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离去

逃！恢复意识后的下一秒，我便飞速逃离了现场。残缺的骨骸，破碎的内脏，以及我满手满脸的鲜血都驱使着我，提醒着我。口中残留的血腥让我不敢相信现实，却又不得不信！
白衣的尸骸会被山沟里的猛兽啃个干净，跑过一个山头，我跪倒在一处溪流边。清澈的溪水倒映出我的身影，白皙如同死人一般的肤色，满头银发，却被肮脏的鲜血沾染！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啊，啊，啊！这不是我！”我用手指不停扣弄着喉咙深处，呕出来的却只有水，但是内脏和血肉吞食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不行，我要吐出来！我发了疯似的抠着，甚至抠出了鲜血，但是呕出来的除了我自己的血，只有水！到后面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无力地瘫倒在溪流旁。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或许是太累了，眼睛一闭，我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已经是月色满天。喉咙自己完全恢复了，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下到水中，默默洗净满身污血，发现皮肤在月色下居然散发出迷人的光泽，没有任何瑕疵。就连小时候练功留下的一些伤疤也消失了。
难道是那种虫子对我身体进行了某种改造？是了，之前白衣红衣也说过，会让我死一次，然后成为她们的一员，可惜最后并不如她们所料。深渊？这个组织居然掌控着这么恐怖的力量，那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吗？
想到这里，红衣女孩穗苒似乎在我背后搞了什么花招，所以让她逃跑了。之后我就没有了思维能力，仅凭着本能的驱使，然后……我不敢在继续回想。
看看四周的环境，是离杨家村不远的山中，幸而曾经来到过这里，也记得回去的路。
奔跑着，我可以感受到力量的涌动，目力即使是在夜里也可以看清千米之外的事物，较之从前也有了惊人的提升！她们到底总那种虫子对我做了什么？
很快。杨家村半山腰的孤儿院就出现在了眼前。我翻身跃上身边的大树，在枝丫开叉的地方蹲下，优雅轻盈如同一只山猫。眺望而去，一个新立的土包孤零零的伫立在孤儿院后面的大树下，我知道，那里面就躺着我最亲的亲人……
几个纵跃，我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划过，出现在了新坟之前。因为之前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虫子毁了，只好随意取了晾在院子里的布衣，胡乱套在身上。新坟前，一块简陋的木制墓碑，上书，杨言之墓！
墓前，尚留着一碗八宝饭和几束鲜花，几支香还未烧尽。我啪地跪下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待我如亲孙子的院长爷爷，就这么在我眼前被人杀害了！
砰砰砰！几个头嗑得坟前的石板发出剧烈的钝响！谢谢您的养育之恩，您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就算是深渊，我也会把它填满，用仇人的尸体！
就这样一直回忆着与老院长的一点一滴，直到村里的公鸡打了第一声鸣。尽然不知不觉跪了整整一夜！小时候犯错，老院长也会罰跪，但是我总是跪不很久就睡着了。醒来却总有一床盖在身上的毯子。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反了。深深地看了一眼老院长的墓，我长长地鞠了一躬。
回到孤儿院里，护工之中起的早的已经在打扫卫生了，看到我回来吃了一惊“狗崽子？你回来了啊！之前看到你被人带走了，没事吧？头发怎么变白了？”
护工是过几年就会换的，都是自愿者。这个护工也是我回来之前不久来的，并不相熟，我微点了点头。往我屋里去了，跟我一批的孤儿已经走了个精光，出去闯荡自己的人生了。这里，也就没了我继续留下来的意义。
坐在床沿上抚摸着那块玉佩，还好它没有丢失。这是老院长留给我的最后遗物了。接下来，我该去哪儿了？对，n市！从红衣白衣两人的话语中分析，深渊组织在那里似乎是有分部的。而且她们口中的那个女孩也让我非常在意！是杨沫沫吗？换上一套纯黑的衣裳，将玉佩系于胸前。背上帆布包，里面放着的是我的头盔。之前所赚的钱已经全部捐给了杨家村和孤儿院，我自己仅仅留了10万块钱。足够了！
刚踏出大门，一队警察却是拦住了我的去路，为首一名警察看到我白发黑裳这副模样，愣了愣“你就是杨末？”
而我的眼神却是漂向了他身后，努力隐藏自己身形的护工，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回了句“嗯，有事？”
“是的，就杨家村孤儿院案件请你协助调查！”说完就要上来拉我我微微一侧身，眼中带着警告意味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说着“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你也管不了，因为……他们都不是人”后面的字却是用着我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声音，甚至连我自己都听不太见。
这位警察显然很意外，又忽然恍然大悟，显然以为我是另有隐情，立即抓住不放，声色俱厉“杨末！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相信你也不想看到的！”
“是啊，是啊！杨末，你就跟着警察同志一起协助调查吧，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只要你是清白的！”护工也在一旁搭腔，显然，这几个警察同志就是他叫来的。
我忽然笑了，银白的发色下清秀的脸庞让在场所有人如沐春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不少。若是以前，我的确是会乖乖的跟着去“配合调查”，但是，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所见过的事物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人和东西。能够依靠信赖的已经化作天边辰星，现在我能够依靠的力量，只有我自己。
我玩味地用食指绕了几圈垂在眼前的发丝，问道“你们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白色的吗？”
警察同志很显然不知道“为什么？”
众人都点头，都很好奇，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并不是染的！
我伸了个懒腰，拨开众人来到院子中央，轻轻抚摸着大树干枯纠结的树皮，说道“你们知道，这颗树什么时候会倒吗？”“杨末！不要再东拉西扯的，你自从凶案发生那天起就消失，今天突然出现，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同志们被我不阴不阳的态度惹火了，开口质问“发生了什么？”我握起拳头，横于腰间“我也不知道呀，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喃喃自语，接着笑嘻嘻地抬起头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颗树，现在就会倒掉！”
就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我出拳如电！一声巨响，大树应声而倒！激起层层飞灰！警察们顿时乱作一团！
待到尘灰散去，我早已远去，远远地，大声高歌！再见了！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