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姑（二）

“小子，他的毒是你会治？”
花姑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长得算是个美人，却及不到贤妃的十分之一。
然而她说话的声音沙哑暗沉，像极了老妪。
乔心月扯着东方珏的袖口，悄悄问他，“她多大？”
“没个一百，也有七八十。”东方珏说着话，眼睛瞄着花姑，警惕她的动作。
花姑大大咧咧地找把椅子坐下，对着乔心月咂嘴摇头，“可惜了，若是个姑娘家，本座倒是能收了做徒弟。”
说话间，空气中浮动起淡淡地暗香，乔心月从怀里掏出解毒丸，一人一个。
“你们吃得什么？”花姑探头问。
“解毒丸。”乔心月如实回答，“你想要？一百两黄金一颗，要得多可以算你八十两。”
东方珏和凌落满头黑线，这种时候还不忘做广告。
“哈哈……”花姑抬头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异常难听。
“所有人在外待命，不得入内。”凌落杂夹着内力的吼声清晰传到门外，门外准备进来的侍卫退了回去。
东方珏大手一挥，内劲将门关上。
房间里全是毒，侍候用膳的几个丫鬟早就无生无息地躺在地上，乔心月见她们呼吸平稳，只是昏了过去，给她们每人喂了一颗药。
“小子，有两下子，杀了你真是太可惜，不如将你做成药人。”阴冷的笑平白让人添了一丝冷意。
她突然起身，单手成爪，抓向乔心月。
一直都在注意她的东方珏和凌落两人，迅速飞快地挡在她面前，两人同时运功。
掌力相撞，花姑纹丝不动，东方珏和凌落退后了一大步，两人稳住身形，心里骇然，这一掌他们均用了七成功力，却没有撼动对方半步。
“就这点本事。”花姑面露不屑。
她欺身上前，手臂抬高，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尖长的指甲上，闪着森冷的蓝光，她的指甲和苏紫儿的不同。
苏紫儿是指甲内藏毒，她的毒明显比苏紫儿要厉害，直接附在指甲表面，这是指甲浸毒的表现。
“别被老妖婆抓到，她全身上下都有毒。”乔心月高声提醒。
一声老妖婆让花姑直接爆走，她真实年龄不过才二十八岁，她十五岁进百花宫，被前宫主扔在万毒窟练就了百毒不侵之体。
她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容貌未变，嗓子却被毒哑，治好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臭小子，本座要杀了。”花姑的气势陡变，凌厉的罡风阵阵回旋，扑向乔心月。
东方珏和凌落刚上前一步，就被罡风刮倒，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见两人倒地，乔心月大惊，她避无可避，干脆趴在地上，落地的瞬间，将手里的荷花簪按了下去。
罡风将烟雾一样，从下往上，到乔心月面前时，刚好空出地面半米的距离。
“冰魄银针？”花姑一个瞬移，将乔心月拎了起来，“风清柔是你什么人？”
乔心月不语，手垂在身体下方不动，没想到花姑竟然认识风清柔。
“放开她！”
缓过神的东方珏和凌落配合默契，一人袭向花姑面部，一人攻向她抓人的手。
只是花姑不是泛泛之辈，她侧身一滑，脸向左边偏去，轻而易举地躲过他的攻击，抓人的手向上微抬，将手藏在乔心月身体之后。
不等两人再有动作，花姑抓着乔心月夺门而出，院子待命的弓箭手见房间出来一个红影，遂将手里的箭齐齐对准她们。
“不要射箭。”紧追其后的凌落大声喊道。
就在弓箭手愣神的当儿，红影上跳下跳，不到一分钟就没了踪影。
乔心月被横着拎了数十里，晃来晃去，头晕呼呼的，根本就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鼻子传来薄荷的香气，脑中顿时一片清明，她睁眼看去，自己正呆在一个房间内。
“小子，你和风清柔到底什么关系？”见她神智清醒，花姑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认识风清柔？”乔心月皱眉。
“那个男人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像是在回忆到什么，花姑的眼睛眯起，恨恨的说。
乔心月一下子想到了她是谁，十几年前风清柔的男性家人只有风清辰一个。
“你是青楼里那个女子？”她疑惑地问。
“不错。”花姑激动起来，“那个男人就因为我是青楼出身，弃我而去。”
“你们私定终身了？”怎么和在风城听到的版本不一样？乔心月的八卦之心提了上来。
“没有，他喜欢的人应该是我。”花姑陷入前事中神智开始不清。
“会不会是因为他家里人不同意，风家少主娶青楼女子这怕是不太可能。”乔心月婉转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不想再刺激她。
“他当然不会娶我做正妻，我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行。”红姑温柔地说着，突然语气又变得犀利，提高声音，“可他连门都不让我进。”
“他明明答应过我，陪着我一辈子，都是那个贱人，说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
乔心月诧异，舅舅跟花姑之间到底过什么，让花姑如此执着。
“你有风家的冰魄银针，你也得死。”花姑的面目狰狞，浑身发抖。
乔心月知道花姑已经陷入魔怔，当下大喝一声，“风清辰。”
花姑听到‘风清辰’三个字，呆愣了一下，乔心月当即向她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沫。
花姑百毒不侵，并不将这些粉沫放在眼里，直接迎了上去。
乔心月也没指望这些粉沫能挡住她，为小喽罗准备的东西，小喽罗既然没有出现，就拿出来干扰一下她的视线。
东西一扔出去，乔心月在体内快速运转凤阳心经，对着她挥出手掌。
“老妖婆，你这么恶毒，怪不得风清辰不要你，要是本公子也不会要你，一点朱唇万人尝，还妄想嫁入城主府。”
乔心月故意激怒她，让她体力的真气因暴怒而分散。
她的话句句戳在花姑的心窝上，青楼这个身份永远是她的硬伤，一直以来，她都耿耿于怀，如今听到乔心月堂而皇之的喊出来，顿时怒从心头起，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眼前之人。
“轰！”
一掌劈向乔心月，乔心月堪堪躲过，掌风打在墙壁上，应声破了一个大洞。
乔心月趁机从洞中溜出房间，刚站在院子里，身后又是一声巨响，整面墙全都化为乌会。
“心月！”
“月儿！”
两道人影落到她身边，东方珏和凌落赶了过来。
“老妖婆还真厉害。”乔心月揉揉被撞疼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你们小心点，慢慢跟她耗。”
花姑从房内走出来，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她眼睛红红地死盯向乔心月。
东方珏和凌落两人一左一右向她攻去，她目不斜视，双手向左右拍去。
两人感觉到罡风，飞身撤出，他们已经看出花姑身上的真气涣散。
只要花姑身子一动，他们就攻过去，等到她掌风打过来，两人就撤，如此反覆，再加上远处不停耍嘴皮子的乔心月，花姑越打越急，越打越没有章法。
她不再防守两边，等两人再攻过来，她双掌向右用力挥去，右边站着正是东方珏，凌落掌风打在花姑背上，花姑不管不顾，双手继续向前。
东主珏的速度没有花姑快，眼看她那淬了毒的指甲就要碰到他，乔心月突然喊了一嗓子，“风清辰，我要杀了你。”
花姑闻声，转头向她望去，见她面前空无一人，知道上了当，再回头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一转一回的档口，东方珏运转轻功，疾速后退，躲过她的双掌。
花姑背后的伤不轻，眼看着东方珏逃离她的掌风范围，支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趁这个时候，东方珏催动体力的冰寒，生出寒骨带刺的罡风，朝花姑打去，凌落也将十成功力倾覆使出。
乔心月也没闲着，她再次按下荷花簪上的按钮，冰魄银针统统向她身上招呼过来。
三面受敌，花姑对东方珏和凌落看都不看，朝乔心月的方向扑过去，她就算死也要杀了她。
乔心月急急后退，转身就跑，心里暗骂，死女人，干嘛追着她不放。
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花姑身上由下至上爬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前方逃跑的乔心月忽然停住脚步，朝她诡异的一笑，慢慢伸出手掌。
“凤鸣天下！”花姑瞳孔收缩，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你是……”
她并不认识凤阳心经，但这一招凤鸣天下她却记得很清楚，在去南宫岛的路上，风清柔就是用了这一招将琼瑶仙子重伤。
可惜没等她的话问出来，冰凉的气息已经罩在她的头上，‘轰’得一声，她被撞飞数米远。
“你……你不能杀我。”花姑挣扎着撑起残破的身体，吃力地说道。
“百花宫知道琼瑶仙子和贤妃是同一个人的，除了你别无他人，你说贤妃会不会感激我杀了你。”东方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薄凉地说道，语气时尽是讽刺。
花姑眼里满是绝望，静静躺在地上，任生命气息流逝，是啊，她怎么忘了，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足以让贤妃借刀杀了她。
“风清辰……”临死前，她脑中只有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