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未止的交易

声音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就是这一声叫唤，让她猛然清醒过来，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踩了进去，看样子刚才那些花香有让人致幻和放松的效果。
眼前还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祥和景象，乔心月却感到一丝寒意。
她转头想退，赫然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路。
“闭上眼睛。”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乔心月见对方没有恶意，顺从的闭上眼睛。
“向后退两步，转左进三，转右进四，退一……”声音的主人一步一步地引导她。
不到一柱香时间，她终于听到对方说：“好了，睁开眼睛。”
乔心月声音睁开，发现自己还是在秦城府，果然，阵法里的一切都是幻象。
“秦城主，是你？”她看清面前站着的人，着实愣住。
秦未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月公子，好兴致。”
顺着他的目光，乔心月看到自己身上的夜行服，略微尴尬了下，又恢复常态，“在下无意冒犯秦城主，只是想找一个人。”
“找人？想必月公子你也知道，偌大的城主府拢共就只有几个人，不知你要找哪一位？”秦未止走向边院，示意她跟上。
“我要找的人是神医秦未知先生。”
乔心月实话实说，秦未知神龙不见摆尾，她不敢确定秦未止知道他的下落，但总归他是秦家人，他的事作为双生子哥哥的秦未止应该会知道一些。
要知道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有时候要比预知还要灵。
边院不似别处，里面灯火通明，院子很大，里面没有药草，倒有许多应季的鲜花，布置的相当宜人。
秦未止推开正中的一扇门，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案桌，全是医书，他回头见乔心月四处打量，开口说道：“这是我的书房。”
乔心月又是一愣，没想到秦未止不住在主院，却住在偏院。
坐在房间里面唯一的椅子上，秦未止给她倒了杯茶，她也不喝，手里拿着杯盖撇茶叶沫子。
秦未止也不在意，坐到桌案上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月公子医术如此高超，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世间还会有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倒阁下？”
“世上的病例何止千千万万，有不会治的，也是在所难免。”乔心月不紧不慢地回道。
秦未止微微侧首，“神医连安平的腿都治不好，就算你问他，怕也帮不了你。”
乔心月心头疑惑，他对秦未知的称呼像个陌生人，也没有错过他眼底隐藏的恨意，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为人知的事情。
“实不相瞒，在下是为秦神医的换颜术而来。”她边说边观察秦未止的反应，果然看到他的身体轻微颤了下。
“秦城主如果知道神医的下落，还请告之在下。”她又说道。
秦未止叹了口气，良久都没有开口，想了半天，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端起桌案上的茶，抿了大口后，徐徐说道：“如果我说我就是他，却又不是他，你会不会相信？”
乔心月不语，听他说下去。
“你知道城主府为什么只有寥寥几个人？”
秦未止像是找到了宣泄的断口，将秦城的往事一一展现在她的面前。
秦未止和秦未知并不是双胞胎，他们是同一个人，秦未止五岁时，他的母亲中了奇毒，神医阁乃至整个天下都束手无策。
这个毒十分罕见霸道，不会让人一下子死去，毒发时却会让人生不如死，五岁的秦未止有一次亲眼目睹到母亲死去活来的样子，给活活吓晕了过去。
那次以后，他的父亲将他送到了神医阁学医，不让他回城主府。
没有父母的庇护，他在神医阁吃尽的苦头，他想念自己的母亲，却又害怕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想逃离神医阁，却又想学到医术解母亲的毒。
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记忆很是模糊，好多事情明明做过，别人却说是他做得，而他却一点都记不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年后他回到城主府，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变化，他努力掩藏着这种与众不同，却还是发生了一件让他始了未及的事情。
府里的人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清理掉的。
乔心月蹙眉，青龙的情报说得是从秦未止出生时，当事人说得却是好多年以后，看样子情报还是有误。
秦未止欲言又止，她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也不多问。
“如此说来，秦神医只是你分裂出来的一种人格？”她其实更想问得是这种人格多久会出来一次。
人格分裂在前世并不罕见，曾经有人分裂出27种人格，据说每一种人格都不会互为干涉，而且每种人格的技能也不是共享。
打个比方，秦未知是神医，医术高超，而秦未止都不一定会医。
“月公子果然知道这种病例，不知可有办法治疗？”秦未止苦笑。
“听说过，没治过。”
乔心月含糊其辞，她不能因为秦未止的几句话就能分辨出他们到底谁是主人格。
再说她还指望秦未知出来帮她治梅香的脸，怎么能让他消失呢。
“月公子，不妨试试。”
乔心月从这句话里听出或威胁或警告的意思来，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好端端地讲什么秦城秘史，将她赶到浪尖上，当下对他的好感又减了几分。
她想到第一次见秦未止的情景，那怯怯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像面前精明的人，难不成那天出来的是秦未知。
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当然，本人就是一个生意人，如果秦城府的价码合适，试试又何妨。”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既然推不掉，不如拿出来当生意谈。
“生意有生意的规矩，收谁的钱就卖给谁货，秦城主出钱，本人卖医术，事成后，钱货两清，各不相欠。”
“好，月公子是个爽快人，请月公子开个价。”秦未止微微一笑，贪财就好，若是她不要钱，他还不放心呢。
“这个价不好开，秦城主的命可是无价之宝，不如秦城主说个价，今天在下就代表月光拍卖行给个面子秦城主，不管秦城主说多少钱，在下都应了。”乔心月将球又踢了回去。
对于秦未止来说，这还真是个难题，说少了自己的命就不值钱，说多了也要看城主府能不能拿得出。
偏偏前头还有个秦安平做比较，他的一双腿就值一千万两，自己的命不管怎样，都会比他的腿值钱。
一时间，秦未止有些后悔让秦安平去试医了，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秦城主不如用一样东西来换。”乔心月见他纠结半天不开口，替他想了个办法。
“什么东西？”秦未止想了半天，没想出城主府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和他的命一样值钱。
“云墨。”乔心月提醒他。
秦未止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不知月公子说得是哪一幅？”
“自然是秦公子前些日子在拍卖行拍到的云墨。”听他话音，秦主府还有另一幅云墨。
这幅云墨不过拍了四十万，说起来还是秦未止占了便宜。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
秦未止心里也转了几转，拍卖行的事他早就听启山说了，他也同样不得其解，如果拍卖的那张云墨是正品，那安平他们千方百计拿到的又是什么。
乔心月也有自己的算盘，只要秦未止肯拿云墨出来，无论他最后给得是哪一张，以后都不会找到月光拍卖行的麻烦。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乔心月起身离开，“刚才多谢秦城主出手相救。”
秦未止意味分明的看过来，“我并没有救你。”
乔心月怔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转身走了。
秦未止没有说谎，他觉察到阵法有异，赶过去时，正好看到乔心月从阵法里面走出来，当时他还以为是她自己破了阵法，不然后面也不会那么相信她。
九子连环阵除了他并没有人会破解，还有谁能有如此能耐，他脑中闪过一道道人影，又一一全部否决掉。
这边乔心月也是一头雾水，回过头来想一想，救她之人的声音确实和秦未止不太像，秦未止的声音有些低沉，那人的声音却是暗哑，更像是刻意为之。
不知不觉走到房间门口，一头撞见刚要出门的启山，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她道了声‘早’后，面不改色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乔心月换了身衣服，去了秦安平那，给他检查了腿，出乎意料的是兰儿也在，同她一起的还有位男子。
听他们的对话，男子就是兰儿的成亲对象秦安峰，三人看似很和谐，倒没有出现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场面。
并不是秦安平无能，主要是秦安峰太能忍，眼见着兰儿为秦安平忙前忙后，又是喂药，又是喂粥的，他站在一边，始终没意见，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乔心月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不然怎么看秦安峰那眼底的宠溺是对着秦安平来的，她摇摇头，肯定是昨天一夜没睡，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