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情缘篇（亲别离）

岁月它从不留下痕迹，距离李芳结婚，天乐又是住了一年的院，住院的第二天，天乐的头发，已经变得像是雪花一样苍白苍白的，连一丝别的颜色都没了，像个老人，悲伤老人。
期间，修罗依旧是不离不弃，就那么陪着天乐，而天乐也是越来越少说话，常常沉默的看着日出日落，不经意间会说一句：“好美！”接着就再也不说话了，当大雨倾盆而下时，天乐总是会伸出手接住那滴落而下的雨滴，任凭着雨珠滴打在已经毫无温暖的手心。
这天又是倾盆大雨，天乐像往常那样，伸出手试图接住每一滴落下的雨珠，修罗拿着大衣披在天乐身上，天乐回头，笑笑，像机器般，没有了任何眼神的变换，修罗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天乐出院已经好几天了，一直待在小县城，用天乐的话来说，就是这里有妈妈的味道，这一年多来，天乐的生活平静的掀不起任何波澜，没有见任何的朋友，整天就待在房子里，衣食住行都是修罗在打理。
中午时候，修罗叫了外卖，天乐坐在桌子上，修罗也是像往常那样，沉默着，或者说是陪着天乐沉默不语，吃完饭后，天乐突然开口：“修罗，苦了你了！”
修罗一愣，好久没听到天乐说这样的话了，笑了笑：“真正苦的是你吧！”说完就继续低着头，吃着饭，这一年，慢慢的她也学会了安静，学会了安静的面对一切。
“我要叫你离开，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你还是不肯么？”天乐眼睛直直的看着修罗，他希望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哪怕一丝的期许，可良久，他失望了，能看到的只有坚定，只有义无反顾，修罗喝了一口水，说：“别在劝我离开，我死也得死在你身边！”说完后，收拾了碗筷，打开水龙头，有些寒冷的水，却早已在修罗身上掀不起任何不适感。
天乐突然说：“我们去旅游吧，看看我们伟大国家的秀美山川！”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修罗刷完碗后，却没有把手抽离，而是任凭那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当然还有心，很简单的回答：“好！”
修罗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扶着身体依旧虚弱的天乐，临走时，修罗开口：“要去看看你妈妈么！”
天乐抬头看了看昏暗带雨的天空，说：“不用了，因为妈妈一直都陪着我！”伸手接了从天而降的雨滴，每一滴雨水里，似乎都有妈妈的样子。
“直接走么？”修罗问道，她已经习惯去服从天乐的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队长，还因为天乐早已在她心中。
天乐开了母亲的车，出发前，天乐和修罗去超市买备用品时，遇到了扶珍，此时的扶珍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两人眼中浮现出的甜蜜，让天乐有些措手不及，修罗开口：“我先去买东西，你们聊！”修罗看出了点什么，能给的便是足够的空间，扶珍男友看了一下天乐，晃了一下脑袋，说：“好久没见，军师！”
天乐笑了笑，说：“是啊！好久没见。”眼前的男子，天乐是认识的，用很调皮的话来说，小时候被天乐打过，只是后来都是和好，做朋友了。
“你们聊，我去买好东西来！”说完，就离开了，眼前的男子，对天乐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县城就那么小，那些调皮的无法无天的人，还是有那么些声望的。
天乐点头，等男子走开后，问道：“你男友啊！”
扶珍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点头道：“是啊！”
“不错，好好珍惜！”本来天乐是很疑惑的，因为扶珍曾经说过，不会和社会混子在一起，可那个男的，却就是小混混，只是天乐不能说，也不敢说，幸福的事情，谁又有资格去打扰呢？
“那位是你女朋友？”扶珍似乎随意的问道！心里却在想幸好当初没和你一起，换了一个又一个。
天乐苦笑：“我哪有那个命，是我的朋友！”接着转移话题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近期吧！”扶珍回答！两人在一起过，但却只是曾经。
“恭喜啊！”天乐真诚的祝福道，尽管眼前的女孩，他也心动过，却是再也回不去了，他知道，他所有的爱，都交给了李芳，再爱或许也只是将就。
“你呢？”扶珍问道！
“什么！”天乐吃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结婚！”扶珍笑了笑继续道。
“下辈子吧！”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嘴角轻笑，似是玩笑，只是眼中的那一抹悲凉让人心疼。
“你会幸福的！”扶珍认真的说道。
“但愿！”天乐回道！
“嗯！还有染发不好！”做为护士的扶珍，也算是一种劝道。
天乐苦笑：“是啊，不好！”
这时，修罗买好东西，向天乐走来，扶珍男友也是这时来到扶珍身边，说：“可以走了么？”
扶珍点头，对着天乐说：“再见了！”
天乐微笑，接着，扶珍男友对天乐说：“天哥，有时间喝酒啊！”
“找时间！”天乐浅笑。
两人离开，在离开时，扶珍回头看了一眼天乐，算是为那一段短暂的爱情做了一个告别。
修罗没问什么，只是说：“东西买好了，去那里！”
“不知道，走到那算那吧！”天乐说完，剧烈的咳嗽，嘴角又是咳出血来，修罗也是见怪不怪的拿出纸巾递给天乐。这一年来，天乐常常咳血，好在的是，都没有倒下。
两人驾车离开了这养育过天乐的地方，领走时，天乐下车，看了一样，这有他童年的小城市，从小他就不曾幸福过，唯一的好运气是有奶奶，有妈妈陪伴着他渡过那断黑暗到让人窒息的时光。
两人驾车，去了国家最北的漠城，又去了西边的伊城，也到了大都市海城，最后到了旅游圣城亚城，两人这一走，却是过了七年，一路上，修罗都是不声不响的照顾着天乐，而天乐除了头发更加银白色以外，病情似乎并没有加重。
这一天，天乐突然接到谢许的电话，接完电话后，天乐有些着急的离开了刚到的旅游区，修罗也没问，而理由是：“天乐的老班长病危！”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赶路，天乐终于来到了老班长住的病房里，此时，班上原来所有的兵都是齐聚一堂，老班长脸色苍白的道：“天乐来了没！”
天乐来到老班长面前，道：“我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老班长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
“你说！”天乐眼眶通红。
“我要死了！”老班长的声音很小。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天乐回答的很直接，而曾经的战友却是不理解，谢许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站着，他已经懂天乐了。
“我一生为国，没什么后悔，没什么对不起的人，我之所以强撑到现在，却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老班长强撑着眼睛，满是歉意的看着天乐。
天乐落泪了，他也在等这句话，本来他也可以是个平凡的人，有爱情，至少可以陪伴着妈妈，可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老人一手安排，让他成为了如今这样的人。
“我不会原谅你！”天乐几乎嘶吼着出来，这十几年来，他受的苦，谁懂，他遇到的磨难，谁又明白，他一生孤苦，愧疚，就是因为他加入鬼魅。
在场的士兵，都是满脸怒火的看着天乐，天乐直接无视了这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对着老班长道：“但是我不怪你！”
老班长笑了，笑得很温暖，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天乐的手，缓缓的闭上眼，一位老兵，一位曾经的特种兵，就这样离开了世间，病房里啼哭声响起，天乐闭上眼，泪滴从眼角落下，一切就这样过去，所有的责怪，所有的期许都在闭眼的刹那消失不见。
第二天，老班长下葬时，天乐来到墓前，敬了一个军礼，就离开了，他欠的如今已经不欠，欠他的也慢慢的成为了过往。
天乐当天就离开了，从前的战友都在责怪天乐的冷漠，只有谢许没说什么，进入鬼魅后，他懂了鬼魅的孤独，也懂了鬼魅的责任。
天乐坐在城市的一家奶茶店，坐在窗边，一句话也不说，修罗就那么陪着，一句话都不说。
天乐不知不觉中又是掉下泪，如今和他有羁绊的人越来越少，而他越来越孤单，现在的他可是真正的活着就是为了思念那些死去的同伴。
修罗递过纸巾，天乐擦去眼泪，突然问：“修罗！你如果没当兵了，最想做什么？”
修罗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天乐，想了想说：“没想过，应该会过的很普通吧！”
天乐点了点头，回忆着大学时，李芳跟天乐说的话：“在年轻时，做几年老师，等结婚后，就开一家奶茶店，不要太大，但是一定要有很大的窗户，然后卖甜甜的奶茶！”
“我应该会开这样的一家奶茶店，不大，但是有甜甜的奶茶卖！”天乐说着说着，眼泪又是落下，当年，包括现在他都把李芳的梦想当作自己的梦想，只是如今的他已经没了资格。
就在天乐怀念着从前时，电视的画面却是出现了让天乐熟悉的一幕，电视上出现了天乐姐姐的身影，电视报道称：“南方实业有限公司由于资金问题，将面临破产！”
天乐再次擦掉眼泪，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修罗依旧是什么都没说，拿起东西，再次跟着天乐，不管天乐去哪里，她都不能离开他，她不能错过天乐最后的时光，这些年，两人几乎走遍了国家的大小河川。
两人驾车一路来到了天乐母亲的企业，母亲创立公司以来，天乐就没有来过公司，来到巍峨的大厦，此时，天乐妈妈的律师正在等待着天乐，来之前，天乐就打了电话给律师，叫他到公司来。
律师上前，道：“何总，你来拉！”
“胡叔叔，你好！”天乐礼貌的问好！
眼前的胡律师可以说是妈妈非常信任的人，胡律师看着天乐满头的白发，那时的他是看着天乐一眼白头的，但那时却是灰白，如今却是彻底的白色，胡律师有些吃惊的道：“天乐，你的头发？”
天乐笑了笑：“没事！”接着转移话题说：“办好了么！”
胡律师点头，天乐开口：“那我们进去吧！”
三人走进公司，此时的公司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整个公司，天乐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在所有人吃惊的时候，天乐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接任公司总经理职务！”
不等天乐姐姐说话，一名股东开口：“你是谁？”
胡律师开口：“这位是原总经理的儿子，他拥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就在刚刚，总经理收购了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也就是说，现在何天乐先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
就在昨天，天乐打电话给律师的时候，要求就是把妈妈留给他的现金全部拿去购买公司股份，所以现在他成了总经理。
会议在震惊中结束，很多股东被赶出了天乐妈妈公司，天乐坐在妈妈曾经的办公室，天乐姐姐坐在对面，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说不出是怨仇，还是讨厌，平淡的像水一样，这几年，由于妈妈把运营资金变现金都给了天乐，导致公司无法正常运营，尽管天乐姐姐成功把公司上市，缓解了公司的困难，但是股份却是分散了，决策也是不能统一。
“这是妈妈的公司，也是妈妈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倒下，所以我只能回来！”
“行吧！你回来我也好把全部交接给你吧！”说完，天乐姐姐起身，一点一点的收拾。
“你不能走！”天乐突然道！
天乐姐姐疑惑的看着天乐，说：“这本就是妈妈留给你的，我死皮赖脸的拿过来，不过是怕你把它败掉，如今你来了，我当然得走！”
“我来，不是赶你走的，我来是为了不让妈妈的公司倒下！”天乐摸了摸这熟悉的办公桌，他可以想象的到，妈妈在这张办公桌上夜以继日工作的样子，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你知道的，我讨厌你，我怎么会在你手下做事呢！”天乐姐姐很直接，没有任何的修饰。眼角却是落下了泪，接着说：“对妈妈的公司，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尽力了，我也是个女人，我没那么坚强，我也有家，我也想闲来无事的时候带女儿去游乐园，我也想在饭后之余陪着老公散步，我也想常常陪着父亲，可是我不能，妈妈的企业就在那里，我不能像你那样，可以不管不顾。”此时的天乐姐姐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也不是那个骄傲的公主，如今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
天乐叹了一口气，道：“辛苦了！”
天乐姐姐抬起头，吃惊的看着天乐，天乐转移话题，抹了一下眼角，那本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就那样被抹的干干净净。
然后说：“现在公司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天乐姐姐也是拿起纸巾，擦掉了眼泪，眼神恢复到正常模样，道：“代言人，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公司的代言人，你要知道现在公司在昨天还是面临破产，几乎不会有代言人来签约的，还有公司需要运营资金，我想妈妈给你的现金，被你买了股份以后，应该也没了，所以资金和公司代言人是最主要的，解决了这些，公司就能重新运营，而这一切都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天乐点头，想了想，然后道：“张若做代言人可以么！”
天乐姐姐吃惊，道：“当然可以，她可是国际巨星，只是她不可能会来的，还有她的代言费也不是现在公司可以支付的起的！”
“那就先欠着！”天乐回道。
天乐姐姐有些想笑的冲动，讽刺的笑容，她有些担心自己妈妈的公司会不会就这样倒在了这个天真的弟弟手上。
天乐没有搭理，只是继续道：“有一亿的资金够不够！”
天乐姐姐依旧是笑，讽刺的笑，但还是回答：“够了，只是没有谁会借给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
“这就不一定了！你要离开，也得把一切交接清楚才离开吧！”天乐看着自己的姐姐！接着说：“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明天过后，你再决定是否离开吧！”
看着天乐认真的样子，天乐姐姐仿佛又看到了妈妈的样子，严肃认真，让人心安的味道。
“好，但不会改变我离开的决定！”天乐姐姐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天乐坐在妈妈的位置上，拉开了抽屉，里面是自己的照片，上面已经有了灰尘，眼泪落下，轻声呢喃：“妈妈！我到了你的公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的。”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两个电话，结束后，修罗端了一杯水和一包药放在了天乐面前。
天乐叹了一口气，道：“修罗等这里结束后，你去过段自己想要的生活，别错过了你的大好年华！”
“不会走的，就算死，我也得死在你身边！”修罗很坚定的道，看着天乐吃完药后，修罗就出去了，放下水杯，站在落地窗面前，眼泪落下，轻声自语：“我的年华，不过只是你一人而已！”
这一晚，天乐就睡在了妈妈的办公室，窗外的灯火，照耀着天乐一头的银发，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孤单又凄凉。
第二天，天乐姐姐叫人送来了西装，皮鞋，天乐洗涮后，第一次穿起了皮鞋和西装，像个大人模样，回忆又到大学时代，那年，他和李芳坐在大雨下的屋檐，李芳突然说：“以后你娶我，定要黑色西装，黑色皮鞋，像个大人模样！”所以一直以来，天乐就没穿那么正式过。如今他穿起了西装和皮鞋，盛装出席，却再也不是为了爱情。
天乐梳理了一头的银发，来到媒体记者面前，开口：“首先欢迎媒体记者朋友，今天我将正式接任南方实业总经理的职务，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是想通知商界人士，从今天开始，我公司将重新改革，并且聘请张若女士为我公司做长期代言人，同时，我们将会引入另一家公司进行合作，开发新型项目！另外我们已经接到十几家公司的合作，在近期我们将告知媒体朋友我们的发展方向。”
说完，记者都是吃惊不已，不等问问题，张若在助理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台坐下，接着，丽花也是从后面走了出来，而这一切不禁让记者吃惊，天乐姐姐也是震惊当场。
两人就坐后，天乐继续道：“今天不仅是我接任南方实业总经理的职务，也是我卸任总经理的职务，我会重新把这个职务还给原来的总经理！”说完，天乐把姐姐拉上了台，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了震惊的记者，还有不可置信的姐姐。
记者会还没完，丽花就来到了天乐妈妈原来的办公室，找到天乐，说：“什么时候来的！”
天乐笑了笑：“昨天！”
“什么时候走呢！”丽花眼里全是天乐。
“等下吧！”
“这么快！”
“留在这，也没了意义！”
就在丽花要说话时，丽华电话响了起来，丽花直接挂了，却又响了起来，天乐劝道：“接吧！”
丽花烦躁的接起了电话，接完电话后，丽花有些不自在了，天乐道：“去忙吧！”
丽花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就不接手了，搞得现在天天都开会。”
天乐笑了笑：“是啊，当年流浪的姑娘都成了大老板了。”
“我宁愿做回那个流浪的姑娘！”丽花轻声道。
“那一个亿，公司好转了，会连本带利最快还你！”天乐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
“这个不重要，如果换你在身边，别说一个亿，就算倾家荡产又如何！”丽花认真的看着天乐，眼前的男子更加悲伤了，那泛白的头发，每一根都像针一样刺激着她的心。
天乐想落泪，可他不能，他一个将死之人，再也不能去给任何人期望。
丽花起身，一把抱住天乐，道：“我走了！”
天乐松手，丽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到了门口时，天乐突然道：“要幸福啊，姑娘！”
丽花掉泪，点了点头，她知道她不会幸福的，十年了，十年来她都没能忘了天乐，她要的幸福，都在天乐身上，只是她永远得不到。
丽花落着泪，离开了，刚离开，张若却是走了进来，天乐赶紧擦去眼泪，道：“你的粉丝们舍得让你离开了！”
张若笑笑：“好久没见！”
“是啊！好久没见！”天乐继续道：“真是辛苦你了，让你一分钱没赚，就跑过来了！不过你放心，公司好转了，一定先给你代言费！”
“说这个，不合适吧！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别说不赚钱，就算倒给钱都可以！”张若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天乐面前，看着天乐银白色的头发，心一疼，道：“什么时候离开！”
“等下！”
“去哪？”
“不知道！”
“你还是那样！”
天乐笑了笑，就在这时，天乐姐姐冲了进来，张若看着冲进来的姐姐，道：“你好！”
天乐姐姐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礼貌的伸出手，道：“你好！”
天乐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张若！”
张若补充：“我是天乐的好朋友，可以结婚的那种！”张若伸出手，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接着说：“你们聊！”说完后，就离开，临走时，对天乐比了一下打电话的收拾就离开了。
天乐点头，微笑着送别天乐坐下，说：“说吧！”
“为什么！”天乐姐姐她不懂了，曾经被自己当作废物的弟弟是那么的陌生。
“妈妈留下的，不能失去！而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机会了！”
说“机会”两个字时，天乐的神情变得暗淡，如果没有当兵，他应该是一个企业家，他也可能做成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只是这一切都成了不可能。
天乐群发了一条信息，上面的名字叫八一九一情缘，而内容很简单，就是谢谢！
天乐姐姐落下泪，道：“我不会要这个企业的，你说的没错，这是妈妈留给你的，是我恬不知耻的要了过来！”
天乐点头，说：“是妈妈对我太抬爱，总是希望把所有都给我，可混蛋的我却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眼泪又是流出了眼眶，双眼通红。良久，天乐继续道：“这个企业还是得交给你，我已经无力了！”
“是可怜我么！可怜我这个失败者！”天乐姐姐茫然的坐下，像个战败的士兵，没了朝气。
“不是可怜你，是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混蛋！”天乐本就没打算瞒着，死对他来说，是解脱，是幸运。
天乐姐姐却把天乐的话当作玩笑，说：“不是我的，我不会要的！”
“修罗，进来！”天乐轻声喊道。
修罗来到天乐面前，道：“怎么拉！”
“把我的病历拿出来吧！”天乐突然道，上次入院，天乐就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
修罗摇了摇头，很直接的道：“被我丢了！你不会有事的！”
天乐无奈，只好说：“我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以后你们再也见不到你们讨厌的人了！”
天乐姐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相信的道：“你一个当兵的，怎么可能，不要以此来欺骗我！”
天乐笑了，笑的无奈，笑的可悲，说：“也不知道我离开后，部队会不会通知你们！”
看着那有些悲凉和无奈的神情，又看了看边上修罗的样子，她有些相信了，却还是故作镇定的道：“就算得了什么大病，现在国外已经没了绝症！”
“算了，随你吧！妈妈留下的，我接手过，那就够了，你要实在不想接，就捐了吧！”天乐吐了一口气，随意的看着窗外，也许妈妈也曾多次在这个窗前看着外面的繁华。
“你···”天乐姐姐指着天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是被气的，也是被天乐这种轻言放弃所失望。
天乐没有理会姐姐的那种失望，只是转过身看着天边的晚霞，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眷恋，接着说：“修罗，我们走吧！”
修罗没说话，转身就出去了，天乐抚摸了一下妈妈的办公桌，道：“我走了，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该做的我都做了，只望来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听到这话，天乐姐姐沉默了，陷入了深思，等天乐走到门口时，她才突然惊醒，从未感觉到的亲情，在这一刻确是变得清楚了起来，突然语气变得平和起来：“等等！”
天乐停下脚步，等着下一句，这时，天乐姐姐继续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了，怕不习惯！也怕打扰！”天乐说完，就走了，本就没带来什么，走时也没留下什么！
离开这曾经有妈妈的城市后，天乐去看了自己的学生，大部分都已经走向成功，也有一部分过着平淡的日子，这几年天乐常常出现在学生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所以这几年，天乐也变得穷了起来，当然也有些人却是没了消息，大部分学生都熬过了艰难的日子，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成就了自己的梦想，每一个学生在成立或者重大媒体会议时，天乐来过，只是一样，没有问候，没有声响，安静的来，安静的走，这次突然的订单，便是天乐学生的帮助。
那些情呀，那些缘，是他最后的羁绊，能做的，便是不再触碰，让他在乎的那些人少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