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雪夜刺杀

“谢娘娘！”凌落躬身。
乔心月一句话都不说，凌落怎么做，她跟着怎么做。
“听皇上说，九皇子解毒的药材还没找齐，本宫的小库有株三百年的人参，不知能不能帮上九皇子的忙。”
白皙的玉手涂着鲜红丹蔻，保养的细腻润滑，贤妃爱极了自己的一双手。
“解药中确实需要百年人参，前几日太子兄长已经送了支，现在还差血莲。”凌落婉转的拒绝。
乔心月在一边干着急，又是一支百年人参，不要白不要，干嘛不拿，她忘了在九皇子府的库房内，除了血莲，这些药材并不少。
“本宫倒是忘了前些年皇上赐了支百年人参给皇长孙。”贤妃笑了笑，绝美的脸上没有一道皱纹，看上去像极了二八年华，只是一身凌厉的气质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血莲可不好找。”她惋惜地摇摇头。
“确实不好找，可遇不可求。”凌落一脸地挫败。
“九皇子不用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本宫不信以西武一国之内找不到区区血莲。”她潋滟的水眸折射出精光，话里意有所指。
乔心月稍微一顿，听出她话中之话，这是在暗示九皇子谋反？她看看凌落病秧秧地身子，心道贤妃要么知道凌落不简单，要么就是她眼睛瞎了。
乔心月听得出来，凌落自然也听得出来，“不敢烦动父皇。”
这女人非敌非友，她既不与太子交好，也不和他来往，今日却明目张胆的暗示，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不管她有何目的，他都不会顺着她的意去做。
“罢了，本宫多说了几句。”贤妃脸色不变，九皇子隐藏的够深，比太子难对付。
“月神医，今日请你进宫，是让你看看本宫的侄女，她受了点伤，到现在还在昏迷。”她话锋一转，对着乔心月说道。
“是！”乔心月言简意赅，一口应下。
“随本宫过来。”贤妃拖着逶迤的宫装，一步一摇的将她带到内间。
凌落作为外男，不方便进入，要了一杯香茶，坐在外间等她。
一进内间，贤妃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嬷嬷掏出一块黑面巾系在她眼睛上。
“这是……”乔心月慌张的要用手去扯。
“月神医不用担心，到了地方自会解下。”嬷嬷制止她的动作。
一根丝带塞到手上，几秒钟功夫，有人拉动丝带另一边，示意她跟着走。
“神医注意脚下。”走了十几步，前面领路的人轻声提醒她。
见她安全跨过障碍，又继续往前走。
乔心月被牵着绕来绕去，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领路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到了。”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的面巾被人解了下来。
“月神医请。”
贤妃不在屋内，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女人将她引到床边。
乔心月看着女人身上大红色的衣装，微微一愣，宫中除了皇后，任何人不得着大红色，连高高在上的贤妃也不能，难道自己出了宫？算算时间，又不像。
她不易察觉的打量一下四周，房间布置极其简朴，屋里寥寥几张桌椅，面积不大，因为空旷显得很宽敞。
房间一角放着八扇屏风，绕到屏风后面，有张单人雕花床，红装女人掀开白色的帘幔，床上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看了眼，别过头，这个女人她不陌生，正是太子从九皇府救走的苏紫儿。
乔心月眉角上扬，心里揣度，苏紫儿竟然是贤妃的侄女，贤妃竟然是苏家的人。
这件事应该算是阴差阳错，太子将苏紫儿救回去，她却一直昏迷不醒，无耐找到贤妃，将人偷偷送进宫，让她帮忙找王太医诊治。
王太医是宫中出了名的怪医，脾气桀骜，先皇在位时，太子府上有位宠妾病重，请他过府救治，他一口回绝。
皇上继位后，对此事耿耿于怀，给他下了道圣旨，命他终身不得出宫一步。
贤妃请了王太医，也无齐于事，正好前一天她听到皇上提到九皇子的毒，遂想到了乔心月。怪就怪在太子将人送来，并没有说清楚缘由，她压根就不知道人是在九皇府搞成这样。
“月神医请。”红装女人搬了张凳子放在床头。
乔心月定了定心神，伸手把脉，深思了半响，“她中了沉醉，一时半刻不会醒。”
女子蹙眉，问道：“沉醉是什么？”
“一种花毒，服下沉醉的人无论身体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有疼痛的感觉，而且这种毒不会让人死，只会事后睡上几天就会无碍。”
“还要睡上几天？”
“沉醉最多只能让人睡上七天，这位小姐的情况特殊，她身体可能浸染过毒液，体内两种毒素相生相克，导致沉醉的毒增大，在下并不知还要再睡上几天，但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天。”
东方珏和凌落将苏紫儿的事告诉过她，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苏紫儿，而是凌落手下的暗卫，真正的苏紫儿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乔心月重新被蒙上面巾，被人牵着回了贤妃的宫殿。
贤妃在内室悠然品着茶，见到她回来，眼皮撩了一下，“本宫的侄女如何？”
乔心月如实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贤妃沉默了片刻，起身向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今日之事……”
“在下一直呆在娘娘宫中。”乔心月抢先说。
贤妃满意的点点头。
凌落等得心焦急，面上却一丝不露，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听到动静，转头望去，见乔心月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来人，将本宫的百年人参呈上来。”贤妃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宫女托着一个红漆木匣子过来。
“月神医，这支三百年的人参本宫没有用处，今个就赏给你。”
乔心月微愣，弯腰道谢，“谢娘娘恩赐。”
出宫，乔心月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亏了你来。”
若不是有凌落在，今日她想出宫怕是不容易，在小屋里，她清晰的感觉到红衣女子的杀意。
九皇子府，东方珏早就等在前院，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苏兰儿进宫了？”凌落略有所思。
在马车上她没有跟凌落讲这件事，现在三人都在，她将在宫里发生的事说了说。
“贤妃不是苏家人。”
凌落的话让乔心月意外，之前好也有些奇怪，按理说接自家侄女进宫，没有必要如此遮眼，最让人起疑的还是那个红衣女人。
“苏紫儿应该是百花宫的人。”东方珏猜。
“藏得挺深。”
凌落的情报网竟然一点都没查到苏紫儿跟百花宫的有关，他的情报也显示贤妃和太子并无交集。
“你晚上住我院里。”凌落严肃地说。
“还是住我的落叶阁安全。”东方珏难得就事论事，醋坛子没有打翻。
两人院子挨得近，难保不会殃及池鱼。
这一刻，太子肯定已经接到乔心月进宫的消息，苏紫儿在九皇上受伤的事瞒不住，他们首先想到的定是要杀她灭口。
苏紫儿对他们好像很重要，至于为什么，就要看暗卫查到什么。
“你那不安全。”
太子和贤妃很有可能考虑到他的存在，同时派人去刺杀他。
“不如这样……”乔心月见两人争执不下，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两人想了想，眼下这个情况，倒不失是个好办法。
夜里没有预兆的下起小雪，雪花飘散在屋脊上，地面上，不到片刻，就像给大地铺上一层银妆，分外妖娆。
雪没有阻挡住刺客们的脚步，一群人如鱼游水般穿梭在九皇子府上空，直奔月阁。
值班的下人对屋顶上的一幕毫不自知，他们聚在房间里的火盆上烤着火嗑着瓜子聊天。
月阁乌黑一片，里面的人已经歇下，黑衣人准确的找到乔心月所在的房间。
“谁？”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动静，惊醒过来。
黑衣人面面相觑，瞬间的迷茫后，推开门闯了进去。
进去的霎那，房间里亮起萤萤之光，借着微弱的亮光，一个披散着长发，身着里衣的男子坐在床上。
“你们是谁？”男子觉得不妙，猛得将手上的夜明珠用力掷向来人，并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五把钢刀同时砍去，听到嘣的一声，全都砍在床沿上，没等他们抽刀再砍，几个人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
叫喊声引起了外面的注意，黑衣人大批大批地向月阁涌来，月阁相邻的几个院子灯光同时亮起，王府里的侍卫被惊动了。
看到赶过来的侍卫，黑衣人没有丝毫退却，拼死向前冲，目标直指乔心月。
“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自从上次在风城动过手，她好长时间没有活动过筋骨，听到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打斗声，心里痒痒的。
乔心月此时手里正抓着一把瓜子仁，值班时烤火的下人俨然是他们三人。
“不去，这些人全是死士，府里的侍卫能应付。”凌落斜睨了东方珏一眼，后者修长的手指熟悉地剥着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