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从战场跑回来的将士们口中得知,江南岳此次出征不仅没有斩杀乌云国的二皇子翔悦,自己反而失手被擒。他气得拍案而起暴跳如雷,这么多年来,朝廷与乌云国之间的战争一直互有输赢,但是总体来说朝廷还是占了上风的。
在云逸扬的努力之下江城之中的百姓已经渐渐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云逸扬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押回京城,最后皇上还了他一个清白和公道。虽然他没有再回来江城镇守,但是看到他能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作为战友王显依然替他感到高兴。只是王显怎么也没想到朝廷会派这么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来接替云逸扬。毫无经验不说,还不肯听从别人的劝解和意见。
如今,朝廷的脸面算给江南岳丢尽了。
但是生气归生气,江南岳毕竟是军中主帅,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关押在敌人阵营中不管吧!
王显放眼四周,忽然感到力不从心。云逸扬走了之后,跟随他的那些忠诚死士好多也离开了军营,郑萧晨与王显也根本没有把心用在一起。他觉得自己身边已经无人可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呀!王显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带兵出城来跟翔悦谈判。
为了显示诚意,也为了表示谁才是战败的一方,王显将大军驻扎在了离翔悦的军营三十里之外,只带了几个心腹高手前来求见。他的胆识和魄力让翔悦由衷的钦佩。
王显在翔悦副将的带领之下进入了翔悦的军长,他矮身进去的时候看到翔悦独自一人坐在上方自斟自饮。此时的他褪去了狼狈和难堪,与一个月之前见面时的落魄完全不同。他仿佛又找回了乌云国王子尊崇的地位。
不过与第一次两人相见时的情形不同,王显在翔悦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疲惫,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凌冽。
王显看了看军帐,军帐之中除了翔悦和他的副将之外,只有江南岳负起的站在一旁。看他的模样,倒不像是受过虐待。“二皇子,别来无恙吧!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翔悦抬起头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显顿了顿,便带着手下在下方落座。
“王大人好胆量,居然敢闯入我的军营之中,这份魄力倒是让人敬佩。来,我敬你一杯。”翔悦说着便自己喝了一杯。
王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杯子里的酒喝了。
“我能不能问一问,为什么与我交手的人不是云逸扬,而是这个废物。”翔悦的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江南岳,目光却投向了王显。
江南岳从来没有被人当众羞辱,气得想要朝翔悦扑过去。翔悦的副将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边,扭住他的胳膊呵斥道:“老实点儿,否则拧断你的脖子。”
王显并不在意翔悦的刻意示威,他觉得对江南岳来说,吃点亏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情,至少要让他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王显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翔悦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云逸扬的下落。其实很多时候,敌人和朋友的界线是非常模糊的,充满默契的敌人比朋友更加值得尊敬。
“云将军遇到了一些事情,已经被调回京城去了。”王显简单的做了回答,他不想和翔悦在云逸扬的问题上继续纠缠,说道,“我今天来是希望二皇子能够释放我们的主帅。当然,你们提出条件。”
翔悦轻扬嘴角,对着江南岳说道:“如果我是你,宁愿死在战场上,王大人把你救回去,你们的皇上也一定饶不了你。”
江南岳打了个寒战,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还有回去的机会。经过翔悦这么一说,他似乎能够预见自己昏暗的将来。
“我并不想把你们的主帅怎么样,因为我这一次带兵出征,目的不是打仗,而是向你们的朝廷递交和书。”翔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感到了阵阵刺痛,原来,放弃自己的多年的梦想,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仍然是件痛苦的事情。
“你们想跟朝廷求和?”王显面露惊讶之色,仔细的观察着翔悦的眼神和表情的变化。他终于明白翔悦眼中的落寞从何而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翔悦朝他的副将使了个眼色,他的副将愤愤不平的将江南岳一把推到了王显的身边。“为了表示我无心恋战的诚意,我可以无条件释放你们的主帅,你把他带走吧。”
“我能做的为什么吗?”据王显所知,在乌云国之中,翔悦是主战派的死党,这一次求和乌云国王可以派出任何人,却为何要派遣与中原朝廷结怨颇深的翔悦呢。
翔悦无可奈何的低了低头,说道:“乌云国内如今是什么状况,我想王大人也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和实力可以继续打下去。为了乌云国的百姓,我不得不这么做。”
王显暗暗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乌云国内灾荒严重,他们才会决定主动出击。本来这是一件稳操胜券的事,却被江南岳这个好大喜功的花花公子误了大事。“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议和呢?我们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时机将乌云国彻底歼灭,永绝后患。”
“乌云国对你们中原朝廷来说只是一块鸡肋,即使把乌云国划归到你们的国土之中,中间还隔着一个大漠,管理起来非常不易,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如果我们向你们称臣,愿意世世代代与你们免除干戈,我想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王显沉思了一会儿,翔悦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朝廷对于邻国的态度一直都是打服为止,并没有想过要统治他们。乌云国只不过是边陲小国,皇上对他们未必有那么大的兴趣,双方若是能够停止战争,对两国百姓来说是渴望已久的和平。
“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乌云国遇到困难,你们暂时没有能力与朝廷抗衡,所以愿意俯首称臣。万一你们修生养息之后卷土重来,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