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正面交锋（二）

凤藻宫。
“对了，镜妃，哀家听说那个恋儿是你的陪嫁丫鬟，是吗？不过，哀家瞅着你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培养出一个如此聪慧机灵、性格果毅、玲珑剔透的丫鬟。”问安行礼过后，大家茶话家常，东太后上官樱突然看着水镜，突然抛出了这么几句话，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点名叫到自己，水镜慌忙起身，微微一福：“回太后娘娘的话，恋儿的确是臣妾的陪嫁丫鬟，她跟臣妾一起长大，多谢太后赞誉，只是恋儿恐怕担不起您这样的赞美，她的个性纯真善良，只不过是性格活泼了一些，爱热闹而已！”
“镜妹妹这话可真是太过谦虚了，恋儿姑娘的口才和心思那姐姐可是领教过，当真是个才女。”云妃温婉一笑，起身行礼过去，笑着跟东太后汇报，“太后娘娘，你久居灵岩寺，怕是对宫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恋儿也就是身为女儿身，那要是男子，以她的心思和才情，绝对是状元之才。”
“兰姐姐这话说的是，听说恋儿做了掌事宫女一天，就手脚利落的处理掉了所有的老宫女，换上了新人，规矩也是甚为严格，如今，咱们要是想去御书房或者是正乾殿见皇上，都要问过她才行，否则，那里咱们可是不敢转悠的。”兰妃接过云妃的话茬，紧跟着讲了自己的看法，言语之间，挑拨之心显而易见。
“哦？果真是如此吗？没想到，后宫之内还有这样的人才，那岂不是后位之选吗？这样的人才可不是做皇后的好苗子吗？”东太后笑吟吟地看着皇上，语气轻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母后说笑呢，恋儿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儿臣也是觉得她天真烂漫，留在身边当做开心果，就像是镜儿所言，她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而已，虽然有时候有些任性和刁钻，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儿，儿臣也就当看热闹了。”
“噗嗤”一声，兰妃轻捂双唇，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后，听说恋儿心高得很，无心后位呢，不过，当不当皇后都没关系，反正皇上宝贝的很，如今她在后宫虽是丫鬟，可更胜于主子呀！”
“是呀，皇上，您不是给了她特许吗？在宫里她可是不必行礼的，这个恩宠可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恋儿自个才有的享受，太后，你说，皇上是不是很宠爱恋儿呀？是不是也难怪我们吃味儿呀？”云妃像是说天气一样说笑，语气是玩笑的轻松，话语却是沉重的让两宫太后，还有皇上，镜妃和婉妃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
“昊儿，云妃和兰妃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是如此宠溺一个丫鬟？让丫鬟凌驾于主子之上？”东太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唐昊阳，语气中夹含着淡淡的怒气。
“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样子……”
“妹妹，哀家一直知道你很疼爱昊儿，你的心肠软，不过，哀家也疼爱昊儿，但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不遵守，不管再宠爱丫鬟，也不能欺凌主子，要不然后宫不知道是谁做主了？”上官樱没等西太后说完话，直接把话给截了过去。
“母后，其实恋儿她不是…..”唐昊阳还未说完，正寻思着怎么解释的时刻，小路子及时拯救了他，一声通传，恋儿就跟在他的后面走进屋里来。
“奴婢墨恋儿参见东太后，恭祝东太后身体康健，青春永驻。见过皇上，见过西太后。”恋儿不卑不亢，走到正中央，微微一福，跟三位正主行礼问安。
“起来吧，嗯，你就是墨恋儿？来得正好，大家伙正讨论你了，你就来了，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一路听来，上官樱的确是对这个女孩子很好奇，尤其是刚刚看到她走进来的仪态，娉婷曼步，翩若彩蝶，不像是下人的气质。
“是，太后娘娘，奴婢遵旨。”恋儿声音甜美，格外温柔谦逊，她抬起来，正视上官樱，四目相对，却从容不迫。
“嗯，长得真是不错，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自是有那么一股清丽脱俗的超然，天生的美人胚子。”不看不要紧，上官樱这么一瞅，更是有些诧异，这小丫头长得清丽如诗，一袭白衣，看着让人安心，尤其是气度更是不凡。
这个小丫头很有胆量，很有勇气，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就连她亲自培养的孩子都没有她这样的胆量和魄力，盯着她，竟然还能这么沉稳，不偏不移，当真是不错。
“多谢太后娘娘赞美，奴婢愧不敢当，在后宫这么多美人面前，奴婢不敢自称是美女，太后心慈口善，看奴婢长得顺眼，哄奴婢开心而已，奴婢可不敢应承。”恋儿轻柔一笑，语气淡然而轻缓，视线却是一直看着上官樱的眼睛，笑的灿烂。
不怒自威，贵气逼人，霸气外露，这个女人真是好不简单，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她要是搁在未来的社会，绝度是女强人，撑起半边天的那种女人，不容小觑。
在上官樱细细打量墨恋儿的同时，墨恋儿也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上官樱，屋里安静极了，没人说完，只有一股奇怪的气流流转在恋儿和上官樱之间。
“恋儿，哀家听说你刚担任御书房掌事宫女一天，就换掉了所有的宫女，你可知道那是先皇精挑细选的人才，专门服侍皇上的，哀家实在不明白，到底她们犯了什么错，你将她们全部驱逐。”
“是呀，恋儿，别说是东太后不明白了，本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原不知道那些宫女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如此以来，倒是显得先皇挑的人不中用。”东太后话音刚落，兰妃就紧跟着顺了风，扬帆远航呢，真是唯恐谈下不乱，公报私仇呢！
“兰妹妹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先皇一世英名，挑的人自然都是极好的，别说没犯什么大错，即便是犯了，也不敢如此，恋儿这样做怕是对先皇不敬吧。”云妃柔柔淡淡的出声，跟兰妃像是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很是默契呢！
正题来了，恋儿暗笑，脸上却是不漏声色：“回太后的话，是，奴婢是更换了御书房所有的宫女，至于更换的理由当日奴婢也是说的很清楚，并非是对先皇不敬，实在是为了皇上好，奴婢的一片真心都在皇上那里。”
东太后轻笑，淡淡反问：“你对皇上的忠心哀家倒是不怀疑，要不然昊儿不会如此宠爱你，只不过哀家真是不明白，你那不得不更换的理由未免也有些过于牵强了吧？贴身服侍的人那是时间越久越好，摸得清主子的脾气和习惯，新人一时之间也未必能上手吧？”
恋儿点点头，对东太后的话也表赞同，只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微微一福，浅浅一笑：“回太后，奴婢也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奴婢更换丫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相应西太后的号召，宣扬皇家恩德，毕竟那些宫女入宫多年，日日夜夜服侍皇上也是很辛苦，放她们出去也是回馈她们的付出，希望她们可以有自由的新生活，至于有些宫女留恋皇宫，不愿意离开，奴婢也都安排了去处，并没有放置不管。”
“哦，原来还有这个因由，那些不愿意离宫，定是念着旧情，想要一辈子照顾皇上，你何不留她们在御书房做事儿，反而打发去了别处，让别人误会她们是做错了事儿被赶来出去。”
恋儿的笑容跟浓，她点点头：“是，本应该照太后所言，只不过，这就是奴婢更换丫鬟的第二个原因了，皇上信任奴婢，所以让奴婢做御书房掌事宫女，责任重大，奴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所以，奴婢才会更换宫女。”
恋儿的一席话，除了唐昊阳，其他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东太后眉毛轻扬，笑着问：“哀家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对皇帝尽忠，想要做好掌事宫女，跟换丫鬟有什么关系，那些老宫女可以协助你，对你有帮助才是，怎么反而成了你必换的理由了？”
“回太后，奴婢听皇上说您是念旧之人，对于跟随您许久的人都舍不得放弃，所以太后对奴婢如此利落更换丫鬟心有不解，奴婢可以理解，不过，奴婢跟太后不同，太后以德服人，才识过人，当家有方，当年先皇就曾经赞许太后是后宫丞相，您恩威并施，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这是奴婢可望而不可即的。”
“哦？你听说过哀家的事儿？昊儿跟你说的？”东太后放缓了神情，笑眯眯地望着恋儿。
恋儿点点头，笑着说：“是啊，奴婢是皇上的贴身丫鬟，皇上曾经跟奴婢提过太后您。其实，太后，奴婢是新人，年轻，资历浅，要是御书房全是老宫女，难保有人会倚老卖老，不服从管教，更有甚者，可能会暗地里挑拨，让奴婢施展不开。”
“你说的没错，是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就等着这句呢，恋儿偷笑，不过，语气越来的谦卑：“奴婢自问没有东太后您的能力，所以不得已更换下属，充实了一些新宫女进来，便于管理，她们刚进宫，宫里有些老人的坏毛病还没学，倒是可以好好调教，都是新手，相处起来也容易。”
“真是名不虚传呀，恋儿，你的口齿如此伶俐，反应如此灵敏，不卑不亢，从容不迫，昊儿，你可真是捡了个宝，这个小丫头绝对是个人才，怎么样？昊儿，可以送给母后吗？”上官樱一向欣赏聪慧的人，一番交谈下来，她倒是对这个小丫头欣赏的很，忍不住纳为己用。
“母后，你身边有温雅，还跟朕要什么？你培养的人才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恋儿强，朕身边可就她一个贴心的人，就别跟朕要了。”一直没说哈，看着这两个女子言语争辩，他倒是恋儿越来越刮目相看了，这个小丫头智力和魄力可都是一流的。
“好好好，不跟你要了。”上官樱笑笑，摆摆手，“来，赐座，温雅，给恋儿倒杯茶，说了这么久，许是渴了吧？”
“谢太后。”恋儿微微一笑，挨着水镜坐下，视线盯着云妃和兰妃，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