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八一篇（落幕）

烈日炎炎，一年又一年的毕业季周而复始的又开始了，大学时的毕业酒会，天乐就没有到场，这也成为了天乐的一大遗憾，高中的毕业酒会，天乐也没有到场，初中的毕业酒会，天乐也没到场。这一生的学习生涯，天乐都是有着开始，却没有一个美好的落寞，高中时，天乐开始早恋，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他自己也忘记了，可能是不够爱，所以记得不深，一路上，有过感情，但高中时的他却不懂爱情的意义。
这一届的九年级，天乐参加了它们的毕业酒会，酒会中一些玩得好的，痛哭流涕，说着还会再见的誓言，但天乐却在这热闹的环境里，感受到了一丝冷漠的味道，一个班都是三三两两的待在一起，有一种不和睦的感觉，天乐待了一下子，就走了，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他也讨厌离别，到如今，分别的太多了，他越来越承受不起，他发现两年的军旅生涯，他并没有变的铁石心肠，反而多愁善感。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天乐监考了两天，但都没监考自己班的，天乐监管很严，很多人都很怕，一看到天乐监考，学生都是人心惶惶的。
两天悄然而过，天乐和包小怡依旧是像往常一样，逛街，吃饭，只是一直找不到那种叫温馨的感觉，反而像是任务一样。
    在学生放学回家时，天乐看到梁欣和他男朋友在搬东西，天乐知道梁欣准备离开了，离开这所没有温暖的学校，却有过爱情的地方。
两人搬着沉重的行李，在学校门口等着车，天乐看到这一幕，开了自己的车，假装出去，到了梁欣边上的时候，天乐面带微笑，问：“梁老师，去那里，我也准备出去，上车吧。”蹩脚的理由，却是无奈的理由，梁欣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上了车，在车上，天乐从后车镜看着两人双手紧握，天乐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是还是面带微笑：“梁老师，你男朋友贵姓？”
    不等梁欣开口，梁欣男朋友就客气的开口：“免贵，姓蔡。”
    天乐依旧保持微笑，继续：“蔡先生在那里高就。”
    “高就谈不上，在东莞混口饭吃。”梁欣男朋友依旧是很客气的回答。
    “蔡先生，也是谦虚了。”
    两人客套完后，沉静了一会儿，天乐又开口：“蔡先生能找到梁老师这样的女朋友也是厉害啊。”说这番话的时候，天乐看了看梁欣，却发现梁欣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啊，也许是上天给我的运气，能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吧。”梁欣男朋友也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说着话，车就到了汽车站，天乐下车帮忙搬行李，搬完后，天乐上车，发动车子，本来准备走的，可最终还是打开了窗：“梁老师，要幸福，要开心啊。”天乐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他本想说祝福的，可他说不了，对一个动过心的女子说祝福，他真的做不到。
    梁欣看了看天乐，她没有说话，本想说很多的，却一句也说不了，毕竟它们此生将很有可能永无交集。
    车缓缓启动，倒后镜的梁欣渐渐模糊，眼角的湿润，模糊了视线，拼命的擦掉眼泪，渴望看清别离后的一幕，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人影模糊，    心若血滴。鼻涕和眼泪，肆虐着脸颊，天乐在车上无声的喊叫，像个疯子，内心的疼痛，无药可治。
    回到宿舍，天乐无力的坐在床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黑夜逐渐降临，席卷天乐全身，在这所无情冷漠的学校，除了学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也终于被爱再次判处孤寂。
    冷冽的酒一罐又一罐的进入早已残败的胃中，剧烈的咳嗽孤寂的响彻整个房间。
    半晚，手机铃声响起，天乐有些迷糊的抓起电话，看也没看，声音低沉：“找谁？”
    声音透着苍凉，还有无尽的忧伤，电话那头有些心疼：“你怎么了？”
    天乐听到声音，突然惊醒，看了看手机，发现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天乐看着熟悉的号码，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又透着沙哑：“能不能不要那么快电话，我好难受，心都快死了。”声音充满乞求，也带着无尽的悲伤。
    电话另一头的李芳，听着这可怜又哀伤的言语，心中阵阵心痛，掩嘴轻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啊，你不在，一直都在遇到事。”天乐悠悠的说，语气依然难受。
    “你还好么？”李芳没有回应，只是一如既往的问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好的样子么。”天乐说的很沧桑。天乐抹去眼角的泪滴，迷茫的感受着四周的黑暗。
    “看来，我给你照成了很大的困扰。”李芳有些自嘲。这时她也觉得她有些过分了，明明自己爱的人，也是爱自己的人，为什么要如此相爱相杀。
    “其实跟你没有关系，自己造的孽，就肯定我自己来承担，唯一痛苦的是，无论我怎样都忘不了你，也停止不了来爱你，刚和你分手时，我自己痛的死去活来。”说这番话的时候，天乐的泪又掉了下来，在李芳面前天乐掉得泪都快把下辈子的都流完了。
    “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李芳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国家需要不得不从，家里期许不得不尊。”天乐想了想只好说出这番话。
    “难道我和你的爱情，不如你的家，不如你的国么。”李芳说话时，很气氛，她觉得天乐对她不公平。
    “你错了，正是因为我把你看成家人，而你的平安也超过了我自己。”天乐很轻的说，脑海中浮现了当初那血雨腥风，仿佛看到了他的战友在他面前一个一个的倒下，每个人都义无反顾，为的就是它们的国，也为了战友。又似乎看到了严厉的父亲，那无情的眼神，还有那严肃的面容。想到这些，天乐不禁打了个冷颤。
    “到底是为了什么。”李芳的声音变大，她不懂，但她知道，天乐也很苦。
    “因为我爱你。”天乐很快就回答了，几乎没有考虑，却是无比坚定。
    “不要再说了，你来找我吧，我就在你原来到过的那家学校。”李芳没有再说什么，她很想天乐，很想，她不想错过这个深爱自己的人。
    “是那家？”天乐疑惑的问。
    “你丢衣服的那家学校。”李芳回答。
    “啊，原来你真在，我的感觉真没错。”天乐吃惊的回到。
    “那个雨天，我一直记得，你的衣服我一直留着，我也一直想着你，从未敢忘记你，天乐，我爱你。”李芳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些话她憋了好久，一直想说，可是倔强的她一直没敢说出口，她害怕天乐喜欢的一直是那个倔强的李芳，而不是一个情感会崩溃的女人。
天乐吃惊的拿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原来他没有等错，那个女子真的一直爱着他，并没有忘记他。
    “我也爱你，你等我，我后天就来。”天乐激动的回答，他本想说马上就来，但他知道明天是八一落寞的日子，这时他不能走，毕竟他很可能要食言了。
    李芳没有在乎天乐的话，她知道天乐爱她就好，一直以来，李芳都知道，其实当初天乐离开自己，再到后来千里来寻自己时，她就原谅了他，既然爱，管它什么理由呢。
    天乐又哭又笑的激动的在宿舍又蹦又跳，嘴中发出怪叫，激动的像个孩子，电话那头的李芳也是抹去了眼泪，听到天乐的鬼叫，嘴角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晚对于天乐来说，无疑是这一年多来最幸福的一个晚上。两人一直聊到天亮，你侬我侬，回忆着从前。直到天边泛红，露出了早霞，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天乐眼睛通红的起了床，刮去胡须，洗了一个头，找出了一件赶紧的白色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照，春光满面的走出宿舍，走出宿舍那一幕，晨光照耀着天乐，一道刺眼的阳光照的天乐眼睛生疼生疼的，抬起手，从指缝中看着美丽的晨光，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一天又开始了。
天乐面带微笑，见到每一位老师，都热情的打招呼，让很多老师都摸不着头脑，天乐以前都是低头不语，很少和老师有什么交集，所以很多人都是奇怪的看着天乐。
    天乐没有在乎异样的眼神，面带微笑整理了办公桌，给办公室的每位老师都买了一瓶饮料，然后向班上走去，坐在空档的教室中，天乐看着下面整齐的座位，面带微笑，学生一个又一个的来到座位上，天乐都热情的和着学生聊着家常，不亦乐乎，这让学生也是不理解。有些奇怪的看着天乐。
所有学生都来了，每个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天乐开口：“同学们，一学期又过去了，今天我们再次齐聚一堂，为得是见证我们一年下来的改变，一年来，同学们取得了巨大进步，我为你们骄傲。”
    天乐说完，语气变得深沉：“同时，这一天，又有学生将要离我们而去，我很舍不得它们。”天乐说完，低下了头，但马上又抬起了头：“但我相信，无轮离开的，留下的，在未来的日子都要记住，我们八一出来的，无论在那，都会大放光彩，让世人惊叹的存在，我们都将不再是招人嫌弃的孩子。未来也许我们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但却相信，我一直在，八一一直在，我们都一直在，你们将会踩着困难，迎难而上，见到人生最美的景色。同学们，我们珍重再见。”
    天乐热情洋溢的说完了演讲，学生掌声不断，天乐一一和离别的学生拥抱，每个学生天乐都送了一根上面刻着八年一班的笔，这五人离别时都是泪流满面，这一天在欢乐和离别中度过，最后天乐在最后的狂欢中大声宣布：“八一从今天开始落幕，但属于我们的八一将一直在我们心中，同学们，向着希望，冲吧！”
    天乐送走了每一个学生，拥抱，然后再见。
    傍晚，天乐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看着落日余辉下的学校，朦胧又美丽，在这里，他努力了，也找到了人生的责任。
离别又将意味着新的开始，只是没人知道明天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