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阴谋与爱情-让人失望

顾湘并没有选择豪华的餐厅，只是在A市的夜市里转了一圈儿，沿着街边的小摊选了些小吃，边走边吃地津津有味。很难想象，这位国际巨星随性到这样的程度。
就连殷勤都忍不住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得到的却是她毫不在意的纤手一挥。这一路上，她的心情很不错，和他天南地北侃大山，笑容明朗。
街边有一家小店卖的是自己酿的米酒，顾湘闻了味道，爽快的买下了两杯。酒香在车里飘逸，她喝的是十分高兴，高歌了好几首。
殷勤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继续开着车子，充当她的司机。
等到回了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出去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他一回来就立刻翻着找到了。按了几下，屏幕一直黑着，是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他接上了电源充好电，还不等开机，顾湘已经扑了过来，路上她喝光了两杯米酒，呼出的气还有酒精的清香味道，借着酒劲儿，趴在他的肩头耍赖。
殷勤直摇头，反过身来，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将她按在沙发里坐好。他起身给顾湘倒了杯温水，强迫着她喝了下去。她嘟着嘴非常不乐意。
“我送你回去吧。”殷勤说。
顾湘并不想回顾家，就是赖着不肯走。
她依偎在殷勤身边，撒娇似得说：“哥，我还想和你聊会儿呢！”
半醒半醉的眸子，微波荡漾。
殷勤无奈，只好允了。他坐在她对面，笑着看她，轻声问：“是碰到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顾湘点头，刚才的赖劲儿全都散了去，眼底留下淡淡的忧虑。她清了清嗓子，哪里还有什么醉意，刚才分明是在故意撒娇打诨。她问：“哥，我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你在正大集团，好不好？赵城有没有为难你？”
殷勤伸出手指一点她额头，笑着摇头：“没有。我的事情你不用挂心，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顾湘歪着脑袋盯着殷勤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在安慰我吧，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和吴辽有关？”
殷勤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毛。
“哥，你和我说说吧。我已经长大了，都快三十了，不是小孩子。我想和你一起承担。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我自己会保护自己的。我也想替你分担一些。”顾湘伸手拉住殷勤，摇晃着他的手臂，“你说说吧。”
殷勤叹口气，坐到她身边，凝着她的眼睛，笑了：“真没事儿。”
顾湘有些生气，语气凌厉起来：“殷勤，你这样很自私。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
殷勤对她真是无可奈何。
“这八年，你知道吴辽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顾湘一愣，她想了好久，才说：“毕业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你也知道，因为大学里的事情，她对我心有芥蒂。后来，你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她在回想过去，语调都缓了下去，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听罗刚说，她很痛苦，我那个时候也很伤心，对于她和余韵洁的事情，也没有多去了解。不久之后，我离开了A市。过了两年我再回来才听闻吴辽似乎生了场大病。我能理解她，失去你，她估计都崩溃了。再后来，我东奔西跑的，对于她不再关注。直到再次遇见你。听说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
她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她想问问殷勤当年是不是和吴辽已经发生了关系，这个孩子是不是殷家的，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殷勤更为沉默，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湘看了眼殷勤：“你这样问我是知道了什么吧。吴辽这八年究竟怎么了？”
殷勤抬头，眼里的沉痛令顾湘心都跟着扭曲起来。
“她疯了。”他轻声说。
顾湘很是吃惊，拧着眉头，不敢置信：“她是那样坚强的人，怎么会？”
“爷爷的遗嘱在她身上。”殷勤没有多做解释，提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顾湘更是吃惊，殷董会把这样一份重要的遗嘱交给与殷家毫无关系的一个外人。虽然吴辽的确深爱殷勤，可是，她却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如果她知道了殷家埋藏的秘密，很难说，她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殷董这样的决定实在冒险。
顾湘想不通殷董为什么这么做。
殷勤简单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和赵城谈好的条件。
顾湘一直皱着眉头，她终究是顾忌殷勤的感受，想好了措辞才问：“这么说，你为了吴辽，决定不去宣读爷爷的遗嘱？还和赵城达成了君子约定？”
殷勤没有答话。
顾湘表情沉痛，浑身颤抖，有些激动起来：“哥，我只想问一句，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殷勤严肃着神色，并未作答，看着顾湘的眼神冷凝了几分。
顾湘抵不住周身的寒意，往沙发里边缩了缩身子。
她抬头看着殷勤，眼睛湿润，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哥，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放弃了？爷爷那么喜欢你，遗嘱也一定是以你的利益最大化为前提，宣读遗嘱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宣读爷爷的遗嘱，就等于我们走了捷径。你这十多年来所经受的还不够吗？我受到的侮辱还不够吗？爸妈的事情，还不够吗？你想要的真相呢？你想要的公平和正义呢？你想要夺回属于殷家的正大呢？眼看着赵城日渐强大，我们用什么和他争？只为了吴辽，你就放弃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遗嘱在吴辽身上，那个孩子也不是殷家的，你只要接近她就可以让她想起一切，她那么爱你，就算再痛苦，也会把遗嘱还给你的。为什么......”
她十分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殷勤的目光几近冰寒，他的目光十分恐怖。
顾湘猛然接触到这样的目光时，声音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捏紧了拳头，咬紧唇，不敢再多说。
“香香，那么，如果我那么做了，对她又是何其残忍？她要的公平呢？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大的代价？”殷勤问。
一连串的反问让顾湘无法反驳，她浑身仍在发抖，她刚才太激动了。过去的事情，在她心里从来没有过去过，她多想抹平曾经的一切。她多想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可是，她做不到了，唯有，让始作俑者受到惩罚，遭到报应，她的心底才能平静吧。
可是，殷勤放弃了遗嘱，还决定离开正大。
这一天，又变得遥远了。
她不甘心。
只是为了吴辽？
吴辽，你在他心里竟然重要到这种地步，即使前路艰难，他也要选择对你最轻伤害的前提下进行，或许，他为了你，连报仇都会放弃吧。
不，这样不公平！
他们图谋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殷勤对赵城的妥协，无疑放弃了有利的条件。
顾湘跳了起来，穿着自己的大衣就要出门。殷勤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哥，我要去和她说清楚。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顾湘看起来很激动，也变得不可理喻。
殷勤拉着她就是不肯松手。
“香香，是我们殷家欠她太多，不是她欠我们的。她不该为了我们恩怨再付出什么代价。在我心里，你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还要那么做，我对你太失望了。”
顾湘像是被人砍了一刀，浑身发疼，她立刻流下了眼泪。
“哥，我在你心里变得不善良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希望你得到幸福，我希望你和吴辽在一起，你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可是，哥，总有人要为过去买单。你心疼她，怕她再受到伤害，可是你疼过我吗？我的伤呢？哥，我对你也很失望。在你心里，吴辽最重要，我是什么？你的决定，有没有问过我？”
顾湘哭着跑到卧室，用力关上了门。
砰然一声巨响，让殷勤的心也跟着一颤。他颓然无力，跌坐在沙发里，无言。
这一晚，他窝在沙发里想了很多。
半夜，顾湘起来，蹲在沙发边，抱着他的手臂大哭：“哥，我的希望落空了，心乱了。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能等到赵城接受惩罚的那一天。我不想再去顾忌别人，没有想那么多。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哥，你别怪我。”
她哭的很伤心，殷勤的心在滴血，轻抚着她的长发，默然不语。
“哥，哥，你说话，你和我生气了吗？”
黑暗里，殷勤沉沉开口：“香香，即使没有吴辽，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快就把赵城从那个位子上揪下来吗？你想的太简单了。不是吴辽的错，也和吴辽无关，这只是殷家的事情。你明白吗？更何况，退一步，并不是输了。”
顾湘抱着殷勤哭的厉害：“我知道，哥，我想过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信你。我错了，你别因为这件事情，和我生气，好不好？”
这一夜的顾湘变得很脆弱，患得患失。殷勤长叹了口气。
“不会！”
顾湘收敛了哭声：“对不起，哥，明知道你身体不好，我还说那样的重话。我不该和你吵架，不该惹你生气，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殷勤叹息着摇头。
顾湘十分紧张，开了灯，仔细看了一遍，才放心。她推着殷勤睡到卧室去，她在外面沙发上待一晚上。
殷勤拗不过她，回了卧室。
顾湘在沙发里低趴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渐渐也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