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扬前脚才刚刚进门,皇上的圣旨后脚就到了驸马府,他心中立即就猜到了是什么事。他微微闭了闭眼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这是不想跟他喘息的机会。
其实云逸扬心中非常明白,皇上是想要接着瑜妃娘娘的事情给他一个警告,或者是解除他手上所掌握的禁军权利。皇上心里未必就不明白,这是赵霆佑和赵钰宸之间的一场政治斗争。只是这一次他选择了暗中相助赵霆佑,因为皇上清楚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瑜娅的突然回来让皇上没有了借口惩治云逸扬,云逸扬了解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
“驸马爷,请接旨吧。”太监拿着圣旨说道。
“公公里面请。”皇上下达圣旨是一件庄重而神圣的事情,驸马府上下必须全部列席聆听,包括安国公主在内。云逸扬派人请出了赵芷兰和两位长辈,领着太监来到正厅,所有人集体下跪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统领云逸扬才华横溢,兵法如神,镇守江城期间为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边关虽无战事,然统领之将才必不可缺。经朕再三思量,特命云逸扬恢复江城统帅之职位,带领朝廷精兵十万留守江城,一个月内点齐兵马出发,钦此!”
从江南岳回到京城的那一天起,云逸扬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准备,放眼整个朝廷,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加有能力和资格的人来出任江城统帅一职。只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他根本就不想离开京城。
也许是他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练变得自私起来,云逸扬觉得的王显的军事才华并不在他之下,他完全有能力可以执掌帅印,而皇上之所以执意要把他调往江城,其用心显而易见。
“驸马爷,接旨吧。”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为人臣,云逸扬是没有资格抗旨不尊的。
赵芷兰打赏了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看着云逸扬眼中闪烁着的为难和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涌起了阵阵的快感。她很想看一看,她心目中的英雄狼狈起来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
云逸扬接完圣旨之后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一人朝着内院走了进去。云老夫人和杨氏看着他落寞的模样,从心里感到疼惜和无奈,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赵芷兰的手下意识的轻抚过小腹,暗暗下定决心要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要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界上,赵芷兰需要和云逸扬做一笔交易。
赵芷兰做了一个深呼吸,她知道接下来她所需要面对的是一条艰难困苦的路。她遣退了所有的侍从,独自一人来到了云逸扬的房门口。这个时候云逸扬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浴桶之中。他有太多的烦恼需要去解决。
赵芷兰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脚步轻盈的走到了云逸扬的面前。
云逸扬赤身裸体的泡在浴桶之中,对于赵芷兰的突然闯入皱起了眉头。他强压着心中的不满,问道:“公主若是有事找我,可否等我洗完澡之后再去拜见?”
赵芷兰看着云逸扬宽厚的胸膛,心中涌上了阵阵的惆怅和哀伤,若是他能够一心一意爱着她,他们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神仙眷侣。她努力的将这些遗憾驱逐出脑海,鼓起勇气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纠缠些什么,我只是想要跟你谈一笔买卖。”
“买卖?”云逸扬一怔,认真的观察着赵芷兰的表情。他发现一段时间没见,赵芷兰的眼中似乎多了些许的沧桑,这是人在经历了重大变故之后才会产生的一种无奈。但是当赵芷兰不再纠缠于感情时,云逸扬也觉得轻松了许多,笑道,“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何至于谈买卖?”
“我知道你不想去江城镇守,但是父皇的圣旨已下,你自己无力改变。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不用去。”赵芷兰淡淡的说道。
赵芷兰的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云逸扬此时全部的心事。他在京城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有太多的牵挂难以割舍,更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他不知道他走了以后,那些需要他照顾的人该怎么办。
云逸扬定了定神,说道:“既然公主说是交易,那么公主让我留在京城之后,我需要做些什么?”云逸扬变得有些茫然,以赵芷兰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求着他来做,或者说,即使有,也不需要用求这个字。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却依然是君和臣之间的关系。按照朝廷律法,驸马即使想要跟公主行夫妻之事,也必须征求公主的同意。
赵芷兰的身体微微颤抖,当她真正需要把她的真实目的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有些害怕,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避开云逸扬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怀孕了。”
“什么?”云逸扬顿了顿,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他与赵芷兰根本就没有上过床,那么她哪来的孩子?
“云逸扬你听着,我从嫁给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对我就毫无情谊可言,我与你更加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我确实是怀孕了。你不必追究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决定要把他生下来。我的孩子需要一个让众人认可和承认的父亲,那个人只能是你。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太难堪,那就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同样作为一种交换,我会说服我父皇让你继续留在京城。你反正也不爱我,只要不让你和慕容月影分开,对你来说并不吃亏,不是吗?”
赵芷兰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话语中透露出来多个讯息,让云逸扬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他下意识的看向赵芷兰平坦的小腹,断定她怀孕的时间并不长。赵芷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却背着他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