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玄天弓像是血蚕一般血色丝芒不断的把承无痕围成成一个血色大茧,然后玄天弓的红光血芒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几乎消失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血色大姐就如此矗立在三人面前,一动也不动,眼看是不能马上破茧而出了。
“这小子是要变成真蝴蝶了吗?这弓没事给他包那么大一个茧干嘛?”小白看着哪个大茧,嘟囔着小嘴说道。
“你不是知道这是本命灵瞿的反哺吗?”黑王说道。
小白:“我就抱怨了几句,这小子用的,可是我们的精血。”
小白说的倒也没错,也不知道承无痕走的是哪门子狗屎运,黑王也不说话,突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倒是冥君打开了这个僵局:“两位老伙计,眼看我这曾孙可是要费些时间了,不如我们也聚聚。”
小白:“聚聚也好,也不知道这小子要多久才肯出来,干等着可我太无聊了。”
黒王:“也罢!”
于是三人走出了小间,到了大殿里去了,此时,那税收大减依旧一动不动,玄天弓就这么靠在那血色大茧了。
冥月移位,昼夜更替,时间犹如往常三日却已过去,仿佛什么也不曾改变,树叶依旧翠绿,树影依旧婆娑。
小白如同几年不曾进食一般,到处寻找着食物,灵药,总之几乎把冥堡之中能吃的长都尝了一遍鲜。
如今更是盯着玉石中“咕噜噜”的气泡,流着口水,仿佛那大殿外的玉石中的液体是极为可口的饮料。
黑王就那么静静地端坐在静室之中,自从与冥君相聚之后,这三日并就是这样冥想过去了。
冥君自从承无痕的到来便变得忙碌了起来,他需要去会见那些曾经交好的大能,同时与他更要去安抚这才知晓真相,却恨自己无能为力的承明君。
虽然鬼婆婆要照顾成无痕日常起居,但是从承无痕已是行者,大多时间只需要为她,奉上一份丰富的菜肴便可,其他时间,则会去教导承明君修炼,即便根基不在再,但修炼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缓慢。
一来能让陈承明军静静走出心魔,转移他的注意力。
饿二来,鬼婆婆也常带来一些药草,熬成汤汁让承明君浸泡,身体倒是有了很大的改善。
来到冥界也将近半个月了,承明君虽然还放不下生世的浮沉,却是看淡了许多,更是因为他还有一个聪慧的孩子。
承无痕让鬼婆婆转告他:“我不恨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事,这一切该恨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父亲,我不会夺走本该属于父亲的恨,若是父亲无法完成复仇,我会代替父亲完成,待我成为冥君之日,便是复仇之时。”
鬼婆婆告诉承明军,承无痕的坚决,他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包括承明君。
是啊!尚有此子,又有何忧,放不下做不到,但他承明军,还等得起。
因为突如其来的本命灵瞿反哺,承无痕变成血色大茧,破茧而出怕是要费些时日,冥君决定,也是该见见自己亲孙子的时候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那个小间中,他们都引以为傲,又都关注着的人,正经历着生死轮盘。
………
承明君的住所,明君都是让鬼婆婆安置的,毕竟只有鬼婆婆更了解二人了。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合院,院子的后面是一片竹林,院中生活着一对看似平凡,确实也是很平凡的夫妻,二人相依为命,生活可以说极为富足,个人却过得极为平淡。
一个布衣素裹的清秀妇人,正在一小井处打水,井水打湿了白色裙摆的一角,却全然不知。
一个黑黝大汉正在劈砍柴火,脸上更是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太过于平淡的生活与这小合院显得格格不入,明明这些事都可以请些佣人,仆人去做,却都自己揽了。
夜色又再次降临,小合院倒是头一次迎来了客人。
“明君……”鬼婆婆推开了小合院的门,院中点着一盏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位大汉似乎还在练武,听得呼声,才停下手脚,看了过来,一位清秀妇人在一旁备了些酒水,似乎在等待着大汗累了喝上几口?。
“娘亲,你怎么来了!”鬼婆婆听得这一声娘亲,眼神有些黯淡,透着淡淡的悲伤,却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今日带了一人来看你们。”鬼婆婆淡淡的说道,承明君却是听得很明白。
承明君不禁心中一喜,他本以为是承无痕,却看见一个弱冠青年模样的男子,黑衣锦冠,眉目清秀,承无痕来冥界也有些日子了,也知道黑色哪是冥界中极为尊贵的颜色。
想必鬼婆婆带来的是一个极为尊贵的人吧,承明君如此想着,一旁的水怜儿见状也站了起来,水灵儿的大家礼仪乃是连鬼不破都赞叹不已的。
“冥君,他就是承明君,天主之子。”鬼婆婆对着弱冠青年恭言道。
“冥君!”承无痕听到这两个字,脑袋如雷轰一般,冥君不是我冥界中至高无上的人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承明君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陈应天的,而这位冥君却是自己父亲承应天的父亲,至高无上的冥君,自己的爷爷,可是为何这般年轻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十岁,清秀的面容,古井无波的眸子,还有沧桑的眼神这是自己的爷爷?
承明君难以置信,他不比承无痕只是少年,对现实接受的快,他是个经历了世事的人,这无论如何都超出了常理。
他怔怔地看着明军,因为太过于惊讶,竟一时忘记了辈份,盯着冥君看了许久依旧难以置信,似乎要看出个破绽来。
“不必质疑,我便是当代明君,你如假包换的爷爷。”冥君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说道。
“……”承明君意识下是要对这位至高无上的明君说些恭言的,但是一听到“爷爷”这两个字似乎与所有的言语都痛的卡在了心里,说不出半个字来,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位至高无上的明军的亲生骨肉呀,他的很,他的仇,他的痛,有谁懂得?
看着承明君的双眼似乎有些发红,可是却依旧吐不出一言一语。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天儿与你是父,你却素未谋面,天儿于我是儿,我却不能保全他,我又何尝不恨呢,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纵使我杀遍天涯海角又有何用,他依旧还是死了。”冥君轻言道。
或许是因为陈明君长得太像陈应天了,抑或是受到了他的感染,这位活了将近千年的明君,终究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承明君无话可说,他明白自己的一腔怒气,满腔恨意。但是为人父,为人子,这有何不同,只是年纪不同罢了,冥君又怎会不怒,不恨。
明君只是比自己更加痛苦,更无奈,他不止是人父,更是冥界的冥君,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放弃了使命,放弃了责任,那可是上万条人命呀!
“风过草动人留,雨过尘封影存。所以我等待百年,待我让痕儿登上冥君之位,便是我儿的血祭之时。”明君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
鬼婆婆和承明君皆是一惊,他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明君不为之所动。
并不是他不动容,而是为了冥界大业,他不是不恨,但却能隐忍,他不能把冥界当做是葬礼。
他们终于懂了,冥君的苦心,百年的隐忍,是如何的心性啊!
承明君心想:“痕儿登上冥君宝座之时,一切皆在痕儿登上冥君宝座之时,有这么一位至高无上的冥君,爷爷的支持,我父的血海深仇终于可以报了,父亲,你在天之灵也可安息……”
于是,承明君问道:“痕儿若要登上明君宝座,岂不困难重重。”
冥君:“困难自然会有,直系一脉单薄已久,长老席虎视眈眈,如今更是坏了他们的野心,不过,痕儿我也极为满意,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的。冥界大权,必须掌握在直系一脉手中,否则不是我族存亡这么简单,甚至会危及整个明世。”
承明君听得冥军如此坚定的信念,心情总是缓了一缓,只是盼望着承无痕能成人中龙凤。
一旁的水怜儿却是多了些忧心重重,承无痕尚幼时,她就希望她可以平安地成长,即便是平凡一生,也要快快乐乐的成长,只是如今似乎并不如他所愿,不禁有些忧思也不足为奇。
只是血浓于水,如今血海深仇如何放得下,既便是不曾谋面的父亲,没有多少了解的爷爷,承明君,承无痕可都是铁血男儿。
平凡与否,可以自己选择,富贵与否,可以自己争取,可是命与仇,并不是能够掌握得了的,生死从来只是一念之间,生命本来脆弱无比,死亡并不可怕,活得不像自己,没有本心,那便是行尸走肉。
人总要有那么一腔热血,为亲人也好,为故友也罢。
水怜儿的心情倒是与承应天的相似,但平凡与快乐只能自己去决定,别人是给不了的,水怜儿更是没有能力去给。
承应天倒是强大的实力,想给自己的儿子平凡,可是最后也是没有如愿,甚至让后代卷入更大的泥潭。
人有时总要认命的。
往风微冷,悄无声息,小合院中爱恨交错,思绪纠葛,也只是一小缕冷风,吹了,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