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文质彬彬

在大学里我还遇到了一位恩师，我想他应该是我生命里的贵人，也是他最后帮我从梦里醒了过来。
在我们宿舍楼前和餐厅之间是一个广场，是给学生提供做课下活动的场所，因为它是从地面凹下去的，所以我们叫它广场大坑。社团组织的活动或者学校开什么大会一般都在这里举行，因为这里人流量多，大部分学生去食堂吃饭和上课都从这里经过。
我和许佳从食堂吃完饭，在回宿舍的路上，广场那边好多人围着，好像又有什么通知。
“同学来看一下吧，学校编辑部招一名管理员。”一个学姐赶过来介绍让我们参加。
“不用了”我说。我和许佳这学期开学就已经从社团联合会退了出来，感觉在那里边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们的离开是有意义的，至少给了一些想往上爬的人减少了竞争压力。我看惯了小说里边的世俗，实在不想让我俩也这么早卷进世俗中，大学时光还是留点美好记忆的好。
“看看去，看看又不收费。”许佳拉着我向通知版走去。
“学校编辑部招聘学生兼职，主要工作是负责整理资料和对校报的修正，月工资五百。介于这份工作的性质，应聘者必须有一定的文学素养，所以有意来做这份工作的同学请根据“春”写一篇文章，文体不限，字数在一千字以上。”通知板上写着。
“要参加吗？”那学姐又走过来问。
“走吧”我看看许佳。
“他要参加。”许佳冲我笑笑，我苦笑着摇摇头。
“那过来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魏肖，班级统计班，电话157……”许佳在已经有了四五十个名字的报名纸上填上了我的名字。
“拿着这张纸，下午把写好的文章交到这就行。”说完学姐递给了我张纸。
“魏肖，好好写，下午我先审查一遍再帮你交上去。”
“那你等着我写出让你震惊的文章吧。”我耸耸肩表示无奈我在我的书桌上思索着，我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笔，手指关节轻微晃动，使笔在空中做螺旋状。想着想着我笑了，我被自己的想法搞笑了。我嘴角带着笑，带着坏笑写着。
“春，是个万物生长的季节。
学校是个美好的地方，它孕育着美好的爱情，它记载着我们的笑脸，它让我们成长，让我们欢笑，让我们拥报。校园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精彩，叶是艳的，花是美的，天是蓝的，就连树桩的年轮都那么讲究如同钱钟书呕心编纂的管锥编。编着马尾辫的姑娘在大声唱着青春的歌，我从那歌声里听到，在这个季节我们对爱情永远不说不。辑录的所有书籍都无法形容这个季节的魅力，我穷尽我所知道的所有都无法形容它的美好。部分的人拥有了爱情，另一部分在渴望爱情，尽情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吧，这个季节对爱情永远不说不。在这个美好的校园，在这个美丽的季节，我们朝气蓬勃，我们优雅自如。养分不停的输送给万物，看着这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景象，我想把我的所有交给青春去典卖。猪也在这个季节发情，养猪人在这个季节也随着猪发情而动情，原来母猪又生了一窝小猪。
此处省略无数字。”
我又仔细看了几遍没啥破绽，折起来夹到了书里。
“你这写的啥，猪都出来了，让你写一千字，你这还没三百字吧。”许佳看完后说。
“行了，交上去就行了。”
许佳看着我，似乎很困惑，她觉得我的文笔不该是这样。我看她又快把眉毛拧到一块了，笑着说：“你去掉第一句春是个万物生长的季节，然后去掉此处省略无数字，把每一句话开头的字连起来读，然后再把每句话结尾的字连起来读。”
“学校编辑部在养猪，报编不好不如卖猪”许佳一字一顿的读着。
“魏肖，你又在这耍起了文字游戏，真真的不像话。”许佳用手捋了捋头发，睁着她的大眼看着我说。
周日晚上七点左右我正看着村上春树的小说，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看是一条短信：我是编辑部的夏老师，收到短信，请到办公楼805来一下。
“许佳，完蛋，编辑部老师让我去一下。”看完短信我给许佳打电话说。
“活该，谁让你玩文字游戏。”
“就不能安慰一下吗？”
“你自找的。赶紧想想词吧，这回你有本事再编个段子。”
“没那本事了，我去了。”
“去吧，跟老师道个歉，态度虔诚点。”
虔诚点，拿出唐僧取经的虔诚，还是拿出负荆请罪的虔诚。我走在路上，办公楼是我们学校最高的建筑，共十六层。我无暇观赏教学楼的盆景和设计，走到电梯旁按了数字8，我脑中也在编着我应该说的话，可是我觉得我脑子对这方面的场景对话就像历史学家对夏朝历史的研究一样，大部分是空白。
我敲敲805办公室的门，听到里边说请进，我开门走了进去。
“你好，我找夏老师。”我对着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眼镜，长得文质彬彬的一个老师说。
“我就是，你是魏肖吧，长得挺帅气，文笔也很好啊。”他笑着说“老师”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后边的话。
“你不用紧张，我看过你写的文章了，文笔不错，还在句子中藏了一句话。我最近有点忙，校报的工作没做好。这不跟学校反映了，找一个学生来帮帮我。”
“老师，那是我胡乱写我的，您别当真”我带着愧疚说。
“没事没事，说了让你别多想。叫你过来是问你有没有兴趣在这帮我。”
“老师，您别开玩笑了。您让我回去写反思吧，哪怕让我写一万字我都写。”
“魏肖，你也没做错啥，我也不是问罪的，禁锢思想的封建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是百花齐放的二十一世纪。你能写出那样一段话来，说明你的文学功底很好，这点我是很赞赏你的。”夏老师依旧笑着说，似乎是让我安心。
“你说说你对人的情感的看法”他用笔在纸上勾了一下看着我。
我想了一会后说“我觉得人的情感是复杂微妙的，时间地点不同，人的心理情感也不同。拿坐公交车来说吧，在公交车外和公交车内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公交车上坐着和站着感受也是不一样的，坐公交去上班和坐公交去购物感受又是不一样的。小说家可以刻画出人物的心理变动，但没有人能真正的刻画出完全的内心感受。”
“好，魏肖你明天就来这帮我吧。每周一三五的晚上还有周日下午来这，主要是帮我整理资料，还有每次发校报之前你要仔细检查错字和排版等问题。每月给你五百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