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杏娘,一切恢复平静,小武得了美娇娘,结婚后性子一样不见成熟稳重,还是这样的小武好,许是因为不熟,天枢子让我觉得有些隔膜。
癫道人最近喜欢在磨山楚望台的湖边睡午觉,带张吊床,系在东湖边的树荫底下,吹着湖风酣畅入睡,每天呼呼睡到下午四五点日头偏西才回来。
我自从日本回来后,在大青石处打坐练功时,心定后常觉茫然若失,细想又不知自己记挂何事?还好我这人心宽,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他。
就这样无事烦恼,日子过得悠哉。世上烦恼大多自找,能有几人如此清闲自在!就比方这位,坐在警车副驾,愁眉苦脸的看着车窗外,车窗外的盘山公路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那人抬起双手理了理散落下来搭在眼睛上的头发,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不锈钢手铐。
“政府!您就把我手铐解开吧!我是律师,是学者,不是黑社会打手!您看戴着手铐,不讲究!我活动也不方便,路边上就是悬崖,您也不怕我跑了,再说我这小身板……”戴着手铐的这位,回过头向坐在警车后面的两名警察央求道。
“蒋不吝!外号花眼雕,心机深沉,团伙行动的幕后策划者!在黑社会团伙中属于军师类型的角色!小罗,像这样的核心分子,我看要再加上一副手铐才好!”年长的警察打断戴着手铐那人的话,看着手中案卷资料自语道。
蒋不吝一脸无辜的嘟囔道:“我没做坏事!我是律师,谁出钱我帮谁想办法!这是市场经济……”
蒋不吝转过头继续愁眉苦脸的看向窗外,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双手扯住手铐暗暗用力,不锈钢手铐里面的齿纹微微变形,手铐整体却纹丝不动。蒋不吝有些烦躁的将身子蜷缩起来,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前面道路。
警车转过一道弯,两山相夹间一个山谷,山谷中云雾缭绕,隔着这个山谷对面二十米处也是一条盘山公路,蒋不吝的眼睛放出一缕精光,盯着前面山崖斜长出的一颗歪脖子松树,浑身紧绷。警车开到歪脖子松树边上,蒋不吝右脚猛然发力一蹬,身子缩成一团撞向右边车门玻璃,右边车门玻璃向外喷溅碎裂,蒋不吝窜出车外,在空中打个旋,轻飘飘的落向歪脖子松树。
蒋不吝的陡然发力让车身震得一抖,右前轮胎砰的爆裂,警车司机急忙抱住方向盘点刹,车头撞向盘山公路左侧山壁,轰隆一声,车头引擎盖翘起冒出黑烟。
蒋不吝身在空中,咧嘴一笑,运气发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位朋友,我蒋不吝记住你们了!”
话声落,蒋不吝脚尖点在歪脖子松树的主干上,欲借力跳到对面的盘山公路。蒋不吝脚尖点在松树树干上借力时脚尖一滑,将其力道错开,蒋不吝心中一凉!他前力已尽,后力未生,身子向山谷中掉落!蒋不吝浑身寒毛倒立,双手运握成爪,抓向树干!
谁知树干已经腐朽,蒋不吝一抓之下,抓了两手腐败碎渣,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啸,落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只剩长啸声在山谷回荡久久不绝。
车上三名警察下车时正好看见蒋不吝落下深谷,年长的警察快步跑到蒋不吝落下的地方,趴在悬崖边上伸头向下看去,只见山谷云烟遥遥,山谷十几米下面都看不清楚,不知究竟有多深,蒋不吝的惨嚎声现在还未停息,足见山谷深不可测,蒋不吝落下十死无生!
年长警察把注意力转回那棵歪脖子松树,山谷常年为雾气滋润,少见阳光,这棵歪脖子松树已经腐朽,树干上长满了深色苔藓,远处看不分明。
年长警察长出了口气,点根烟盘坐在路边,吩咐另外两人联系当地公安局,他自己整理一下思路,拿出电话汇报。
“周局!我们在追逃过程中发生意外,嫌犯蒋不吝跳车掉落山谷,生死不明,请指示!”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爆发出一阵怒吼:“胥化舒!你这个刑警队长是怎么当的!这件案子是公安部挂牌督办的要案!我这边刚才审讯出来,蒋不吝才是涉黑团伙的真正头目!我还没来得急给你电话联系,你就让人跑了!你!你!你!”
被称为胥化舒的年长警察听到电话里的这番话,愣愣的张开嘴,嘴中点燃的烟头掉落在大腿上,烧穿了裤子,烫伤他的皮肉,胥化舒才从地上跳起来,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胥化舒是南方沿海一个小县城里的刑警队长,这两年不大的县城里面居然出了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组织严密,从缅甸购买毒品后贩卖到欧美以谋取暴利,案子做得太大,惊动了国际刑警,请求中国司法协助,被公安部列为挂牌督办的重大案件,抽调省市县三级精英骨干成立专案组!
蒋不吝是这个涉黑团伙的头目,但他隐藏得极深,躲在幕后以军师身份出现。蒋不吝行事极其谨慎小心,当专案组收网时,他接到消息,跑到湖北深山一个小村中躲藏起来。
胥化舒是当地县城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在省市县三级组成的专案组里属于最不起眼的角色,追逃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胥化舒历经辛苦,将蒋不吝堵在租住房的床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蒋不吝纵有一身本事也施展不了。
将蒋不吝抓捕归案,胥化舒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知半路奇峰突起,蒋不吝突然爆发撞出车外却掉落山谷,现在又得知蒋不吝是该案主犯。
胥化舒背上冷汗淋淋,脑中有些眩晕,他从警二十多年,第一次参与公安部督办的大案,没想到办砸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说话声:“老胥,也怪我考虑不周,我把审问出的关于蒋不吝的资料传一份给你……”
“周局!您放心!我一定把蒋不吝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胥化舒拍着胸口对电话吼了一嗓子。
“唉……老胥,专案组已经有人过来和你汇合了,你配合好上级领导同志的工作!”
胥化舒坐到地上,大口的抽着烟,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蒋不吝的资料,眉头深皱。资料上写着:蒋不吝,外号花眼雕,XX涉黑团伙实际头目,对外身份为某律师事务所律师。查该嫌犯原籍台湾,幼年随父母移居印度尼西亚,拜当地华人形意拳无名高手为师,得其真传,性格狡诈凶悍。其父母双亡后,流落地下擂台打黑拳,打死对手近百人,外号疯王。后因与印度尼西亚某黑社会不和,杀其老大一家,惹起印尼本土黑社会众怒,无法立足,潜回中国,组织XX涉黑团伙从事国际贩毒。
胥化舒看完资料,心里暗道:“形意拳高手?”摸了摸枪套中的手枪,看向身边深谷出神。半响才小声自语道:“一把老骨头了,就别再麻烦专案组的领导同志了吧……”
那边在演一出警匪大片,这边我在后院茶室听诸多修士谈玄论道,时值盛夏,修士们在谈论引太阳之气的法门。《正一法文修要旨》中说“日月之光救老残”,引太阳之气和太阴之气是玄门正宗,各家功法不同,修士间相互验证,我听得心中痒痒,想着明天早上趁旭日东升时试着引太阳之气看身体有没有反应。
正想的入迷,一人闯进后院茶室,不顾茶室中诸多修士,对我倒头便拜!
我忙侧身避过,定睛一看,原来是浮梁宗掌门凫鸥子!
“凫鸥子道友?”
“凫鸥子掌门?”
修士中不少人认识凫鸥子,不知道何事,又不好上前相询。
我起身搀住凫鸥子,凫鸥子在我耳边传音道:“晚辈昨日遭雷劫,幸得方长老宝箓相助侥幸逃过一劫!”传音完毕,凫鸥子放声说道:“方长老和天枢子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事情竟如此凑巧,前几天我才送了抵挡雷劫的符箓给凫鸥子,昨日凫鸥子就凭借符箓抵挡了雷劫!一饮一啄之间,当真有定数难违!
我搀起凫鸥子笑道:“凫鸥子掌门不必客气,种因得果,要谢就谢你自己!你若要谢我,不如在茶室中喝一杯清茶。”
凫鸥子感激的抱拳再次躬身为礼,挨着相熟的修士坐下了。
众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有几人还专门演示了一番自家的引气法门,看得我拍手称好!
凫鸥子见我对引太阳、太阴之气的法门颇感兴趣,犹豫了一下起身说道:“众位道友,我也曾习得一引气法门,请诸位指点!”
说罢对我拱手为礼,双手平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双脚踩出错落步伐,一缕太阳之气透过后院茶室的顶棚凝成五彩斑斓的实体烟雾,凫鸥子双手回引,那缕太阳之气居然从他顶门吸入体内!
众修士哗然!有不明就里的四顾询问,有半通不懂的皱眉解释,有似曾相识的颔首不语。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一个不可思议是凫鸥子将太阳之气凝成实体!
一个不可思议是凫鸥子从顶门采纳太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