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难以抉择

“你！”苏晴儿还想再挣，但是齐啸天身体的颤抖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确实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心中涌起莫名的情感，苏晴儿叹息一声，只好任由齐啸天紧紧抱着自己。
“哐啷”一声，门被尤雅推开。
“齐队……”尤雅着急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看起来有些古朴的房间。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急忙赶来的尤雅震惊，他分明看见自己深爱的齐队长抱着另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儿……
“这……”随后赶到的郭小山也是吃惊不小，他们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是齐队在自己的家里面受了伤，和尤雅急忙赶来，却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是退是进的郭小山尴尬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尤雅。
尤雅看着眼前这一幕，紧咬着薄唇，实在看不下去，一转身，离开了。
“喂，你们……”还被齐啸天紧紧抱着的苏晴儿也有些尴尬，但是现在救人要紧，她分明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呼吸渐渐微弱。
“不要叫他们，他们帮不了我的！”以为已经昏过去的齐啸天突然说话，苏晴儿吓了一跳。
“你……”苏晴儿看不到齐啸天此刻的表情，但是在这两次的相处中她已经了解到他倔强的脾气。
眼见着郭小山不好意思的笑笑，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我……”苏晴儿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很想你……”齐啸天温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响着，好像秋天一场忧伤的雨。
“不要离开我，如果我挺不过今天这一劫，我想你能够最后陪着我”。
“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一直冷漠坚毅的男人突然说出这些话，苏晴儿的心竟然被慢慢融化。
她拍着齐啸天冰凉的脊背，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会，一直陪着你……”。
“我真的很想你，我想和你说好多好多的话，可是自从你走后，我就没再跟任何人说过，我有时候好害怕，害怕我真的会伤害妹妹，害怕有一天，等我死去的时候，下面大朝国的祖先会怨我，没有复兴旧国……”
苏晴儿被齐啸天这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好发问，只好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我真的好怕这一切会发生，抱紧我好不好？”
苏晴儿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给抱就不错了，还要抱紧。
“那个，如果你，我们去医院吧……”。
“我好冷，好冷……”，齐啸天的嘴唇哆嗦着，体内的天幕阙也有些筋疲力尽，但是它还在不甘心的折腾着。
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体里不寻常的热量，苏晴儿只好紧紧抱着他道：“没事了，一会就没事了……”。
“我好想你，素锦……”
苏晴儿的心中一怔，原来他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她未曾谋面的女子，不是…自己。
体内的天幕阙渐渐安静，齐啸天终于力竭的昏睡过去，只剩下苏晴儿紧紧抱着怀中的男人，心情复杂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间一点点过去。
医院里，杨凡守在女子的身边，如他所言，寸步不离。
幸亏华胥尺和泣凤剑联合保护，冥凰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为了保护小智而身受的那颗子弹打进了她的身体，医生动了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满头大汗的取出了那颗差点要了这个女子性命的子弹。
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全都离开了，对于在江湖上掀起英雄浪潮的“校园剑侠”很多医生还是觉得不惹为妙，虽然许多护士对于杨凡这样的英雄不可遏制的冒桃心，但是被资深医生瞪了会眼睛，年轻的护士们还是乖乖的走了。
现在，整个重症监护室里，只有杨凡和女子两个人。
只是这里太过于安静，女子进行了深度麻醉还没有醒过来，而杨凡已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很长时间了，他真的害怕他轻轻一动，这个深爱的女人就会离自己远去。
“快点醒来吧，哪怕你只是看我一眼，哪怕看我一眼之后，你会怪我没有早早的去救你……”。
病房寂静，有的只是杨凡轻轻的呼吸，微弱的几不可闻。
“杨凡……”霍子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医生说她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不用担心！”
终于，杨凡呼出一口气，疲惫的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杨凡……”看到要开门出去的兄弟，霍子健急忙道：“门口有警察，你从后门出去吧”。
杨凡回头会意的一笑，轻轻道：“冥儿就先交给你照顾了”。
子健耸耸肩膀，无奈的道：“你走了，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可以帮你吗？”
杨凡咧嘴一笑，一口好看的白牙在阳光下闪着白瓷一般的光泽。
“快去快回，我想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想看到的人会是你！”
杨凡郑重的点点头，身形快速的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理工大学烟柳塔旁边的天台上，杨凡站在那里，看着脚下波光潋滟的落雁湖。
这里，有那么多他和司徒的记忆。
期末的时候，他和司徒一起埋头背书，自己背的打瞌睡，司徒就会悄悄的向前推自己一把，自己被他推的一个趔趄惊醒，，司徒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摇头晃脑的背书，看着自己的迷茫的眼神躲在书后面偷笑。
心烦的时候，司徒就会坐在他的身边，一边手里拿着医学的书目不转睛，一边用另一只手安慰的拍打着自己，像是再哄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弟弟。
杨凡每次都很耐心的把司徒修长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扔下来，司徒的手又会毫不犹豫的伸上去。
高兴的时候，杨凡会叽叽喳喳的和司徒说个不停，司徒每次都会静静撑着头，听杨凡一阵噼里啪啦的话，等杨凡的话说完再去叫司徒给意见的时候，发现司徒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可是现在，这座被封闭的天台仍然存在着，而那个陪着自己走过了大半个青春的男人，已经在某一天，死在了自己的一声声呼唤中了。
“如果，如果我早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冥儿！”杨凡看着旁边的烟柳塔，在心底发出一声物是人非的喟叹：“我就不会把你逼向绝路！”
“司徒……”杨凡对着眼前摇曳的朦胧烟柳突然呼唤：“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兄弟！”
烟柳无言，只是阵阵晚风送来夏日的余温，扑打在杨凡有些潮湿的脸上。
“小伙子，是你啊！”看守天台的老大爷慢悠悠的出现在门口，看着天台上那个一身白衣，着装有些古怪的少年。
杨凡轻轻别过泪眼朦胧的脸，轻轻道：“对不起，我只是回来看一个朋友，现在就走……”。
“哎，世事无常，你朋友的事我都知道了！”看出了杨凡脸上的悲痛，老大爷也没有对杨凡是去是留有明确的表示，只是走到他的跟前，递过来一瓶酒道：“我看你上次喝的就是这个？”
杨凡一愣，随即想到，老大爷手中拎着的正是上次他因为木子的事醉的不省人事的酒。
这种酒，叫做“英雄醉”，不知是哪一个有诗意的人起的这个名字，意在说明男儿借酒浇愁的古来之意，亦或者再说这酒纯度，可以让一个英雄醉倒。
无论是哪种具有诗兴的解释，杨凡都喜欢喝这种酒，一种酒是一种心情，一种心情是很难找的，如果能从酒那里找到归宿，该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
“您也喝这个？”杨凡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那哪能啊！这酒度数太高，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它的后劲！”
“那您这是？”杨凡有些疑惑不解，这老大爷上来不会是请我喝酒的吧。
“请你喝的！”老大爷将酒瓶向前一递，送到杨凡的面前。
“这……”杨凡有些迟疑，虽然老大爷盛情难却，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在大学校园，随便喝酒会被抓住按违纪处理的，他的危机也就算了，自从那天被抓进犀牛地之后，他的大学生涯似乎要在人生中遗憾的告一段落了。但是他不能连累了老大爷，看守学生是他分内的事，私自把他放进来已经算是不可为而为之了，要是在当众喝酒，这恐怕……
“哎呀，请你喝你就喝嘛！”
老大爷颇有些英雄气概的道：“这里归我管，你上次在这里喝酒都没事，还怕这次被抓！”
“不是，我是怕连累您……”
“哎呀呀！你这个娃娃！”老大爷颇有些惋惜的道：“怎么突然变的婆婆妈妈的，上次喝酒的时候不是挺痛快！就那么一仰脖子，一大瓶……”老大爷模仿着杨凡上次玩命喝酒的样子。
“好，咱爷俩就不婆妈了！”杨凡痛快的接过大爷手里的英雄罪，豪爽的道：“咱们两个今天不醉不归，怎么样？”
老大爷咧嘴一笑，坐到杨凡的身边：“上次看你喝酒的时候就觉得你小子和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我还真没看错人哩！”
“哦？我哪里和别人不一样了？”杨凡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老大爷磕磕手里的烟袋，颇有些得意的道：“我看了这么多年的人，什么人是龙，什么人是虫，一眼就能分辨个差不多！”
杨凡听到老人这么说，低头微微一笑，没有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
“怎么，小伙子，不相信？”老大爷发现了杨凡嘴角的笑意，紧追不舍的问。
“没有，您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感觉稀奇而已！”
“嗨，看人这件事啊，学问大着哩！”
“哦？那您跟我讲讲……”杨凡将手里的酒瓶递给老大爷。
“好啊！”老大爷高兴的接过酒瓶，大大的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咽进喉咙，叹道：“看人这件事，真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杨凡点点头，听着老头在耳边说着他曾经历的种种，看着下面落雁湖一片夏日的艳丽绚烂，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瓶中酒，喝够了，就躺在天台上，看蔚蓝如洗的天空。
司徒的脸在那上面一闪而过，他红了眼眶，随即听到耳边老大爷模糊的声音：“你那个朋友，他也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只是一看他就是走极端的人，什么事都要个强，不撞南墙不回头……”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杨凡的眼皮越来越重，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太过于疲惫，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终于，像是跌进了一个悠长的梦里，杨凡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落雁湖边落下了一场毫无预兆的雨。
杨凡感觉到一滴滴冰凉的雨落在自己的脸颊。从一片混沌的梦境中睁开眼，头里一片从未有过的清明。
就好像经过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那么多痛苦，现在，自己终于醒了过来。
一股清新的泥土香一下子灌进杨凡的鼻腔，一股新生的气息从咽喉穿入肺腑，让他的心脾不禁一震。
记起刚刚是看门的老大爷跟自己喝酒，老大爷一直在跟自己讲故事，而自己因为不胜酒力，竟然睡了过去。
杨凡拍拍有些宿醉微晕的脑袋，准备站起来。
可能是这英雄醉的酒力太大，虽然头脑清醒，但是双脚因为酒力还是有些站立不稳。
“小心！”一双修白的手一把抓住了杨凡的胳膊。
杨凡的心头猛的一阵，这个声音，这个听起来这么熟悉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的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干干净净、温文儒雅的男人站在那里。
“司徒……”杨凡的声音充满着最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怎么会！”杨凡震惊的语无伦次。在犀牛地，他抱着司徒渐渐冰凉的身体，亲手将他埋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