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

　　染绯实在坚持不住了，身子软软向后倒去，墨楠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住，突然从后面传来水声，萧寒惊呼一声，墨楠往后一看，心月指尖托着伏羲琴，唇角带血，面色苍白的朝他走来。
萧寒愣在了那里。他恍惚记得，有那么一次，也是这样一个女子，面色苍白的在他面前，他只看了她一眼，她便消失了，让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心月，你怎么样了？”墨楠怀里抱着昏迷的染绯，急切的问到。
心月忽然停住脚步，淡淡的看向他怀里的染绯，收了伏羲琴，问到：“染绯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刚刚消耗过大，你呢？”
心月点点头，说道：“玄水湖已经被伏羲琴毁了，此处已无危险。在此处休息片刻再走吧。”说完便眼前忽然黑暗，晕了过去。
好冷，身上好冷，心月不安的蜷缩着身子。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场景，她拖着天后娘娘的衣角求她，她在萧寒面前哭泣，她在玄水底下差点死去，还有，萧寒微笑着告诉她，颜儿是个好女孩，他很喜欢她……那种绝望，她永远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在玄水底下的时候，她在石缝里看见了一株水汀瑶，去采摘时却被石阵攻击，若不是她精通奇门遁甲，恐怕当时就葬身在玄水底下了。正要用仙气护体冲出水面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压迫感，她看向水面，看到的却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还有赤霄剑的剑光洒在上面。结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大惊失色，很明白自己若是出不去，就会死在这里了。在玄水底下行动已经很困难，她的灵力消耗很大，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她咬牙召唤出了伏羲琴，借着伏羲琴的力量才冲了出来，可是玄水湖也因此被毁了。
“心月，心月，你怎么样了啊。”染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心月昏迷后，墨楠稍微休息了会，便驾云将大家送了回来。
墨楠刚刚给她调息了灵力，见她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已无痛苦之色，放下心来，扶起染绯，轻轻说到：“她没事了，你小点声，让她休息一会儿。”
抬头看见萧寒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还是问到：“楼姑娘没事吧？”
染绯冷哼一声：“没事？你在下面去给我困那么久试试。你的妻子不是个活死人吗？你怎么还看不好她啊。她那个样子，哪里像个活死人，分明就是个被人操纵的……唔，墨楠你放开我。”又被墨楠捂住了嘴巴。
墨楠在她耳边说道：“别说出他妻子是人偶。”又抬头向萧寒微微一笑：“心月已经没事了，再调养几天就好。内人不懂说话之道，还望萧公子见谅。”
萧寒听到“活死人”，“操纵”之话，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冷冷的说：“不错，是我们拖累了你们，既然如此，我们走便是了。”转身便要离开。
墨楠急忙叫住他：“萧寒，你不想救你妻子了吗？”
萧寒说道：“我的妻子，我自己会救，不劳你们费心了。”
“萧寒，别走，不要走……”心月忽然呢喃到。
萧寒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慢慢走近心月，她皱着眉头，不知在梦里想起了什么，额角冷汗直冒，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手来，抓住了萧寒的手。
素白的手，指尖冰冷，指腹柔软，就这样拉着他的手。
萧寒一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心里却并不排斥，甚至不想把她的手甩开，但一想到自己是个有妻室的男人，这样做终究不妥，便犹豫着把她的手放下，没想到刚一抬手，她的手便垂了下去。面色也重归平静。
墨楠眉眼间一片黯然，走过去轻轻的说：“萧公子，留下来吧，心月她，会很高兴的。”
萧寒看着他，又看看心月，满腹心事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几天，心月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一日，向大家简短的说明了在玄水湖下面的情况，却刻意隐去了那段被困住时那段痛苦的经历。
萧寒一直盯着她的手，很明显在神游天外，心月不知何故，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将手遮在了袖子里。
讲得差不多了，心月不想再看见萧寒复杂的眼光，起身离开，却也找不到地方可去，便又来到后院，取出璇玑琴，刚坐下来，便看见萧寒倚在后院入口的回廊处，静静的看着她。
那样的一瞬间，她想起了他画在纸上的那些画，每一个都是她，她的浅笑轻言，她的转身回眸，她的衣袂纷飞，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融在画里。曾经的他，必然也是这样看着她，唇角是微微的笑。
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妻子一人了。
秦玉颜，她突然很嫉妒她，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萧寒突然朝她走过来，喉间明明有千言万语，到她面前的时候却全都忘记，只好呆呆的说了句：“楼姑娘，多谢。”
多谢？多么疏离的两个字，心月苦笑：“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