。
冉夙对这安平王很是欣赏，脸上一直挂着笑“安平王打算何日迎娶？”
“越快越好”方丹墨也不客套直入主题。
冉夙一想，现在的年轻人啊、、、于是俞加笑得灿烂“不若明日？”
“皇上圣言”
“那好，明日我烬国定将公主举大礼嫁出。”
“明日我也定会持大礼娶回。”
方丹墨一离开皇宫就向方逸的住处走去。一开门，入眼的便是方逸温暖的笑“四哥，你回来了。”
“嗯”方丹墨走至桌边坐下忽而认真道“三弟，你是真的决定了？四哥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方逸止住了笑容，也一脸认真“那四哥就能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了吗？”
方丹墨知道方逸为他着想，可这一句反问又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对方逸来说，自己接受会比拒绝让他欣慰的多吧。“知道了”方丹墨说完这一句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次迎娶的是明若公主与明成郡主，明日入宫。”
“嗯，我知道了，四哥你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一会吧。”
“什么？表妹被封郡主随公主一起出嫁？”当冉和告知顾锦之这个消息时，顾锦之差点儿惊讶地跳了起来。“就她那样子还嫁给别国王爷，行不行啊？”
冉和无奈，这顾锦之的反应真是太反常了。“锦之，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云屏都要远嫁了，都没看你表现的不舍一点。”
“有什么好不舍的，他都去别国王爷府享福去了，这得高兴啊，免得天天给我惹麻烦。”顾锦之说得满不在乎，抬手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
“这事还是你去和云屏说吧。明日就有人来迎娶了，父皇说今晚将云屏接到宫中待嫁。那我先走了，你保重。”冉和一交代完就不见了人影，恨得顾锦之不停地咒骂。
云屏本来是有事来找顾锦之的，听到刚刚冉和与顾锦之的谈话后也没了心情，复又走回了房中。
“表妹”云屏看着顾锦之兴冲冲的赶过来回了一个笑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明天要和公主一起出嫁了，而且嫁的都是王爷，这的多好啊，有吃有穿，还有人护着。”顾锦之说完继续笑得没心没肺。
云平没有表情，静静的看着顾锦之“表哥真的觉得这是一件高兴的事？”
听到这话，顾锦之的嘴角有一瞬的僵硬，不过马上就恢复了“表妹说的哪里话，好吃好喝的把你供着还不好啊。”
云屏静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心的笑了“嗯，表哥说的对，不仅如此，还逃离了你的摧残。”这时换顾锦之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你收拾一下，我去外面等你”。
云屏看着顾锦之离开的背影，突然一阵心酸，何必呢？大概一刻钟，云屏带着小阮上了顾锦之护送的马车。
“屏儿，难为你了”顾浩站在门前满脸愧疚。
“舅舅不必自责，能为舅舅分担是屏儿的福气，屏儿在舅舅府中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添了许多麻烦。如今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屏儿自然是高兴的。”云屏一番话说得有情有义，不禁让顾浩更加难过了。
顾锦之在一旁难得没有插话，待一切交代完就起程往宫中去了。
“母后，我不要嫁，你快去和父皇说说”冉芝得知消息后就一直在皇后怀里哭诉。皇后看着冉芝伤心的模样也一时难以自抑的抹眼泪“芝儿乖，不哭。你父皇也是没有办法。听说你与大学士府的云屏姑娘走的亲近，你父皇还特意让她陪你一起。”
“云屏姐？”冉芝一听也不复先前的大哭，只小声啜泣“真的没办法了吗？可我还是不想嫁。”
“芝儿你要知道，你父皇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你难道忘了，你父皇在你小的时候经常来陪你玩儿的事了吗？”皇后爱怜的抚着冉芝的发，说的深情。
“嗯，父皇不是不爱我了，是要以国家为重。”皇后听着冉芝懂事的话欣慰的笑了。
到了宫门，云屏下了马车，叫住了准备离去的顾锦之“表哥，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你，一定要回去才能看哦，要是被我发现你没遵守诺言，我有空回来一定砍了你的双腿。”
顾锦之回复往日的不羁，又挑毛病道“表妹啊，说你粗鲁还真是用词不当了，简直就是禽兽。”
“那是，我这是衣冠禽兽。斯斯文文的，不像你，衣服都没一件。”云屏说完就迈步往前走了，等顾锦之反应过来才发现人已经走远，随即看着云屏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苦笑。
“表哥，想来我就要离开了，若要再见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可舍不得我亲爱的表哥寂寞了没人欺负。你个笨蛋，哪有嫁出去是为了好玩的？你嫁一个试试？”看到这儿顾锦之一阵立马喊了起来“我是男人好吧，那得是娶。”
“不要反驳，就知道你会说你是男人这句话，像你这种长得小受的姿色，那就不可一概而论了”顾锦之一脸疑惑‘小受是啥？’“还有啊，像你这种总是心口不一的人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心疼你。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了，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我吗？还是会用更残忍的办法？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但是无论在哪里，我想要认真活好每一天的心情总是不变的，表哥。”
顾锦之看完轻轻地笑了“你才是傻瓜，表现的这么笨拙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但是我也好想就这样相处试试呢，时间长了，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遗忘了原来的你是不是很卑鄙狡猾呢？”
一阵风吹过，将他自言自语的呢喃声没入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