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日昇自己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那些黑衣人让他把云逸扬被带走之前的那幅画交出来,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云逸扬随手画的一幅画难道有特殊的含义?吴日昇不是傻瓜,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他猛然想起这件事,连忙放下碗筷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还好,还在!”吴日昇把那幅图从怀中掏出来,他原先将画随手塞进去,之前因为身受重伤,画的一部分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急忙摊开,摸了摸后脑勺郁闷的说道,“糟糕,弄脏了。真是奇怪,那些人要这幅画干什么,云将军的真迹很值钱?”
慕容月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批神秘的黑衣人将她带走,她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是想要云逸扬交出某件东西。事后她并没有机会问清缘由,可是看着眼前染了鲜血的画,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盯着画看了许久,轻声说道:“这是~~~排兵布阵图?”
“嗯?”吴日昇愣了愣,又低头去看那副画,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我也是带兵打仗的,排兵布阵图不是这样的。再说了,一般情况下,事先布置好的防卫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即便有,也是三四个月换一次。距离上一次更换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云将军没事换它做什么?”
“不对!”慕容月影转身去书桌上拿来文房四宝,提起笔在画上有加了几笔。
吴日昇浑身一个哆嗦,情急之下拦住慕容月影,说道:“这可是云将军让我保管的东西,你把它画花了我怎么跟云将军交代?”
“无妨,就让慕容姑娘画吧,若是少爷怪罪下来,我担待着就是了。”钟樵对慕容月影的身世了如指掌,若真是排兵布阵图,云逸扬留给吴日昇就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只是一幅普通的画,毁了也就毁了。
吴日昇左右为难,挠挠头退后了一步,看着慕容月影继续在画上随意增加。
不多时,慕容月影放下了笔,将画重新摊开,说道:“吴副将,您再看!”
吴日昇伸长脖子看过去,不由得脸色大变。慕容月影在那幅画上加了几根线条,把原先看似毫不相干的景物连成了几条顺畅的路线。这些景观他太熟悉了,完全就是江城附近的几座山丘和城池。
果然如慕容月影所说,这是江城的排兵布阵图。“这~~~”吴日昇傻了眼,云逸扬在被关入大牢之前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难道是要他改变江城的布防吗?他甩甩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着排兵布阵图的其中一角,说道,“为什么这里是缺失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云哥哥被带走的时候太过匆忙,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这里布置好!”慕容月影坐在房中等待云逸扬,从天黑到天明,从希望到失望,她以为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却没想到等来了这样的结局。
慕容月影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到江城初见云逸扬时的情景,他骑在千里骏马之上,受到百姓的爱戴和拥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云家的家道中落导致了他们两人的婚姻受阻,这是两人共同的心结。
不管他们将来能否在一起,慕容月影都想替云逸扬守住江城。
“吴大人,您跟随我家少爷驰骋沙场多年,少爷尚未完成的布兵图不如就有你填补上。”钟樵虽然没有听云逸扬提过一个字,但是他能够猜到当初黑衣人要拿慕容月影的生命作为威胁的东西是什么。
吴日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红着脸说道:“钟总管,不瞒你说,我要是有这份本事就不来当兵了。云将军用兵如神,精通兵法,在军中无人能比,就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实在没有能力填补空缺。”
“看来,要想办法去牢中见少爷一面!”钟樵的脸色浓重起来,这些日子云逸扬住在驿馆之中保护太子和安国公主的安全,在此期间几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暗暗思索着是否要调动云逸扬暗中训练的那一批杀手死士。
“兵贵神速,未免节外生枝,必须尽快改变。”慕容月影说着,拿起那幅图展现在吴日昇的年前。
吴日昇眨眨眼睛顿了顿,他发现空缺的那一部分已经被慕容月影画好。他对孙子兵法并不通晓,却有这么多年的实战经验,他仔细端详着整幅图,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丝毫的破绽。“这~~~”吴日昇难以置信,说道,“姑娘精通兵法?还能够知道云将军的意图?”
慕容月影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容璀璨,犹如百花绽放般的和煦,让吴日昇有种飘飘然的错觉。“云哥哥在想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的兵法造诣怎么能和他比,这只是权宜之计,希望能够拖延到云哥哥出狱。”
吴日昇看着手中的排兵布阵图发呆,他自知没有能力替云逸扬完成部署,但是慕容月影毕竟只是一个姑娘,由她填补的空缺看上去没有瑕疵,但他依然不敢去用。这关系到军中上下成千上万的将士的性命,任何闪失都不是他所能够承担的。
钟樵看出了吴日昇的顾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吴大人三思而行,不妨仔细研究一番。少爷将排兵布阵图交给了你,你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他肯定希望你能够替他守住江城。”
“钟管家,我明白您的意思。”吴日昇将排兵布阵图收起来,再次塞进了怀中,说道,“我回军中看看,太子殿下的人抓了云将军必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之后再做打算吧。”
钟樵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大人,你要处处小心啊!”慕容月影想起那些黑衣人心狠手辣的作风就心有余悸。
“放心吧,这一次我有了防备,绝对不会再让那些宵小鸟人有机可趁,我还要留着这条命跟云将军保家卫国呢!”吴日昇说完,抓起桌上的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