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阴谋与爱情-亲生妹妹

“殷勤，我介意！”吴辽越来越激动，浑身抑制不住地轻颤着，声音也拔高了，“我一直在介意。我介意她比我早知道你还活着；我介意她一直知道你在哪里；我介意你回国身边陪着的是她；我介意你对我冷冷清清，对她却是温柔款款；我介意，你总是与她牵扯不清；我介意，介意昨晚我一直在打你电话，担心的要死，可是你却陪着她；我介意，介意你从来不告诉我真相，让我一直猜来猜去；我介意，介意自己一直在等待，可是你总是为她而回来......，八年前，你为了她生日回国，却一个电话都不给我，如果我不是撞见了你和她一起看电影，我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你回来过。八年后，她签约TAG国际，你再一次出现，牵着她的手，在我眼前，让我再一次体会了残忍......”
她最后几句，声音低了下去，几乎是极力控制了情绪，才勉强使得自己冷静了下来，“我一直都介意，明明应该是我。”她轻声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楚的音量。
殷勤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神色也是隐晦不明的。
听了这些话，他唯一做的动作就是，右手抵住了额头。额上和鼻头有轻薄的汗珠，他再没力气拂去。
吴辽的指责也纯属发泄这么多年来心中积累的怨气。
这些年，她一直在隐忍。
心中纵使有百转千回，也少与人说起。
更况论，夜深独自难眠时，对失去的那两年记忆耿耿于怀，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而对于殷勤的死亡之谜更是反复猜测，却绝不与人提起。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犹豫、矛盾、不安、焦虑、沮丧、痛苦，绝望，早已经生出了怨来。
一个女人等了一个男人不止十年，爱让她心甘情愿，但不代表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
而，怨也仅仅只是怨而已。
或许源自失望。
若是她真的在意他的过往，也不会装着糊涂的，爱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
而，她所期待的不过也是这个男人的真爱和坦白。
期望多了，失望成自然。
殷勤和顾湘的事情，刺激了她紧绷了这么多年的神经，他的行为，让她失望，使得原本的怨，变成了怨恨。
不论是谁，一颗真心被人践踏，都会悲痛欲绝。
“真相，在你心里。”殷勤缓了缓，忽然说，“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吴辽猛然愣住，他这句话说得极为缓慢，声线平稳，她想忽略都难，他的语音里甚至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勾引着她深度埋藏的秘密。记忆里似乎有一道明光闪过，一刹那疼痛，一刹那心惊。
虽然只是一刹那，却激起了万丈波涛汹涌。
潜意识几乎是在提醒遏制着自己，不要记起。
两种力量抗衡着，她感觉到很痛苦，很疲惫，恨不得再去大睡一觉。
几乎都喘不上气来，每一次呼吸都那么压抑疼痛。
心口的地方......一种莫名的感觉.......快要压不住了......殷勤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瞬不瞬。深邃的黑眸如夜色下沉寂的大海，潜伏着说不出的危险。
吴辽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
许久之后，她终于缓过这口气，抬头，看向殷勤，目光里渗出些微的寒意，又似乎，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所以，你，还是不肯说？”
殷勤的话，明显是在暗示什么，她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是她没出息的，失了追问的勇气。
真相，在心底？
与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
殷勤蹲的时间有些久了，腿都快失去了知觉，他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然后靠在鞋柜上，站住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支烟就好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罗竞当初为何每天都抽那么多烟了。
不是他对烟有瘾。
而是，对一个人成了瘾。
戒不掉，忘不了。
明知道她是一切烦恼不安的根源，分开或许最好，对彼此都是救赎，却始终，做不了决定。每当想到再也不能光明正大拥有她的温暖微笑，心疼，便如，刀绞。
“顾湘是我的亲生妹妹。”殷勤说。早晚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的，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
吴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觉得这个时候，这个玩笑开的不合时宜，有些太大了。
殷勤看出吴辽的惊讶怀疑，继续说下去：“很多时候，不是我不肯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一旦说了，很多事情就再也无法埋藏。我知道，在你心里，对于顾湘有很多的怀疑和猜测，理智提醒你要相信我和她没什么，可是，感情本就是不理性的，你有理由质疑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殷勤停了下来，看向吴辽。
吴辽埋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内心正做着天人交战。天知道，她忽然不想听下去了，她几乎就要大声喊“停”了。她有预感，一旦所有真相揭开，她和殷勤，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们终将分离。
可，这不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吗？
即使逃得过今天，那么明天呢？
逃避不是办法，终将面对。所以，当殷勤停下来的时候，她回避了他的目光，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她一定会心软。
殷勤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死了。当时妈妈怀着孕，因为伤心过度，难产了。听说，是个女孩儿，像妈妈一样，很漂亮，一出生就没了呼吸心跳，我也没来的及见她一面。我妈天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妈妈哭的时候，我常忍不住想起爸爸在世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画面。他对我总是那么和蔼，对妈妈总是那么温柔，我们相亲相爱。
我多希望，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是，老宅里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片沉寂。我坐在床上，绝望的想，再也回不去了。我只会偷偷的哭，因为我不想妈妈跟着我再伤心，她的眼泪流的已经够多了。一场车祸夺去了爸爸的生命，也间接地夺去了妹妹的生命，夺去了殷家老宅往日的和乐融融......我一直以为，那个妹妹已经死了。
后来我在顾家，遇见了顾湘，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很像妈妈的，我忍不住就想和她亲近。
直到我们后来走的很近。
直到，顾湘被赵坚......”
隔了几分钟，殷勤继续说了下去：“去看顾湘的时候，顾重把我叫到了书房......”
殷勤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顾重告诉他，不该再对顾湘有任何暧昧，尤其是在顾湘对他萌生了感情的时候。
他心疼顾湘遭受的一切，对于顾重的态度却是很不理解。
顾重长叹口气，告诉他，顾湘是你的亲妹妹。
无疑，殷勤是以为顾重在开玩笑，惊得合不上嘴巴。
顾重沉着脸，十分严肃，这位老军人，尽管只是闭口不说话，光看着人，目光都有些森冷瘆人。
殷勤打了个冷战，犹豫着问，是真的吗？
顾重点头。
殷勤记得那个妹妹出生时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孩子。
顾重只说，你若不信，自己可以去做鉴定。顾湘的确就是你的亲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