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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青春意义

我的青春记事 醉长安 2024-11-08 19:55
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想青春的意义是什么。有人觉得青春是找到生命中另一半,心与心碰撞出火花的甜蜜爱情;有人觉得青春该学习李白那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不羁;也有人觉得青春要有“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流三千里”的魄力。我觉得青春应该是趁我们能笑的时候,大声笑,能哭的时候,大声哭,把感情全部释放出来,活出真正的自我。
大学里的老师不再像高中老师那样鞭策着我们学习。在课堂上,只要不大声说话,哪怕你在座位上睡觉,老师都基本不会管。我们的高数老师算是大学老师中特殊的一个,四十多岁年纪,她的孩子也和我们差不多大。可能是看多了大学里学生的沉沦和堕落,也可能是把母爱从自己孩子身上惯性的转移到了我们身上,每次上课她都会说上几句,“你们不要以为考上大学就没事了,大学只是个开始。有好多学生上大学就像做梦一样,整天糊里糊涂。等到毕业,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学生,那时后悔已经太晚了。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抛去睡觉吃饭……你们的时间不多。”
这样的话我已经在高中老师嘴里听了无数回。高中老师们在我们眼里似乎都是文武圣人,她们会讲课,脱口而出、妙语连珠,讲到深处奥妙无比。她们有武器,一根竹棍就像丐帮的镇帮之宝,拿出来我们立马鸦雀无声。可是我还想申述一句,高中的日子我们沦落的并不比乞丐好太多,至少乞丐身心是自由的,而我们两眼一睁,两腿一蹬,然后就忙到熄灯。老师还有暗器,粉笔头,看准谁走神或瞌睡,一粉笔头过去,立马魂魄归位。我想我们这帮人应该不会丢了魂,就算丢了,班主任拿个棍子敲几下或者丢个粉笔头也就找回来了。倒省了电视里那些道士招魂时的繁琐工序:喝一碗酒,然后吐出带有混合了大量的口水的酒水混合物,之后在那跳上一段传统的道士舞蹈。我最佩服的是高中老师念经的本领,一句话说一天没事,说一个礼拜还是能鼓励人心的,一个月效果可能也会有点,但一句话说三年真的让我们听到了产生想吐的厌恶感。我觉得老师都有出家当和尚和尼姑的潜质和修养,至少在念经方面,他们已经合格了。
可是生活的另一大悲哀点是:老师说的总是对的,年少无知的我们总是惯性的将老师的话放在脑子里特定的隔离区。多年以后我们懂了,后悔了,不过已经晚了。老师的话没有腐败变质,我们的生活已经开始发霉变臭了。老师的话可以再说一遍,我们的生活不能再走一回了。生活不是彩排,时光不能倒流,青春不能重演。
我和许佳的关系很熟了,每次周四开例会都坐在一起。我喜欢她的笑,所以也喜欢和她坐一起。
“下午你们有课吗?”许佳侧着头,低声问我。
“没有,我们周四两周一回团课,上周开过了,这周就没了。”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像电视里特务接头似的跟她说话。
“等下午,一起出去玩。”许佳眼睛看着在讲台讲话的社团主席,口张的很小说。
“你能带我去哪玩。”
“反正不会卖了你,卖你估计也卖不了多少钱”
“许大小姐这么说我就认命了。”我对她笑笑“那等会散会了,我先回宿舍一趟,等我给你打电话”
我做了ok的手势。
社团主席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不过讲到最后我也只听见了“散会”两个字。我想绝大多数人也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就像高中时我们只会听到老师说“下课”俩字一样,我们的耳朵早就学会了过滤这种本领。
许佳里边穿了件白色的绒衣,外边套着淡黄色的外套,几缕头发被风吹到了她的肩头,懒洋洋的趴着,流海自然而又整齐挡在了她额头前边。
我尾随着许佳的影子,跟在她后边。
“魏肖你走那么慢干嘛。快点,我身上又没刺,离我近了会伤到你啊。”
我追上去,看看她,笑笑。
“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走走,经常在公园瞎溜达。不管心情好坏,转上一圈,我就乐呵呵的回家。我觉得倒不是公园的景致有多好,而是我喜欢那种感觉,静静地走一走,换换空气,伸伸懒腰,或者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看阳光下平静的湖面。那种感觉是很舒适的。”
“你活得倒像个老人,有闲情雅致去公园瞎溜达,我感觉我离了人是活不下去的,我喜欢热闹,我喜欢人群,我喜欢和人一起聊天。要让我呆一天,没人陪,我会发疯,然后孤独而死的”
“我看出来了,你叫我出来是找我聊天的,不是带我出来玩的。”
“我喜欢听你讲话,我感觉你的脑子像像个葵花,从里边抠出一个葵花籽,拨开就是一段充满情感哲理的话。”
“是像个葵花,可惜别的葵花都向着太阳,我却背对着太阳,长坏了。别人的葵花籽能长出葵花,我的你种下去,再刨出来,或许在显微镜下能看到细菌病毒。”
许佳噗的一声笑了。
“你喜欢公园就去公园,喜欢坐在长椅上就坐在长椅上。我这包里已经买好了饮料和零食,今天你就负责给我讲笑话,讲的好了,晚上请你吃饭。”
我俩走进了公园,坐到了长椅上。下午的阳光刚刚好,不刺眼很柔和。公园里今天人也不多,我看见几个带着笑容的老人,背着手,在路上走走停停。有的还聚在一起下象棋或者玩扑克。他们历经岁月沧桑之后,享受着人生的幸福。偶尔也会看见几个小情侣牵手漫步,阳光巧妙的照在他们身上,像是层温润的面纱。太阳在祝福他们,把自己能送的,最美好最温和的阳光送给了他们。
“你要我跟你说,我觉得我都无话可说了,再说就是鬼故事了,我怕吓到你。你来的时候高高兴兴,我可不想见你眼圈里带着泪回去。”
“鬼故事就不要讲了,但鬼话是要听的,你就按时间来说,小学初中之后高中。”许佳故意绷着嘴说。
“我觉得我生活里有趣的就是我的童年。高中过得太单调,现在想起来还是太无趣。初中我的性格就大变了,从初中我就喜欢上看书了。”
“上小学的时候我还很调皮,初一时也是。你应该知道那时的学生,都是爱吹牛的那种,喜欢非主流,喜欢和老师家长对着干。虽然明着不敢,但暗地里就偏偏那么做。我上初一时特淘气,成绩也特别差,属于有多动症那种,后来我从老家搬到了城里住,我渐渐就像变了个人,不爱出门,因为我觉得谁也不认识,之后就在家里看电视,后来发现看小说比看电视更有趣,就拿书来填充我的闲杂时间。初二那一年,我让我们所有老师都吃了一惊,考历史,我用了半小时交卷,结果考了满分,物理化学语文数学等等也都不像我的成绩。老师们都以为我作弊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调皮捣蛋的差学生,他们没有把我的成绩公布到班级成绩里。再后来一次期中考试,我在全校占了四十多名,这回他们都信了,班主任也震惊了,开了一次班会,倡导要向我学习。她把上课的口号也改了,以前都是班长喊‘起立’,然后大家一起喊‘老师好’,那之后就改成了喊‘向魏肖同学学习’。”
“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学霸,叫你学霸你还不承认。”
“你退回一两年去叫可以,但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我配不上这个词。”
“那我再跟你说说我们的高中。”许佳看着天空回想着她的高中时光“在我们的高中有这么一个老师,他在高一的时候教历史,而且仅限于在高一教历史,教了十多年。个子比我还矮,手里常常拿着个自己做的纸棍子,加上那根棍子他和你一样高。他有个癖好就是上课掰粉笔头,一直掰,每次上课我们一盒粉笔会让他掰成一盒粉笔头。人长得猥琐就不说了,那人还特别好色。据说他曾经去过俄罗斯留学,取了个俄罗斯媳妇,可是我是没有见到过他的俄罗斯媳妇的。有一次啊,一个学生在网吧玩游戏,看见他在网吧看黄色视频,他走的时候还故意拍拍学生的肩膀说‘网吧以后少来,这种地方不适合学生来’。等到我们上了高二,搬到了四楼,一到课间就会有几个学生拿着粉笔头等着他上完课出来,之后拿粉笔丢他,边扔还边喊‘这些都是你的粉笔头’。他也就只能在那叉着腰,瞪着大眼喊上几声‘小兔崽子’。”
“你们的生活倒挺风趣,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估计你们那位历史老师在他的家里一定是怕老婆的,要不他不会把心中的怨气撒到你们和你们的粉笔头上。而且他的媳妇也不见得脾气长相会有多好,要不他不会躲到外边看黄色视频。”
我俩继续谈着,那天我走进了她的生活,她也走进了我的生活。就在低声细语中,就在太阳收起光辉在天空露出红晕的光的黄昏中。我感觉许佳是个能让我心安人,能让我在该笑的时候大声笑,该哭的时候大声哭的姑娘。我以为我们会牵手一直走下去,可是后来的生活告诉我,故事没有我想的那么圆满。生活又给我开了一次玩笑,当我想哭的时候,生活让我笑,当我想笑的时候,生活却偏偏让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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