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疼惜之应护之㈣

到了第五天，华御暄下朝回来后，泰安殿门口卧春不在，华御暄知道颜欢跑路了。
其实吧颜欢也没有怎么跑，毕竟皇宫就这么大，颜欢不过是带着卧春拿了些点心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最近华御暄朝堂之事不顺，睡得很晚，所以顺便摘点花瓣回去给华御暄泡茶，这个季节，玉兰应该开花了。
上哪呢？这么大的万花苑，不会没有和心意的地方。
绕了一大圈，颜欢眼前一亮，不愿处有个亭子，独立在湖中央，现在湖面上隐隐已经有荷叶了，如果到了夏季，应该会更漂亮。
“卧春，我们去哪！”卧春还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颜欢抓上船了。
这个亭子是贤妃柳如妺每天都要练琴的地方，而且离媜懿宫不远，可是现在回去也晚了，都已经上船了。
卧春只能默默祈求柳如妺今天不要来。
颜欢哪里会管这么多，上了亭子才知道这里不仅大，还很华丽，应该是经常有人来的，四周都放了盆景，有一面屏风，屏风前是一张琴案，好像是有人弹琴的，亭子周围是紫色的帷幔，更重要的是这里风景好，又四面通透，不远处的岸上就有三棵玉兰，正开的玉琢冰雕。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明朝睦石的《玉兰》，将玉兰的神韵描绘的尤为传神。
正在琴案上摆放点心的卧春听到颜欢的这四句，浅笑逗弄。
“小主子这四句说的是玉兰还是小主子自己啊。”在卧春看来，颜欢可比玉兰花美多了。
“嚎……在我身边久了，嘴巴是越来越大胆了。”颜欢嗔怪道，说着就伸出手要挠卧春痒痒。
“小主子快别闹了，用些点心就睡会儿，可不能出来太久了，皇上该着急了。”这可是逃出来的，被抓到可不好玩了。
“怕什么，我可是光明正大逃出来的。”那是没有人敢拦。
“小主子是不怕，倒霉的可是奴婢，小主子就心疼心疼奴婢吧。”卧春很委屈，跟着颜欢是很轻松，但是也惊险不少，颜欢又尤其喜欢忤逆华御暄，所以华御暄不在时，只能她护着，可不敢出事。
“好好好，怕了你了，你去坐着吧，我这里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再念叨下去，颜欢就要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要自己决定。
卧春在一旁装睡，她可不敢真睡，若是颜欢跑了或是柳如妺来了，哪一样她都是担不起的。
这样才乖嘛。
其实颜欢很想再跑，可是现在没有船，所以她只能乖乖睡觉，也正好是补眠了，这几天华御暄睡得晚，所以颜欢也没有睡好，但是又不想说所以只能跑出来了。
这些都是废话，还是赶紧睡吧，再不睡黑眼圈都要出来了，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
颜欢打了打哈欠，就在琴案上睡着了。
临近午膳的时候，卧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柳如妺带着宫人出现在亭子上，卧春没办法出声提醒，已经被柳如妺的宫女按住捂了嘴。
柳如妺走上前，卧春在这里，就没有疑问了，琴案上的女子，就是现在皇上钟情的女子。
颜欢毫不知情，睡得正香，嘴角流着口水，应该是个好梦。
“如此睡相，果然是生的狐媚才让皇上流连温柔乡的，如此女人，怎么配留在后宫呢。”柳如妺抽下发间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
“呜呜……”卧春不管怎样挣扎，都没办给颜欢提示，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娘娘三思，这女子现在风头正盛，如果出了事，难保皇上会追究。”柳如妺的贴身宫女方思在一旁劝阻，一句话简单却鞭辟入里。
“怕什么，只要本宫将她的容貌毁了，皇上还会喜欢她吗，再说了，不是还有爹爹吗，皇上不敢轻易动本宫，不然爹爹罢朝了，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柳如妺眼中的得意渐现，嚣张跋扈的秉性渐露，不可一世，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娘娘！”方思还想再劝，可是现在的柳如妺根本就听不进去。
柳如妺现在恨不得就杀了颜欢，而不是毁容这么简单，在她看来，玉嬷嬷就是被她害死的，她永远都忘不了玉嬷嬷死不瞑目的样子，而颜欢现在却还心安理得的活着。
玉嬷嬷的仇加上她的恨，在她看来颜欢可以死百次了。
柳如妺握着金簪，一步步的朝颜欢走近。
“呜呜……”卧春心有余而力不足，面若死灰。
金簪一步步的逼近颜欢的额头，柳如妺是想从颜欢的额头一直划到左脸，让颜欢彻底毁容。
就在金簪离颜欢的额头一毫的时候，柳如妺的手腕一痛叫了一声，金簪应声而落。
华御暄身后的湖面水波荡漾，如果不是他等太久，不见颜欢回来出来寻，恐怕他就要后悔莫及了。
稀稀疏疏的宫人跪了一地，柳如妺已经吓得动弹不得，满脸惊恐了。
因为现在在她面前的华御暄满眼杀意，是她不敢招惹的，原来的那些目中无人的话柳如妺现在一句也不敢说了。
“就是你父亲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你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你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后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妃子，华御暄觉得当年一定是自己突然头脑发热才会答应让柳如妺入宫，自从她入宫，后宫就没有平静过。
柳如妺这几日因朝事正恼火，加上柳如妺以前的种种行径和今日的亲眼所见，柳如妺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贤妃柳如妺在宫中行凶，朕亲眼所见，难以胜任后宫重任，撤去暂管后宫一职，恐怕也难当这一个贤字，从今日起撤去封号，降为嫔，回宫反思去吧。”撤去封号，虽然没有贬去冷宫，但是也和要了柳如妺的命差不多了。
这一降旨，柳如妺怒目而视，恶狠狠的看着还在熟睡的颜欢，就是迟迟不肯接旨。
方思拉了几次，柳如妺都不愿意。
“为什么她会入宫，她有什么资格入宫，还是来路不明？”柳如妺就是不服，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凭什么颜欢以来就什么都变了。
“只要朕相信，她就是身世清白，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入宫。”这天下，是华御暄的天下，还由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所以华御暄丝毫不给面子。
原来，这才是盛宠，无所谓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容不得别人说不是。
“臣妾……知道了。”柳如妺虽然接了旨，但是打心眼里不服，以后再处理朝堂政务上，华御暄恐怕会更加棘手了。
柳如妺带着宫人乘船离开了。
“卧春，把她叫醒！”华御暄很生气，颜欢没有防范之心，如果今天他再晚来几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卧春只能照办，今天颜欢是逃不掉要一顿训了。
颜欢醒来，见华御暄就在不远处，知道出逃被抓了，后果很严重。
“暄……暄。”颜欢一结巴，叫错了，更糟了。
“你……谁让你出来的！”看着颜欢一脸害怕，华御暄又心软了，“不知道早点回去嘛，让我等了这么久！”
还是算了，要华御暄凶起来，他还真的做不到。
“回去用膳！”还用膳，都已经被气饱了。
回到泰安殿，华御暄吃不下饭，颜欢也不敢多吃，因为华御暄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这一次之后，颜欢打算再也不敢出逃了。
“怎么了，不饿？”饭菜都没怎么动，真的不饿，还是又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我……我错了，你别这样。”不吃饭。
“你呀……不会长记性。”一定下次继续出逃，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会遇上谁了。
“我发誓，绝不会有下次了。”颜欢掰着三根手指，对着华御暄发誓。
“吃饭，不关你的事。”现在还能维持的安定，就让她这么笑着吧。
“你不说我就不吃了。”华御暄不吃饭，她也没胃口，早就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种种，少了一个怪怪的。
“什么时候这么爱闹了……是国事。”华御暄拗不过颜欢，松了口。
“国事？是哪里天灾啦？还是哪了死了人，出了大案子？”国事，什么国事能让你吃不下饭了。
“是要打仗了。”直接挑明了，也不绕弯子让颜欢追问。
打仗！不是……现在不是很安定吗？怎么突然之间要打仗了？
华御暄解开了颜欢的茫然。
“金宛国只是一个小国，十几年前和临单国签订盟约，金宛国年年进贡，二十年互不侵犯，但是最近边境上临单国的士兵频频来犯，出兵几次镇压，还是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这就是华御暄这几日一直烦恼的事，这样下去，势必要撕破脸皮了。
“他们是想撕破盟约，先滋事边境。”华御暄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前这么多年撕破脸？
“是。”颜欢一眼看破，又一次赢得华御暄刮目相看。
“你想让临单国在边境安分守己，才能专注朝堂之事。”你会烦恼，必定是还有事没有处理好，不然就是出兵迎战，而不是镇压。
“知我者，丫头是也！”只有颜欢能一眼看透华御暄，就连阮子铭都不能一眼就明白。
“那我要是告诉你如果想让别人打消一个念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无暇顾及，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夸上天了。”来吧来吧，再多赞美的词我都能接纳。
颜欢有点小得意。
“你遇到过这些事？”国事缩影在生活中，华御暄隐约感觉颜欢有经验。
“没……没有！”才不会告诉你。
“行，不想说也可以，但是我这里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华御暄故弄玄虚，这件事要是说出来，颜欢肯定是要乐疯了。
“什么事？”华御暄越是吊胃口，颜欢越是想知道了。
“嗯……几天后我们出宫。”
“吔——！”果然，颜欢活奔乱跳的了。
其实华御暄不想打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