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弄蛇皇再协议(二)。
传闻古有神通凌波微步,不管在什么质地上行走都有疾如风,迅如电之势,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常被人多用于水上漂行,但并不是只能在水上行走。
所属是一种逍遥步法,也是一种独门轻功,以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此步法精妙异常,习者可以用来躲避众多敌人的进攻。
大凌波微步者,实乃驭气飞行之术也。当然需要习者本身有足够的驭气之力,否则行者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习得。
行者学习凌波微步一般有两个用处,赶路和步法。作为顶级轻功之一,凌波微步绝非一般轻功乃至上乘轻功可比拟也。轻功者,乃是指高弹跳能力,借助反弹之力向上窜纵,并以娴熟的技巧以减轻落地时的重力声响者是也,所以一般轻功实乃窜纵之术也。轻功至上乘者,配合了一定的提气技巧,跑更快。跳得更高更远,即所谓“踏雪无痕”“陆地飞腾”“草上飞”者是也。
与这些轻功不同,凌波微步同时是一种上乘步法,其之奥妙则可腾空驭气飞行,飞行之距离远近则由修炼者自身之功力程度而定,功力高深至极者可以飞越江河山谷乃至更远,其飞越时可全身不动驭气飞行,亦可两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神态潇洒似凌虚而行,是谓“凌波微步”也。
这样一来凌波微步飞行之机理者,实乃修炼者之内外功夫均至高乘,能随时知当时当地的灵气性质,从而发出与之性质相同之外气,同性相互排斥,故身体能腾空而悬浮也。再向后发出外气,似游泳一样,身体自然向前飞行矣。
在水面上也是同样的原理,将日力覆于水面上,然后驭气向前。
此时此刻月牙湖面的承无痕漫步与湖面上,湖面如镜面,就像是再现凌波微步的柔美体态,不过可惜的是,那是纯粹的漫步,完全借助日力将水面固化,然后再行如平地,不过这也足够说明承无痕的底蕴丰沛了。
眼看就要到底对岸,一步之遥,一只脚已经离开水面,一只脚猛然踮起脚尖,用力一跃,像是寻常,却非比寻常,这一跃才是关键,所谓涉水易,潍水难,水中之行哪有那般简单。
如果像之前那么优雅,恐怕在离开水面的那一瞬间,人就会因为失去支撑力重重地摔在岸边或者落到湖中了。
‘啪啪啪.......’在承无痕离开湖面是拍掌声响了起来,少祭司一脸欣赏的看着他说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佩服佩服,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人类越过圣水的情景,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实力,看来冥界英才辈出啊!我们白蛇一族可是仰慕已久了。虽然此行不敬,不过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还望别介。”
承无痕没有说话,这样的客套话实在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虽然妖兽界中少有听闻,但是这些平常话多些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显然也不是说给承无痕听的,而是说给还在月牙湖对岸的人的话。
承佩佩自然也是风轻云淡的应着,不然可是显得生情了。
“少司命说的是哪里话,本来是我们擅闯白蛇林地,就算是惩罚也不为过,我们该庆幸了不是,既没有惩戒竟然还被贵族以礼相待,这些必须的程序,我们哪里还能抱怨。”
“深明大义者,参无佩服。”
“也谈不上深明大义,不过各司其职罢。自然明白!”
参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倒是也没有在用那些俗套的话搪塞,而是像之前一样,看似无意的时不时瞟过月牙湖面。
承佩佩做的更加的简单,像是只有蝴蝶的重量一样,翩翩落在湖面上,就在她的身体与湖面接触的那一瞬间,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些什么东西,雪白的,细长的。
竟然是一条小白蛇,在这条小白蛇出现之后,陆陆续续有许多小白蛇向月牙湖聚拢,最后只是停在湖畔上,对着湖面吐着蛇信子,丝毫没有再进入湖中的意识。
最为奇怪的是,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也在蛇群中,只不过没有一条白色挡在她的身前,像是极有默契在为她让出道路,小女孩最终也停留在湖畔上。
一身白色的羽衣,青墨的衣边,像极了出尘的仙子,白蛇吐信,更是孕造意境,若不是年龄小了些,必然是一位绝美的仙子,现在看来只能以可爱形容了。
看着这情景少司命参无再无法保持自然,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位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似不喜的给他投去了一个眼神,再不理会。参无却没有因此怒颜,反而笑了笑。
‘这女子真是了不得呀!’只不过这些承佩佩似乎不自知,她专心的看着湖面,如蜻蜓点水,脚尖惦着那条小白蛇的身上,小白蛇很快游到了对岸,同样是一跃,承佩佩落地就要比承无痕更加的柔美,可见其身轻盈。
大殿之中,同样也引起了一阵惊异。
“蛇皇大人卡西奥佩娅,这是......”
大祭司首先说了出来,在此之前,所有人粗气都不敢喘的掂量着,这白蛇汇聚的时候,只会发生在蛇皇召唤之时,如今只有蛇皇特有的能力却在一个人类少女的身上出现了,怎能不惊。
况且,就连蛇皇召唤白蛇,那位小女孩也未必会出现,那可是白蛇一族千年一位的白蛇圣女啊,就算蛇皇也未必能够命令,那是下一任蛇皇的候选,如果现任蛇皇不能成功进化,那么她就是未来的蛇皇。
就连白杨树森林中,也好一阵骚动,只不过都围在月牙湖外围,躲藏在树荫下。
“没错,正是白蛇汇集。”
少祭司:“为什么会在那个人类少女身上出现。”
“不,那不是纯粹的白蛇汇集,你们看森林中的妖兽。这是比之更加高等的能力,那个女孩是自然之神的宠儿。”
大司命:“冥界到底多么受世界之神的宠幸,万代不衰真叫人羡慕的嫉妒啊!难得竟不想其同根有称霸的也行,真不知道我族是否应以此庆幸。”
“或许吧!至少这一次若是协议达成,我将遵照女神的旨意,扶持冥界,称霸青丘,只求白蛇一族的安定百世啊!”
是啊,一族之王,怎会不希望族人能有安定快乐的生活......承佩佩到达彼岸,白蛇再次潜入水底,但是白蛇汇集却没有散去,承佩佩看着这些可爱的白蛇,目光在小女孩身上停顿了几秒,微微一笑,没有给参无好脸色的小女孩竟然笑了,笑得天真散漫。
回过头来,向承无痕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盛况,没有丝毫的吃惊,就像习惯了一样。
承无痕看着她一如平常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风少卿的方式就更加的简单,自然也就少了几分美感,但是却让人感觉更具有力量感。白蛇林地绝不缺少风,这里就像是被风保护的地方,一阵飓风刮过湖面,快的可怕,湖面上甚至还卷起了浪花,转眼间风少卿已经来到了对岸。
很自然的再次站到了承佩佩的身边,活灵活现的一对璧人,风少卿更是像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当然在那些围观的眼睛中各有神采。
三人各施所长,对于他们来说,圣水也不过是普通的水,只不过比较消耗力气罢了,自然难不住他们。
“人类常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想我们的族人现在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为你们的来高兴。从这个入口进去就是大殿,相信蛇皇大人卡西奥佩娅会很高兴见到你们。请允许我为你们带路。”
当那墨绿的地面,白蛇的镶嵌,八条巨大的白蛇柱出现在眼前,这白色与墨绿的天地像是天然融为一体的神迹,这是与冥堡截然不同的风格,却有着兽王的压迫般的气势,冥堡大殿是绝不具备的,这样浑然天成的味道。
“欢迎你们的到来,人类!”
大殿中响起了一个威严与温和兼具的声音,痛过声音足以肯定白蛇一族的蛇皇乃是女流。
位居高位,掌握全权的女子,绝对不会在人类中出现,就算有类似的,也不过是受支配的傀儡,或者权利限制的女皇,名不副实。
“我们也很高兴见到您,蛇皇卡西奥佩娅。”
“虽然冒昧请你们前来相见,不过我想你们也不会有怨言,不是么?”
这个刁钻的问题只能够由承无痕来回答了,承佩佩大概会抱怨一番,风少卿更是不会回答多余的话。
“自然不会,本是我们无礼擅闯贵族领地,竟然还被贵族以礼相待,实在惭愧。”
“总是听闻冥界之人知书达理,再见还是如此,真是羡煞我族。”
“蛇皇这是哪里的话,冥界不是与贵族和牵桐连,又怎会羡慕朋友呢!”
“朋友一次也是久远了,如今的冥界你们才是我们唯一的客人。”
“蛇皇怕是多虑了,冥界非忘恩负义之族,自然常常牵挂四方友人,如今冥界入世,明世早已不是往年,可否稳扎青丘还尚不可知,自然无暇拜访四方友人,只需时日,冥界自然会有使者拜访贵族。”
“可惜的是假以时日,四方友人何其多,在我白蛇一族之上的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我们白蛇一族只能据守白蛇林地,不能为冥界南北征战。”
“看重利益固然是人类的本性,不过白蛇林地在青丘可是一片宝地,冥界又怎会顾此失彼了,那岂不是愚蠢么。”
承无痕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利弊兼具,就连蛇皇都停顿了数秒。
然后说道:“难得有如此少年,如果我们的使臣是你们,那么我们也不必顾虑了。”
“这,我恐怕给不了贵族承诺,实不相瞒,我们只不过是冥界此次派出前往碧水地带参加三百年一次的圣典的人选,实在说不上在冥界有什么特别的地位,就算不愿,恐怕也只能让贵族失望了。”
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承无痕拒绝的倒算得上一个天衣无缝了,可惜的是,差之毫厘。
“这恐怕还是有希望的。”
蛇皇卡西奥佩娅右面的一个坐台随着声音,亮了起来。
“恩?”
“抱歉,老头子忘记自我介绍了,真是糊涂。我乃白蛇一族大祭司,你可以叫我白老头,这是最多人对我的称谓,也是我最喜欢的称谓。”
说到大祭司白老头,确实见到他的人都会这么叫,并不是他与别人特别的亲切,而是他很少出门,只在自己的屋子里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见的人少了,称谓也就少,平常能见到的,也都会亲切的叫一声‘白老头’。
“原来是贵族的大祭司,白老前辈。”
“少年,你叫什么,你应该是三人中好年龄最小的的吧!”
“回白老前辈的话,我叫承无痕,我们之中唯一的女生叫承佩佩,另外一位是风少卿。”
“两个承姓,应该是内族的孩子吧!而且身份也不会低,风姓,应该是外族得信的风氏之后吧,定然也是个杰出少年,不知我这老头子所说可对!”
风少卿听言,回道:“说的正是,白老前辈,可真是慧眼智根,没想都连冥界外族也如此了解。”
“慧眼?我倒是喜欢这个词,至于智根可就不敢当了。”
“您这是谦虚了。”
卡西奥佩娅:“都是些惹人喜爱的孩子,大祭司所说的‘还有希望’难道是......”
“这?哈哈......自然不是。冥界怎么可能是三个孩子的身份做的了主的,不过,其中一人说不定能为我们说得上话。”
承佩佩和风少卿很有默契的看向承无痕,因为作为祭典的参赛人之一,虽然祭典没有得出一个最后结果,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承无痕基本上已经是内定的继承者了。
不过这却还算不上是大祭司口中的‘希望’。
“大祭司所指的是......”
“蛇皇大人卡西奥佩娅,那些孩子当中,你可有些熟悉的感觉,比如说某个人的气息。”
“气息?冥界之人的气息对我们一向都有特殊的亲和力,不知大祭司所指的是......”
“百年之前一位贵客路途此地,虽未进入白蛇林地,但是那个人身上的契约气息甚至已经让我们以为我们等待长久的希望已经到来,可惜的是,那位大人却没有与我们会面,只是匆匆行去,再后来,朱雀成城雷山之地便传来了其他蛇族那个噩耗的消息。”
“大祭司说的是冥界天君的事吗?”
大祭司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足以表现出他的痛心。
“有人说,那是冥界内乱,或许冥界早已名存实亡,我们却很清楚,那是幽鬼的阴谋,甚至比冥界内部知道的还要清楚。要是天君进入白蛇林地,或许就不是这般光景了。”
承无痕等人瞬时傻了眼,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对牛弹琴。
回想,以他们的年纪这些事显然有些遥远,也不是他们能够参与其中的。
可是,天君这个名字对于承无痕来说似乎不只是如此浅薄。
天君,承应天!
这是他未成蒙面,为了他与他的父亲,想要独自承担下一切的人。就算不曾蒙面,这一份恩情,足可以感恩一生了。
承无痕虽然不成看见过为茧自缚的人生,但是追求行者之路,追求逍遥的人怎会毫无感触,更何况那个人是他的爷爷。
“蛇皇卡西奥佩娅,我想知道您刚刚说倒的天君的名字?”
“哦?名字?难道尊贵的客人听说过他,这个人虽然我也未曾见过,不过,我却因为他的事迹讲他视为珍友,可惜这位友人到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他的名字是,承应天。”
承无痕闭上了双眼,这个名字,是他命运的转折,也是他未来要面对的一切的开端。
“尊敬的蛇皇卡西奥佩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务必答应我。”
“——我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如果可以,我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恩?这......难道你与天君......”
“我是他幸存的儿子之子,他是我未曾蒙面的爷爷!”承无痕变得异常的刚劲有力。
或许,这正是冥君想要的结果,也是冥君不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的原因。
冥君想要让他自己的弄清楚,这个使命的沉重,无论谁说出的,难免都会带有个人的感情,私心。只有听万人言,看过所有的缘由才能过真正明白。
“你是你是......,天君的孙子!那个人留下的血脉——”
蛇皇卡西奥佩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脸上神态变幻,兴奋,惋惜,庆幸,还有痛惜......“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吗?还是说这是对我的惩罚,要我保护好这一血脉!”
蛇皇面向天空,这一瞬间仿佛她不再是蛇皇,而是一个信仰者,抛下一些的信仰,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代蛇皇放下所有,只信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那个人还是他的爷爷,他的爷爷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这让承无痕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浮出水面时又是一个怎样的现实,真的有人可以为了重要之人的牵绊,放下一切放下自己的生命吗?
“蛇皇卡西奥佩娅不必自责,生死各有命,强求无所得。”
“是啊!生死各有命。”卡西奥佩娅看着承无痕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这种温柔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的,在即将进入试炼之地是那位蓝发女子的守护灵,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表情,像是解脱,又像是得到希望。
承无痕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她是高高在上的蛇皇,究竟是什么让她脸上浮现那么真是的感情。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位温柔君王一样怜爱的眼神,就像担下了整个世界一样的眼神。”
看着卡西奥佩娅崇信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承无痕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这位自己未曾蒙面的爷爷应该还有就连冥君也不知道的伟大之处,少年的好奇心增长着,命运像是在召唤他的真挚之心。
“请允许我代表我族,再次与您定下协议,履行职责!”
“蛇皇大人!”少祭司显然被蛇皇卡西奥佩娅突然的决定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