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老妪

火山谷中怪石突兀，奇石罗列，一条条岩浆在山间竖挂，像是九天火河，蔚为壮观，怪石缝隙里赤霞腾腾的小草茂密生长，散发澎湃的生命精气。
睥睨九天十地的威严从凤凰山深处扩散出来，让虚空凝固，乾坤倒转，紫炉垂落下的雾丝也跟着晃动摇曳，险些震裂，惊得西陵浑身是汗，神魂颤栗。
西陵一步一定，步履艰难，如脱一块铁托，每一步踏出，都会发出一声轻响，行走百来后，前方火光冲天，绚烂夺目，可以照射修士的肉体与灵魂。
前方岩浆汩汩流淌，奇石狰狞，像是恶魔的牙齿，在一座耸立刀峰山上，有耀眼的光芒向四周绽放，如有一颗十地神玉系列的灵珠镶嵌在上，石山流溢着火红的岩浆，鲜艳如血，赤霞如神彩。
「神物？」西陵眼眸犀利，这一次未等龙鳞马发现，他就看见石顶生长一株灵树，通体赤虹，释放出丝丝缕缕耀眼的神彩虹霞。
龙鳞马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盯着灵树，想要上去采摘。西陵妥协，与龙鳞马搭成协议，龙鳞马踏着五彩祥云落到山峰上，用马蹄子很费劲地拔灵树，树叶簌簌作响，摇出一道道彩霞，它身子不过一尺，拔了好久都未撼动，然后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西陵捧腹大笑，道：「拔不动，还逞什么强！」西陵上身、大手横空，一气呵成，「咿」龙鳞马双眼发亮，一眨一眨，踏步落在西陵的肩膀上，口水沿着龙嘴巴滴在西陵的衣服上，看起来怪可怜的。
「小家伙你的口水，哇！想要灵树没门！」西陵嘴唇弯弯，拿着灵树逗小龙马。
「嗷呜！」龙鳞马发出龙语，来到西陵的另一边肩膀，显得楚楚可怜。
无奈，西陵最终将灵树上的灵果给了龙鳞马，龙鳞马吃了灵果后，玛瑙般的眼珠子转了起来，张口一吐，将小树苗吐出，扎根在虚空，靠近灵树，如虬龙向前伸展，赤霞灵树顿时枯萎。
「我的天啊！暴殄天物！我要将你封印在炉子里！」西陵发威，要震慑龙鳞马。
这个组合够雷人，足矣惊掉一群修士的下巴，一棵椰子树上，紫纱少女笑容动人，美眸如月牙儿。
流动赤霞的灵树，一人一兽又发现十几株，每一株都不同，甚至有几株隐约可见一头头凤凰虚影在上面飞舞，冥冥之中相伴晦涩玄音，与传说的龙枝树异曲同工之妙。
龙鳞马用马蹄子紧紧抱着灵树，在西陵的肩膀上晃来晃去，这几株是它发现的，不给西陵看，小龙嘴里牙没几颗，就想啃食霞叶。
西陵拎着龙鳞马的龙角，在身前晃动，灵树已经变得光秃秃，一片叶子也没有下留下。
西陵险些晕倒在地，几百年才能形成的灵树，小马居然当成口粮，而且觉得不过瘾，张口喷出小树苗，绿环闪烁，符文升腾，树干树根不留下。
「回去不让九头神兽欺负你，永远不明白小兽是如何长大的！」西陵翻白眼，随时做好镇压龙鳞马的准备。
五彩祥云席卷过来，还好西陵的速度快，绕开了。
「小家伙，我现在决定封印你！」西陵很生气，恨不得将龙鳞马烤来吃了，就地取材，还省事。
一人一兽折腾半日，翻过几座山岭，猛然发现，刚才走过的地方，呈现出凤凰的羽翼形状，山势陡峭，险峻峥嵘，羽翼倒逆，欲要冲飞苍穹。
西陵吃惊，看着四周，想要洞察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怪石奇峰参天，巍峨雄伟，如一把把天刀载进地面，有镇压地脉的魄力，怪石里岩浆流淌，奇峰上赤霞草簇簇，有些孤凉单调，空间里流动无尽的沧桑与昔年的落寞。
西陵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沿着山脉进入凤凰谷，与回龙谷、岩浆深渊相似。
前方二十几座石土堆巍巍矗立，耸立在天地间，如山岳，是「山中帝」，让人生畏，想要屈身跪拜，石土堆怪异，刻有诸多古老的符文字图，飘动着雾丝，令人捉摸不透。
二十几座石土堆中央，有一棵超级巨大的梧桐树，高耸入云霄，让人看不到顶端，如一根通往天界的柱子，撑起这片天宇，令人深深的敬畏与惧怕，树杆通体呈现赤色，没有一丝生命精气，恍若一头化道的老凤凰，等待死亡帝曲的鸣响。
龙鳞马见宝眼开的家伙，仰着小龙头十分激动，要垂泪，想到梧桐树上去。
「小家伙难道发现了什么？」西陵没有抓它，任它而去。
老去龟裂的梧桐树皮雕刻一排排文字，如螣蛇苍松，密密麻麻，弥漫道痕，乍眼看去，全是十几万年前的古文，甚至更早。
西陵沿着梧桐树转了一圈，百米粗的梧桐树，死气沉沉，无灵气散发，让西陵感受到悲凉和落寞。
西陵抬头望了望龙鳞马，小家伙依然是那么淘气，落在梧桐枝桠上，张口吐出小树苗，绿环垂落，树根如盘龙向前伸展，疯狂吸嗜，死气沉沉的梧桐树震动起来，发出道鸣，九天虹玉般的叶子簌簌响。
「咳……！」
石堆后方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吓得西陵后背冒冷汗，浑身直打哆嗦，他以为是后方的修士赶到这地，凝神一看，发现是一名年迈的老妪，瘦骨嶙嶙，皮包骨头，双脚不占地，在大地上方飘荡，如一条游魂，十分吓人。
老妪穿着古老猜不出岁月的服饰，一头蓬乱的头发像是血魂在飞舞，在她身后有一颗鲜艳灿灿的血窟，里面有几十头凤凰在展翅，紫色金色的闪电霹雳，如龙驱一般粗大，横贯虚空，还有大海在奔腾，传来浩荡八方的海啸声，还有神秘的屠手肆虐，这是一个陨灭的世界，吓得西陵身体发颤，灵魂差点脱离肉体。
西陵面无表情，瞳孔急剧收缩，退后十大步，才稳住晃动的身体，然后大眼瞟着老妪。
「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你！」老妪说话声低沉，是洪荒万道镇压地狱传来的死亡曲子，繁复带着魔音，让人心惊肉跳，心神不安。
「你是谁？」西陵看着老妪，好不容易吐出这三个字，暗中呼唤龙鳞马回来。
「你不要叫它，这棵梧桐树，是留给凤族的！」低沉如魔咒的声音，裹带着死亡音律，让西陵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飞升离开。
「留给凤族的？」西陵吃惊到极点，这个老妪是谁？和凤凰天女有关吗？
老妪向前迈了两步，身后的异象，凤凰、血窟、闪电、大海，真实逼人，仿佛要投影出现，震的西陵身体轰鸣，眉心的紫炉「哐」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