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圣书

　　墨楠猛地一怔，说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命数，一切都是命数。”帝烨的声音很沉重，“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刚刚着手调查的时候，应该就用了伏羲琴吧。”
墨楠点点头：“不错，当时是心月用了伏羲琴。”
“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对吗？除了萧寒的背影？”帝烨继续说道。
墨楠继续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也不完全是，当时水镜里出现了好几个人的影子，不过其他的人大多很模糊，就只有萧寒一个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帝烨缓缓说道：“另外几个影子，代表的，就是你们。”
“我们？”墨楠震惊，“你的意思是，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天劫的诱因？”
帝烨沉思了许久，才说到：“既然伏羲琴看到的清楚的影子就只有萧寒一个，就证明真正的机缘巧合就应该在萧寒一个人身上，而你们，只是在他触动这些机缘巧合的过程中，起了关键性作用的人而已。”
墨楠骤然想起了当初被心月毁了的玄水湖，脸色有些发白。
“如果当初心月的决定是不帮当时正处于困境的萧寒和秦玉颜，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天劫，也不会降临？”墨楠紧咬着嘴唇问到。
“是。”帝烨肯定的说道。
心月在房间外面把他们说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听到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起，顿时觉得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也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失魂落魄的起身，离开了这里。
而屋子里的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心月已经知道了这些。
墨楠蹙着眉头问到：“这次降临的天劫，心月能……”能全身而退吗？墨楠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因为知道如果可以，帝烨大人就不会跟他说这些。
“墨楠，我不瞒你，纵然我已经以阿怜的性命为代价救回了心月，但是，两枚归元丹，我实在是……虽然心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你与她比试一场你就会知道，她现在气血两失，仙力和以前，是根本不能比的。”帝烨冷静的说道，“我甚至都在怀疑，以她现在身上的这点灵力，到底还能不能御使伏羲琴……”
“什么？”墨楠惊讶的说道，“大人，伏羲琴是九天玄女最厉害的兵器，若是心月御使不了伏羲琴，那……”后果用多严重，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帝烨不语，悲哀的神色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心月知道这件事情吗？”墨楠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帝烨摇头：“还不知道，我也是这几日才确定的。”
墨楠舒了口气：“这就好，心月不知道最好了，免得她又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来，最近阿怜和莫小七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我不想她再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
帝烨盯着墨楠看了许久，才幽幽的说道：“当初为什么你没有把心月娶回家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墨楠一怔，眼神有些飘忽，半晌之后才涩涩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为什么，情深缘浅吧。”
帝烨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很是冒失，许是触到了墨楠心底的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今看见墨楠的神色，更是自责。不免又想起了自己和凤苏，悲从中来，轻轻地说道：“我与……苏儿，或许也是这四个字……”愣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在墨楠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妥，咳了一声说道：“我还是先回去了吧，最近真是累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你也好好休息。”
墨楠没有阻拦，点点头，将帝烨送到门外。
帝烨满身疲惫，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却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心月？”帝烨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怎么在这里？”
“帝烨大人，你是整个世界活得最长久的神仙，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吗？”心月答非所问，只静静的坐在桌前，面前放着青瓷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可见她在这里坐了多久。
“心月，我不明白你的问题，出了什么事情吗？”帝烨小心翼翼的问到，生怕被心月察觉出什么来了。
心月声音渺远；“我没事啊，可是天地要出事了呢。大人，你知道么？”
帝烨一听，便知道心月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边暗自懊恼刚刚为什么没有做好防范，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应付心月，忽然又听到了心月的声音：“大人，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都是担心我，但是请不要瞒着我好吗？”
帝烨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哀求的眼神，于心不忍，一点一点的告诉了她所有的他知道的事情。
心月沉默的听完，坚定地说道：“我要出去。”
帝烨恢复冷静，神色不变，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心月会这样说，他淡淡的说道：“凭你现在身上的能力，你出去，就是去送死。”
心月咬咬嘴唇：“我知道，但是这是我的责任。大人，我身为九天玄女，纵然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是天下苍生，我是不可能放下的。一个神仙，不可能万事只想到保全自己，还要想到他的子民。”
帝烨闻言愣了很久，半晌才黯然的说道：“看来，你和苏儿，真的很像。以前，我让苏儿跟我走的时候，她也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
那时他虽然理智上知道凤苏不能跟自己离开，但是情感上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有一天他跟凤苏提了一下这件事情，没想到凤苏想都不想就摇头拒绝，这让他很是难堪，当时就想甩袖走人，凤苏却在他的身后用他从未听过的坚定的口气说道：“帝烨大人，我若是个普通的神仙，我会立即跟你走，可是我是鸟族的帝姬，我的身上，还有我的子民对我的托付与信任，所以，我不能走。”
“一个神仙，不能一直想着自己可以得到什么，而是要想到他的子民可以得到什么。”
“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猎猎的风吹起了她的红衣，很美很美。”帝烨低低的说，眼底满是眷恋。
“大人……”心月欲言又止。
帝烨抬头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慢慢的说道：“我会让你们出去的，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子民。”
“大人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呢？”心月疑惑的问道，帝烨大人的能力明显比他们好很多，如果能得到帝烨大人的帮助，他们的行动必然如虎添翼。
帝烨眸子里的光芒瞬间黯淡：“我……是出不去的……”
心月虽然奇怪，但是没有多想，只说到：“那等到我们阻止了天劫，如果我们还活着，我们便来带你出去好吗？”
“心月……”帝烨坐到桌边，想试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才幽幽的说，“天劫不降临，我是出不去的。”
“什么？”心月震惊，“为什么？那你和苏苏……”
“要听一个故事吗？”帝烨打断她，“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自从有了凤苏的陪伴，帝烨便觉得日子过得不再那么漫长，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时间不够用，因为凤苏经常会冒出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为了讨好她，他会不遗余力的去实现她的愿望。
但是这一次，帝烨遇到的问题有些麻烦。
因为凤苏的问题是，如何能让一棵树在完全自然的状态下，长成一个鸟巢的样子。
帝烨确实觉得这个愿望，很挑战他的能力。
其实本来也不难，只要凤苏开口，别说是长个鸟巢，就算是长一只小鸟出来都可以，可是偏偏凤苏跟他做了规定，不准动用灵力，这就让他觉得很有压力了。
过了很久，帝烨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办法，他无意中知道了鸟族的圣书——古余书上，记载着三界各地的奇花异草，如果能在里面找到一星半点的消息，他就可以找到这样的树。他自然很是心痒，便央求着凤苏，把这本书借给他。
凤苏本来很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一族的圣书，她还只是一个没怎么长成的小帝姬，凤姑姑自然不会让她接触，但是又想着如果拿到了古余书，帝烨会很高兴，没准儿真的能给她找到一株鸟巢形状的树来，便答应了帝烨，自己则开始谋划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书拿出来。
凤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用最丢身份，但是最为快捷的办法——偷。
帝烨在听到她的打算后愣了许久，才斩钉截铁的说：“不准，我不要了就是了。”
凤苏很是委屈：“为什么啊？”
“苏儿，”帝烨语重心长的说，“你是鸟族的帝姬，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万分注意，不能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否则今后便可能加害于你。如果你偷书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发现了，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凤苏瘪瘪嘴：“别人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想把书给你看一看嘛，你会很高兴的不是么？难道我一族的帝姬，连圣书都没资格看吗？”
“苏儿……”帝烨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