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把酒谈心

“昊阳，今年冬天的这场雪下得可真是大，纷纷扬扬，竟然下了四天，不过倒也是怪得很，风平寂静的。”狂风暴雪，年年如是。今年却是格外不同，一丝风也未曾感受到，墨尘看着窗外那白皑皑的大雪，不由的感慨。
鸟声绝，人声静，梅花香，倒真是少见的静寂。梅花朵朵绽放，屹立在树枝头，稳稳地，跟白雪相映成辉。
“的确是少见的气象，千年难遇的景象，这场雪下得可真是悄无声息。”摇晃着手里的酒樽，唐昊阳微眯着眼睛，视线落在身旁红透透的火盆，炙热的火焰闪烁在他的眼睛里。
“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很害怕这冬日的沉寂只是为了春天的苏醒，待来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兴许就是一场狂风暴雨呢！”一想到前段时间他探寻来的情报，墨尘不由得眉头紧皱。
虽然早知道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然而，一旦风雨来临，他还是忍不住担忧。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未来不可预知。
仿佛是看透了墨尘的心思，唐昊阳伸手轻拍他的手臂，微微一笑：“墨尘，狂风暴雨终有时，一切尽在掌控中，不要担忧。”
墨尘点点头，喝了口酒，暖暖身：“对了，昊阳，师父交代过，时机未成熟时，要你忍耐，万不可轻举妄动，最好是一锅端，以免后患！”
“这个我知道，要不然一旦死灰复燃也是非常棘手的事情，我不会留一点余地，一定会断其根基，绝不会给他们苟延喘息的机会。”唐昊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残酷的狠，不过，提及师父，他的脸上难得流露出温暖的笑容，“很久没见了，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除了母后，师父就是他最亲的人，儿时他就被父皇送到天山跟随师父学艺，是师父陪他成长，曾经是形影不离，犹如父子。
然，自从父皇驾崩，他继承了皇位，成为汉唐的皇帝，一统天下，他就被困在京城，困在宫里，朝务缠身，已是多年不曾见过师父了，心里真是非常的挂念和内疚。
同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唐昊阳心里想什么，墨尘都是了然于心，看着师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静的脸庞，心里很安慰：“昊阳，你放心，师父身体康健，一切都好，只是很担心你，你不能去看师父，他老人家都明白，也不曾怪罪，只是希望你一切安好，待来日大功告成之日，咱们可以一起去天山探望师父！”
“唉，也只能如此了，如今情势紧张，我在宫里行动不便，外面的事情只能你和师父多多费心，多多辛苦了。”外界的形势险峻而复杂，他的皇位还没有坐稳，多少人觊觎，多少人盯着，唯有他镇守在宫里周旋，才能平缓局势！
“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只要小心谨慎，行动是非常安全的，你放心。倒是你，昊阳，你身在明处，这么多人盯着，可一定要小心。”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到唐昊阳的疲倦，朝堂之事已经是千头万绪，让人头疼不已，而如今，后宫的变动更是让他如履薄冰，新添的这四位娘娘都是周边国家的公主，是敌是友不可预料！
“其实，昊阳，你实在不必答应太后的这些联姻，有无益处暂且不提，单说这不利之处，你的安全就是首当其冲，床榻之人，万一心怀鬼胎，那可是防不胜防呀！”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那是猜不透的东西。世界上最难懂最难预料的莫过于女子的心思了！
墨尘的顾虑和担忧唐昊阳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没有想过，周旋于众多身份不明的妃子之间，他何尝不是疲惫和心焦，只不过是，很多事情也并非是你不愿就可以拒绝和改变的事情，即使他是九五之尊，也不见得会事事如意。
“太后本着为国家千秋后代考虑才会提议联姻，即使没有效果，单是这份心意，朕也不好拒绝。”就算是他拒绝，以太后的性格，她既然提出来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撕破脸谁也不好看，既然如此，他何不趁了她的心意，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她！
“再说了，也是多亏了太后的美意，朕才会寻得一个意外的绝世之宝。”想到恋儿，唐昊阳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笑意，联姻因为恋儿的到来变得非常值得和有趣儿！
“嗯，绝世之宝？哈哈，昊阳，你指的可是那个宁肯做你的丫鬟而不做皇后的女子，是恋儿姑娘，对吧？”自从他回来之后，恋儿姑娘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不说唐昊阳专程千里飞鸽传消息给他，要他亲自去水昭国探寻消息，单是他提及恋儿时那掩饰不住的笑意，墨尘对恋儿那可是异常的好奇！
“嗯，没错，就是她，墨尘，你是不知道，恋儿真的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应该说是个千古难遇的女子，她很有趣，也很聪明，有她在身边，朕的生活非常有趣，很开心，有她替朕看着后宫，朕放心了不少，也轻快了不少。”唐昊阳摇动着酒樽里的酒，梅花酒的香味很是迷人，像极了梅园的梅花香，清冽而沁人！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真是很活泼，很灵动，看着她飞舞，像极了梅花仙子下凡人间！”本是好奇，谁知道墨尘喝干酒，无意往窗外一瞥，一袭玫红的倩影映入眼帘，红色的披风随着跳舞的女子飞扬，她在梅花中缓缓而动！
唐昊阳顺着墨尘的视线望去，那正在白雪红梅中灵巧舞动的女子可不就是恋儿！那耀眼的披风还是他专门为她定做的，恋儿肌肤胜雪，着红色显得肌肤如玉无暇，非常的漂亮，玫红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格外的诱人！
炉子传来的温暖，让刚刚探出头去的唐昊阳觉得窗外格外的寒冷！这丫头，下了这么大的雪，天儿这么；冷，她不好生在屋里歇着，竟然跑到这偏远的梅园玩耍，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积雪这么深，她的动作倒是灵敏，估计是玩疯了，旋转的频率越来越紧密，红色的披风随着她的旋转描画出美丽的弧度！
“恋儿的这一面倒真是很少见，轻松的状态下竟然如此美丽，跟平日里很不同。她很聪明，懂得遮住自己的光芒，以免引得别人的嫉妒和不满，也害怕别人的觊觎和心动。”虽然有所掩饰，虽然有所收敛，唐昊阳不得不承认，她绝美的荣光，倾世的容颜，还是会不经意间散发出来！
墨尘看着不远处欢快跳舞的女子，耳边闪过唐昊阳对她的评价，再想起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传闻，眼睛里掩饰不住对她的欣赏：“水镜公主是水昭国的宝，她的才情和美丽是水昭国的传说，国民对这个公主是非常的爱戴和崇拜，深深以她为傲，如今虽是远远一间，已觉得很特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唐昊阳点点头，起身立在窗边，看着那红色的俏影，沉声说：“墨尘，其实，容颜再美也终究有衰退的那一天，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如花容颜却有一颗纯净自在的心灵，心底无私天地宽，清澈的心灵最珍贵！”
“昊阳，我明白为什么你会对恋儿特殊对待，百般宠溺，如此说来，恋儿不就是你画中喜欢的女子的模样吗？这也算是上天对你的恩赐，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一人，总算是有人相陪。”墨尘起身，站在唐昊阳的旁边，轻声说，“其实，水镜公主出阁之前曾经跳水自尽，昏迷了多日，听说她很不愿意入宫为妃，一心只想过简单而自在的生活，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溺水苏醒过后的公主个性大变，意外成就了她如今的心性，这对你而言，绝对是好事儿一件！”
唐昊阳点点头，沉静地说：“水镜公主是水昭王的掌上明珠，公主妄图用自尽而拒绝联姻，水昭王爱女如命一定很心疼，可是就算是心疼不舍可仍然送公主入宫，说明他很畏惧汉唐的威严，不想与汉唐抗衡。”
“对，你分析的是，再加上水昭国不善打仗，军队实力薄弱，水昭王很满足现状，一向也没有什么野心，他只图国泰民安，不愿意卷入任何纷争。现如今因为联姻的缘故，他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进宫来，更是一心想要依靠汉唐的庇护，对汉唐忠心耿耿，百依百顺，只希望可以护女儿一世的周全！”
“嗯，墨尘，你通知风，让他过几日亲自去趟水昭国，秘密地跟水昭王接触一下，兴许有一天，水昭王会派上用场，助我们一臂之力！”
墨尘点点头，明白他的用意，微笑着问：“那，昊阳，你是不是应该给水昭王一些惊喜的大礼，让他更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呢？”
“那是自然，想要抓住大鱼，不舍得鱼饵怎么可以？不过，好在这份礼送的也是值得，一箭双雕。”
四目相对，不用说破，不用点透，唐昊阳的话墨尘很明白，两个人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划开深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