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馨打累了之后,收手在房间的椅子坐下来,阴狠的眼光不曾消失。
“那个人以后就叫丑男人,不许犯错了。否则犯一次错,就打一次。记住了没有。”陈德馨狠狠地瞪着小冬,尖着嗓子教训他。
“奴才明白。”小冬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放过那个丑男人的,你继续找人盯着他,他一出将军府,就来通知我。”
“奴才知道。”
“把屋子收拾干净,就下去收拾一下,脏兮兮的,难看死了。”小冬身上的棉衣破了好多个口子,有些地方已经成了条形的破布,有些地方还渗出红色的血。脸上被鼻涕眼泪弄得脏脏的,嘴唇因为疼痛咬得破了皮,有些血迹干涸在下巴处,好不凄惨。
“是,奴才立刻去做。”小冬像是忘了自身的疼痛,马上在摔碎的茶杯那里蹲着,手脚麻利地捡起来,兜在怀里,然后对陈德馨告退:“公子,已经整理好了。”
“下去。”陈德馨睨了一眼弓着腰的小冬,看着房里的地面已经干净了,才缓缓地说。
“是,公子。”
出了陈德馨的房门,小冬把碎掉的茶杯块放在垃圾篓里,专挑平日里少人走的小路回自己住的房间,今天他很幸运,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人。担惊受怕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落下门闩,确定房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小冬大大地舒出口气,拍了拍噗噗直跳的胸口,整个后背倚着房门,脚似乎没有一点力,软软地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今天真是太危险了,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由于害怕陈德馨一会儿还要找自己,于是小冬拖着疲惫酸疼的身子,歪歪扭扭地走到床上,脱了鞋,把灰色陈旧的床帐放下,坐在冰凉的床上,把枕头旁的药酒拿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把衣服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脱下来,从外到里,但还是牵扯到的伤处,“咝”地直龇牙,不由地低声呼出来:“好痛,好痛。”一点儿都没有刚才被人打的忍痛的样子,完全是不同的表现。其实他就是一个痛感比较敏感的孩子,小时候绣花的时候被小小的针扎一次啊都会两眼汪汪,在爹爹的怀中哭喊得很厉害。可如今,他没有了爹爹,没有了家人,三年前又被亲戚卖给人牙子,最后人牙子把他卖到丞相府当奴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陈德馨看中,当了他的贴身侍奴。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地粗使奴才,而不是丞相府最备受宠爱的二公子的贴身侍奴。
小冬摇摇头,拔出药瓶的木塞,把药酒倒在左手的并拢微曲的手掌,接着用右手的手指头沾一些药酒,忍着痛轻轻地把药涂抹在伤口上,因为不方便照着镜子上药,只能靠着感觉去搽药。
只见小冬的白皙背部横七竖八地布满疤痕,有早已痊愈的微微凸起的疤,也有今天新添的红红的伤痕。把茶色的药酒涂在红肿的伤处,引起阵阵的刺痛,特别是出血的伤口更痛。
给伤口上完药,小冬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换下的衣服收拾好。
又疼又累的他,由于背上有伤,所以他整个人趴在床上,盖上被子,禁不住周公的呼唤,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