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所不知的是,她前脚跑去看因喂食了用药的稻谷死去的野狗的原因,后脚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
并且越传越玄乎!
起初,传出去的,是陈术之用过的虫药的麦穗喂食猫狗,猫狗死了。
后来,变成了陈术之用过虫药的麦穗无法食用,喂给猫狗,被毒死了。
一传十,十传百。
等到传到陈婉这里,竟然成了,陈府的陈三郎,拿用过虫药的麦穗磨成的面给佃户食用,将人毒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惊讶地合不拢嘴,久久无语,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管家看着陈婉惊讶地表情,谨慎地道,“公子,属下以为,这件事有蹊跷!?”
挑眉看过去,陈婉发现管家的神情有些凝重,“带着那只死猫,管家和我到书房来。”
二人进了书房,史无前例地派了两个护卫立在房门前,这一进去,竟是半晌未曾出屋!
“公子属下觉得这事有蹊跷!”
“哦?!”
“并且属下觉得咱们府里恐怕有内奸!”
陈婉看了一眼管家,踱着步子,慢慢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静静地思量,“那以你之见,这内奸是何人?”
“属下想知道,和这件事有过接触的都有那些?”
陈婉思量一下,才道,“除了你我,半芹,半夏,就是后厨的那几个丫头婆子,……““属下怕是有人要刻意拿这个做文章……““拿这个坐文章,不是有些漏洞百出?‘“属下只怕还有后招!”
“若要捕鱼,先要结网!”
“公子的意思是……”
“你用银针,且试一下这只死猫。”
“是砒霜!”乌黑的银针自猫身拔出!陈守正发现,似乎公子早已知晓死因。
“请恕属下直言,公子的配方之中,可含砒霜?”
看到陈婉摇头,陈守正若有所思,“公子,我们不如,如此……”
陈婉听了,不住点头,似是非常赞同,又添了几句之后,管家就出了书房,随后唤来半芹,竟是连书房也未曾出,连午膳都是在书房用的!
之后的这几天,陈府一直弥漫着一种低气压,这种的诡异地气氛,令整个陈府都异常地沉默,不仅下人感到了不同,这几日连门厅若渴的拜访陈三公子的各界商贾,都纷纷吃了闭门羹,连日来,整个皇都陈府所在的街道,都在纷纷的传言陈三公子出事了!……
这一日,陈府向往常一般,闭门谢客。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陈术之,出来!杀人凶手,你出来!……”
门外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应声前来的管家,听到这动静,已是心中有数,默默地命门侍莫要应门,让他们在门外喊叫便是。
第一日,在这些人的喊叫中度过,陈府一众的神经,在这一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第二日,门侍悄悄开了门缝一看,便赶紧闭上,只见门外之人竟然抬了口棺材,堂而皇之的放在了陈府门口!喊叫及辱骂声依旧,今天更是加上了往大红漆门上丢鸡蛋,烂菜叶!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第十日,清晨洒扫还没开始,门侍便看到了门缝之中夹着的拜帖。这时的拜帖,不能不为蹊跷,门侍将拜帖上承管家,管家看了看,便在门侍好奇地目光下急急去了书房,找公子去了。
管家听到门内的应声,推门而入,开口便道,“公子,入局了!”
“好!好极了!”陈婉接过管家递上的请帖,接着笑道,“那我们就摆开鸿门宴,请君入瓮!““鸿门宴?!”管家听到这个辞,一愣,“公子,不知这‘鸿门宴‘作何解?”
“哦,就是我们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的意思!”陈婉突然觉得书房有些热,犹豫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的给出了这么一解释。
陈守正怎么会听不出陈婉字里行间的敷衍之意,只是同时也看出了她的闪躲,“那公子,属下这就去准备‘鸿门宴‘去了。”
“等等,让门侍大开正门!让府里的人摆出阵势,我们先出去会一会,这宴,当然要最关键的时刻摆,才更好!”
一排十个侍卫,个个精舍抖擞!摆开一字长阵,立于大门两侧,这阵势一出,刚刚还在叫嚣的闹事之人,突然灭了气焰一般,不只停止了丢掷,连叫骂声都小了许多。
紧接着,相貌堂堂的管家陈守正,和新上任的陈府护卫总管事陈八,二人联袂出现,尤其是陈八精光内敛,英气逼人的看着眼前叫嚣的人们,登时让他们心中一颤,好些原本就有些胆怯的叫骂声更在此时偃旗息鼓。
众人本以为这次出来的,定是那陈家三郎,谁知仔细看来,竟是两个貌美娇人的小姑,娉婷而来!
正在众人都悄无声息地看着陈府究竟是何名堂时,陈家三郎,陈术之依旧是那一袭湖绿色的长袍,红色镶和田白玉的束发垂在颈间,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紧接着便是一个九十度的深深下拜,“陈某出来皇都,全赖各位街坊邻里,照顾提携!然,今日陈某听闻,有人谣传陈某用有毒的麦穗害人姓名!陈某,敢问,是何人!?”
这话问出,陈婉便看见面前一群戴孝之人中,站出一个二十来岁,五大三粗的男子,一身麻布孝衣甚是鲜明,“是我家老父!我父亲便是你那人雇佣的佃户之一!结果回家食用了你的麦穗,之后便死了,我那辛苦的老父啊,你死的真的冤枉啊!……本以为你是救苦救难的大圣人,谁知你竟是杀人的奸商!……“陈婉示意身旁的侍卫控制最前面的人群,接着开口说道,“这位仁兄,你说陈某是奸商,那么陈某到是想知道,我陈某人究竟和你或者你父亲,有何买卖?““你,你买了我父亲的地,不对,是你买了我父亲以前雇主的地!也不对,就是你买了我父亲给你种地!……“这人一变再变的说法,让周围一众看客唏嘘不已,“你要是真来找麻烦的,就先套好辞再来,这样阵前,一变再变,岂不可笑?““就是,我看这陈公子仪表堂堂,定是这佃户,心怀不轨,想趁机讹人!““怎么可能讹人,竟连已死的老父都抬了来?我看不想,要知道这人不可貌相,……“……
陈婉听着这些议论的导向开始有变化,便示意侍卫,只见在周围的人没有注意的当口,一个侍卫突然走到棺前,一脚将棺木踹开,“棺木是空的,……““棺材是空的!““棺材是空的!……““棺材……空的!“原本那个还在理论的‘孝子‘一看棺木被打开,登时懵了!
张口结舌地杵在那,瞪眼着急!
“诸位街坊,大家都看到了,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棺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陈婉适时的开口。
整个街上看热闹的人纷纷跟着附和起来,“是啊,是啊,这根本就是讹人!““众位,堂堂皇都,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在吾王脚下,敢此污蔑构陷之事,今日,我陈某不才,也不会私自惩处,还请诸位街坊做过见证,我陈某人,即刻派人,将这波人送往官衙,这几日给街坊邻里添了麻烦,陈三在此,告罪!还望见谅!“说罢,陈婉深深下拜,戏里戏外做了个十足!
只是,正当她准备命令侍卫将这些闹事之人押往衙府之际,竟是有一人,突然出来相拦,来人恰巧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