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日昇有些惭愧,正要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低声说道:“将军,属下虽然没有抓到刺客,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倒是挺奇怪的。”
“什么事?”
“属下曾经跟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交手,我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不像是中原的招式,诡异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您说,会不会是瓦剌或者乌云国的人?”
云逸扬没有说话,吴日昇知道他在思考事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往自己的帐篷中走去。
太子来边关巡视并不是什么秘密,邻国的探子打探到消息一点儿也不奇怪,这里毕竟是国与国之间交汇的地方,为了国家的利益,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为都不足为奇。可是对云逸扬来说压力就很大。
太子在朝廷中虽然不受皇帝的看重和宠爱,可他毕竟是一个关键人物,他的存在起到了维系各党派之间平衡的重要作用。在江城这个地方,在朝官员或许鞭长莫及,太子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说谁是凶手都可以。
这个黑锅就只能由云逸扬来背。
云逸扬伸手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必须要想一个理由,让太子尽快回京去,至少要尽早的让他离开江城。
想到这儿,云逸扬的心境开朗了不少,正要回军帐中去,突然听到了轻微悦耳的歌声。他朝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思考着问题,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很长一段路,这里是后厨的地方。
由于火把照射的范围有限,今天的月光也十分暗淡,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云逸扬循着歌声走了两步,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窈窕的女子正在晾衣服。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却依然没有掩盖天生丽质的脱俗气质。
云逸扬停下了脚步,看着女子绝美的侧脸,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慕容月影干了一天的活,几乎是精疲力竭,管事却还让她洗完衣服才能睡觉。她无可奈何,也不想争辩,只能一边哼着歌一边做事。她鼓励自己面对现实,心情开朗的过好每一天。她晾完最后一件衣服,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她转身看到云逸扬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云逸扬几乎是低吼着问道。
慕容月影不明白云逸扬在生什么气,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是将军,她放下手上的盆子说道:“是府中的李妈妈带我们过来的,她说这几天太子前来巡视,怕军中人手不够,所以~~~”
“马上给我回家去,没有我的允许,是谁给你权利擅自离开?”云逸扬自己也搞不清楚怒火从何而来,他只是看到她深夜里还在干活,心中就十分不悦。
慕容月影鼻子一酸,哽咽着说道:“回家?我还哪里有家?”
云逸扬愣了愣,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家?哪里才算家?他知道他挑起了慕容月影的伤心事,语气不由自主的就缓了下来。“明天我会让老钟来接你,如果你再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云府半步,我就~~~”
云逸扬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他侧身一闪,一把将慕容月影护在了怀中。一柄长剑朝他的肩膀刺了过来,他抱着慕容月影轻点脚尖纵身跃起,一掌击向对方的手腕。
很快,云逸扬便察觉到了异常。前来刺杀他的人武功很弱,可以说几乎是不会武功。他的这一掌让那人的身体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慕容月影有些发懵,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云逸扬的衣襟。云逸扬低头看了看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站在这里别动。”说着,他朝那个刺客走了过去。
刺客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臂,丝毫不理会靠近的云逸扬。
云逸扬疾步上前扯下了此刻的蒙面巾,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安国公主。他向后退了一步,行礼说道:“臣参见公主。”
安国公主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冲上去戳了戳云逸扬的胸膛,质问道:“你下手干嘛这么重啊,万一伤了我,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公主半夜假扮刺客前来行刺,幸亏刚才那一掌我收回了一半的内力,否则你还能站起来吗?”
“你~~~”安国公主气结,将长剑掷在地上固执的说道,“我要你跟我道歉。”
云逸扬蹙了蹙眉,说道:“臣不知是公主在跟臣开玩笑,请公主恕罪。”
安国公主没想要云逸扬挥那么轻易的就低头,反而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主,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我会让人安排您和太子住到驿馆中去。”这些事情云逸扬早就已经布置妥当,他也没有真的想过让安国公主住在军营中。他之所以拒绝她提出的要求,是没有心情去讨好和迁就。
安国公主重重的哼了一声,云逸扬是她生命中第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他的骄傲与身份无关,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她看着月光下那张俊美的脸,脸颊居然有些发烫。她正要转身离去,看到在云逸扬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子。
刚才她把剑刺向云逸扬的时候,云逸扬没有闪躲,却把这个女子紧紧护在了怀里。她定睛看去,这女子虽然衣着简单,可是那种倾国倾城的脸,却足以让任何男子心动。
安国公主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这样的深夜,他们孤男寡女在做些什么?“我需要侍婢服侍我更衣,让她今天晚上去伺候我吧!”安国公主的手指指着慕容月影说道。
“不行!”云逸扬拒绝的很干脆。
“凭什么不行?云逸扬,你是不是又要违逆我的意思?”
“公主不是说不喜欢军妓服侍吗?她也是军妓!”
慕容月影身子一僵,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一直不介意云逸扬对她的态度冷漠,她总是觉得那是因为他心中对婚约之事有气。她能够感觉到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怀。可是现在她才发现,那不过就是她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