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说媒

“你怎么看出她戴了人皮面具？”乔心睿自认一直注意假西武鸾凤，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光！”
当时正值正午，光线充足，不知是谁的首饰反了一下光，让紧盯着假西武鸾凤的乔心月看到她脖子偏下的地方有一道很细很细的缝，她观察后发现，细缝上方的肤色和下方的肤色有极微的差别。
假西武鸾凤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肤色问题，在脖子上擦了一圈香粉，而恰恰就是这圈香粉，让她露出了马脚。
古代的香粉到底不及现代细腻，脖子晃动时，将多余的粉挤压到了细缝上面，再加上光的反射，仔细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看着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僵。”若是普通的面具，怕是早就被人看出破绽来了。
乔心月点点头，脸色暗沉，这个人皮面具的制作材料和手艺比合欢还要略高一筹，戴在脸上和真的人皮一样，不会影响表情动作。
触感也和人的肌肤相同，当时她选择亲自揭开面具，就是想确定一下面具是不是出自合欢之手。
人皮，她忽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心头涌入万分的恐惧，双手摸向自己的脸，不会的，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凌落不会这么残忍。
乔心睿见她脸色苍白，样子不对，吓了一跳，慌忙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心月，你怎么啦？”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脸白成这样。
乔心月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哥，我没事。”
她只是没法说服自己，能将人皮完整割下来制成面具的人除了凌落，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躺在床上，大夫说她惊吓过度，忧郁成结，开了几付药。
乔心睿傻了，实在是没看出来这个妹妹哪里吓到了，从皇宫到回府的路上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忧郁上了，这也太快了。
难道在宫里的冷静都是假装的，越想越有可能，乔心睿自动脑补了下。
乔正楚得到消息后，狠狠骂了乔心睿一顿，就连乔心莲也没给他好脸色看，明明两人一同进的宫，连妹妹都护不好，差点被假西武鸾凤给打了。
乔心睿有口难辩，这也不能怪他啊，男宾和女宾又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只隔了一道墙，出事时他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翻墙，等他心急火燎的绕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
以后还是尽量少让心月进宫，宫里是非多，这次躲了过去，指不定下次又会出什么妖蛾子。
乔心月也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激动，她清楚知道自己对凌落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叹了一口气，在她心里凌落一直都是个如阳光般活泼开朗的人，就算两人在一起成为怨偶，她也觉得他至少是善良的。
可能是反差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不管怎么样，凌落曾在爸爸妈妈死后，陪了她很多年，她早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就算不是爱人，也像哥哥一样。
乔心莲的及笄礼很快就到了，乔心月本想将她喜欢的人请来给她一个惊喜，可无奈不管想尽什么办法，都没打探出她心仪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巧的很，乔心莲及笄的日子正好是洛玉莹进逸王府的日子，好多官员碍着逸王和洛相的面子，纷纷前去祝贺，导致来乔府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交情好的人带着夫人过来。
好在乔心月一家并不在意，人贵在好，不在多，少来些不省心的人何偿不是好事。
乔心月送了一支亲手设计的莲花琉璃钗给她，这支钗拿在手里是白色，放在阳光下一照，莲花花瓣就变成了七彩色，非常耀眼。
令人意外的是，东方珏和颜容人虽然没有到，却差人送了钗子来，东方珏送得钗子中规中矩，简简单单的镂空金钗。
乔心莲看到钗子，嘴角狠狠抽了抽，这种钗子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长辈钗”，是小辈买给家中长辈最多的样式。
这其实不能怪东方珏，他压根不懂，颜容想送支钗过来，又怕一个外人送了不好，就拉着他一起，他怕乔心月误会，不愿意，结果颜容就给他选了这支钗，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误会。
颜容送的是玉钗，上好的和田玉，简洁的雕花，看上去非常大气端庄。
及笄礼当天晚上，乔心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扎人物画像，鬼鬼崇崇地拉着乔心莲看。
乔心月凑上去瞧了瞧，乖乖，京城未婚的男子差不多齐了，怪不得讨厌参加各类活动的乔心睿上次肯去赏花宴，原因是为了帮乔心莲找夫家。
“哥，你觉得哪几个不错？”她翻了翻，发现里面没有一个皇室成员，连颜容这种半皇室也被排队在外。
“我觉得这几个不错。”乔心睿抽出几张纸，献宝似捧到乔心莲面前，“心莲，你看看这几位，家世清白，人品正直。”
“有小妾吗？有通房吗？”乔心月插嘴。
乔心睿一噎，有不也正常吗？谁会去问人家后院之事。
“爹和哥哥你就没有小妾通房。”乔心月义正言辞的指出，想了想，又补充上，“舅舅也没有，风表哥也没有。”
总之乔家风家都没有。
“要不，在无言和无语中选一个。”乔心睿小心翼翼地建议。
“近亲不能结婚。”乔心月‘啪’地一巴掌拍到他头上，疼得他哆嗦了下。
“为什么？”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她不想解释，要知道解释起来会没完没了。
“那怎么办？以你的要求，怕是天京没几家符合。”他这么急也是为了心莲好，爹爹说明年开春宫里会选秀，他怕心莲被选进宫。
“选秀？”这下连乔心月也犯了难，这种可能还真的会有。
“好了，离开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干嘛愁成这样，慢慢找就是，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你们就这么担心我嫁不出去？”乔心莲见两人苦着一张脸，笑着打趣。
乔心睿一拍桌子，对啊，心莲人漂亮，才学又好，上门求亲的人肯定不会少，根本就必要愁嫁。
“倒是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好嫂嫂？”乔心月在一边凉凉地开口，“明儿我去将天京未婚女子的画像找来给你挑挑。”
乔心睿苦着一张脸，“心月，你就饶了哥哥吧。”
乔心月姐妹俩顿时笑成一团。
秦琴在及笄礼的第二天就匆匆回了风城，乔心月姐妹想留她过完年再走，她放不下风清辰三父子。
要过年了，饶是人少的乔府也开始热闹起来，乔心月在家闲得无聊，主动揽下了置办年货的活。
这天，她从外面回府，走到前厅，看到里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乔正楚坐在首位脸色很不好看，坐在下位的乔心睿和乔心莲一脸的哭笑不得。
她抬脚跨进去，还没坐下，中年妇女就冲着她可劲的笑，弄得她莫名其妙。
“哎呦！这就是二小姐吧，长得真可人，一看就是好相遇的。”
乔心月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中年妇女又转向乔正楚，“乔大人，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子女想想，府里哪能没有个主母主持中馈，大小姐不用两年要嫁人，二小姐岁数还小，就是大少爷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大事小事的哪样不要专门个人操心。”
乔心月总算明白了，中年妇女是个媒婆，话里的意思是给自家老爹说亲。
她抬头望向乔正楚，只见眼中不时闪过厌恶，硬忍着性子在听媒婆说话。
“哪家的小姐？”她好奇地问。
媒婆一看有人搭腔，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安郡王府的四小姐，这位四小姐人长得漂亮，手又巧，绣出来的东西就跟活得一样，最重要的是性子好，说话都不带大声的。”
安郡王府的四小姐，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是谁，不过安郡王府的嫡子她倒见过，在乔心睿拿来给乔心莲相亲的画纸上，当时乔心睿还觉得他人不错。
乔心睿很是尬尴，心里将安大少爷骂了千百遍，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乔心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乔心睿一眼，故作惊讶地问：“四小姐要嫁给爹爹？是不是你听错了，不会她要嫁的人是哥哥吧？”
乔心睿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媒婆也连连摆手，“老婆子我不会弄错的，四小姐看中的是乔大人，不是乔少爷。”
乔心月憋住笑，给了乔心睿一个‘你被人嫌弃’的眼神。
乔正楚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哼’了一声，“你回去告诉安四小姐，乔府有主母，承蒙错爱。”
“哎呦！乔夫人都死了那么多年。”
媒婆挥动两条胳膊说出的话一下子让三人的脸沉了下来。
“这话是谁说得？”乔心月冷冷地开口，声音冷若寒冰。
“四小姐早就打听清楚了，乔夫人死了那么多年，乔大人也算是人至义尽，总不能守着个牌位过日子。”媒婆说得起劲，唾液横飞。
“够了！”乔正楚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梅香，知画，给我把她扔出去。”
乔心月瞄到乔心睿想要动手，赶紧唤来两人，她怕乔心睿震怒之下会把媒婆打死，马上要过年了，死在府中晦气。
梅香和知画两人二放不说，架起媒婆扔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