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理要求001

这天上午训练结束，吕排长把队伍集合起来，满脸都是灿烂的笑，虽然他没有意识到，他满脸痘痕这么一笑，比哭实在好看不了多少：“讲一下。稍息！同学们，这几天，咱们班的训练很有效果，其余各班训练也都很理想，大家这几天辛苦了。部队领导刚才研究了一下，见天气预报说下午和明天可能有雨，决定让大家下午放松一下，晚上在一起搞个联欢。杨老师，咱们班推荐两个节目吧。”
杨春华高喊一声“是”笑笑出列道：“报告吕排长，我建议咱们班出三个节目，我一个，唐娇娇同学一个，法律系的杜晓茹同学代表法律系来一个。”
吕排长见班主任老师带头请缨，节目还要多来一个，带头鼓掌道：“好，别的班都是男的，咱们班出节目的都是女的，有比较优势，肯定能叫响。杨老师把节目确定下来后，下午再辛苦一下，带着她们排练排练，晚上我们一起给你们鼓掌加油。全体都有，向右转，前步走！”
吃过中饭，卓航和郭猛等人洗过澡，把衣服洗过在屋里撑起来，让兄弟们先别顾着傻乐，先睡一觉再说。郭兆义往床上一倒，扯开嗓门道：“班长，让我再傻乐两句可以吗？谢谢。天，你终于开眼了，知道下雨了，不容易啊！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雨下得越大，兄弟们越不用受罪，谢了！”
郭兆义一喊完，宿舍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一觉睡起来，兄弟们见外面真下上了，猫在宿舍看书的看书，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整整美了半下午。晚饭过后，吕排长冒着小雨把队伍集中起来带到演播厅，下令全班在指定位置蹲下来，等各班陆续到齐，拉一会儿歌，部队领导登台讲几句，台上开始表演节目。
杨春华一马当先，依然是一曲《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穿了绣了花边的蒙古袍，腰上束跟腰带，踩双高筒皮靴，手捧哈达连唱舞，博了个满堂喝彩。几个节目之后，杜晓茹登台亮相，一曲《月亮走，我也走》，声音跟从云峰山上淌下来的月牙河的河水一样清亮、圆润，里边还飘出一去不回的淡淡的相思和哀愁，法律系的男生带头轰然鼓掌，卓航更是双手拍得生疼，不知道自己师父级的亲姑奶奶唐娇娇小魔头会表演什么节目。
三四个节目以后，唐娇娇穿着军装上台，向台上台下各敬一礼后，傍着HN腔说给大家唱段《花木兰》。掌声停下来之后，唐娇娇戴着耳麦拿起身段，在台上一会儿是千娇百媚的小女孩，一会儿是飒爽英姿的女英雄，在身段中还加入军体拳和擒拿格斗，把卓航简直给看傻了。这家伙张着个大嘴巴在台下直乐，口水都流了下来：靠，听这掌声和叫好声热烈的，我师父还真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
回到宿舍熄灯后，一屋人仍意犹未尽，不住嘴地夸唐娇娇表演太绝了，简直就是个精灵古怪。卓航见外边雨有下大的趋势，明天上午不可能训练，美滋滋地听兄弟们谈论班主任和两个小美女，任由他们胡侃胡闹，直到郭兆义嘴里都没有新词了，这才美滋滋地沉沉睡去。
卓航睡正美，突然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一惊刚醒过来，就听吕排长在院子里高喊：“三分钟之内，各带一条毛巾到操场集合完毕，迟到者按规定扣分。”卓航一翻身爬起来，一边迅速整理内务，一边在心里叫苦：“真他妈能折腾，大半夜的冒雨集合，这不是闹着玩的吧？”
班级集合起来之后，吕排长喊声“立正！报名”，等报名一结束，喊声“稍息”，上前向上一级领导汇报一下人数，回来后开始检查各人着装。鞋带没有系上，裤子上的扣子没有扣好等着装不合格的，总计十多人，全给拉出了队列，四个女生全部没有幸免，包括杨春华。
吕排长站在雨里亮开公鸭嗓道：“女生比男生要麻烦一些，在三分钟内能赶到集合很不容易，这次就不扣你们分了，但你们下次再被我逮到，直接扣四分，入列！出列的八个男同学，晚饭后收拾食堂，晚上散操后到操场转圈，入列！全体都有，向左转，跑步前进，一二一，一二一……”
队伍在大雨里摸黑跑出军事训练基地，顺着公路一路跑下去，跑到天色发亮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卓航直在心里叫苦不迭：靠，这部队训练起来真他妈狠！浑身都淋透了，雨水和汗水都混在了一起，前边的兄弟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跑下去眼看就要进山了。杨老师她们是女的，身上一被淋湿估计更倒霉吧？
卓航跑得饥肠辘辘，连叫苦的力气都没有了，队伍这才跑进另外一个营地停了下来。吕排长集合好队伍，先带到食堂用餐，十五分钟之后全班集合，离开营地水一脚泥一脚地继续向山里跑，跑进了一个打靶训练场。
吕排长一人发一根木棍，拿把半自动步枪开始讲解怎么拿枪，怎么上子弹，怎么三点一线瞄准，怎么射击，示范一番之后，让各人蹲下来先学瞄准，这一调整动作，卓航在雨里直蹲到双腿发软、端木棍端到双臂发酸这才结束。
吃过午饭，雨还在下着，全班继续练习蹲着瞄准，瞄了一个小时之后，吕排长说正儿八经打仗，一般都趴在地上打枪，开始在水泥地上躺在雨水中讲解怎么卧倒，怎么瞄准，怎么射击，之后就把全班带到山前的靶场上，让各人按照他说的要领练习。
卓航趴在地上嘴里直发苦：吕排长，你太他妈狠了，你在水泥地上做示范，身上本来就湿了，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这一卧倒，身子下边不是草就是泥，真有你的！
一个小时后，吕排长集合队伍，把木棍收起来嘿嘿一笑道：“不错，都挺了过来，就是嘴有些白，身子有些抖。这可不好，打仗时容易暴露目标。今天早上我们从那边营地跑到这里，用了两个半小时，那是一起跑的，得注意队伍整齐。如果大家撒腿自由跑回去，不用照顾左右前后，应该用不了两个半小时，身体也会暖和一些出出寒气。今晚，训练营地按照往常时间正常开饭，过期不候，也就是说，两个小时之后，食堂开始开饭。至于四位女同学，部队特殊照顾，可以延后半个小时开饭。迟到的怎么处理，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听明白了吗？”
吕排长听见全班垂头丧气，回答声参差不齐、有高有低，嘿嘿一笑道：“看来有的同学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不过，你们浪费的时间可别算我头上。”
吕排长见卓航大喊一嗓子“听明白了”，随后全班跟着齐声高喊，笑着掏掏耳朵道：“士气不错，那就行。班长卓航出列，陪杨老师和三位女同学一起跑回去。如果有一人迟到，你跟着一起受罚，明白了吗？好，入列，全班都有，向左转，跑步走，一二一……”
全班一出大门，见前面的队伍散了开来，兄弟们撒开两条腿加快速度向营地跑去，顿时也放了羊。卓航苦笑一声，跑在杨春华身边道：“杨老师，部队这一招真损，咱们不急，能坚持来时的速度，适当加快一点就行。像他们这么跑下去，咱们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杨春华一脸郁闷道：“这哪是军训，摆明了是折腾人！就算我们想像他们一样尥蹶子，可我们是女的，没他们那么好的体力。得，你是班长，我们就听你的吧。”
卓航在陪着四人，有节奏地一步一步跑上柏油马路，车旁一辆军车慢慢经过。吕排长冒出头嘿嘿一笑扔给卓航一条饼干，缩回头关上车窗，车子“呼”一声钻进了前边的雨里。
跑了约有一大半路时分，杨春华喘着气说歇几分钟，吃点饼干垫吧垫吧再走。卓航停下来，却见杨春华身子一侧，向一棵树后走去，陶婉和晓茹也跟了上去，知道她们肯定是要放水，笑笑走开几步，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
卓航撕开饼干丢进嘴里一块，正“喀刺喀刺”嚼着感觉好甜，就是有些干，就见唐娇娇胳膊上系一湿漉漉的毛巾，耷拉着两个膀子走过来垂头丧气道：“徒弟，师父都累死了，求求你，让师父再看一看你的眼睛好不好？师父就求你这一次，绝对不求第二次。徒弟，你快救救师父，等她们回来师父就恢复了，大不了师父在路上继续装累行不？”
卓航见唐娇娇声音发嗲，头发和衣服一湿可怜巴巴，板着脸摇摇头道：“不行，坚决不行。”
唐娇娇摇晃着卓航的胳膊道：“好徒弟，乖徒弟，你不知道师父有多累多苦。铁道部一奖励，师父这几天直发愁，你都那么有钱了，以后师父怎么好找借口带你出来啊？看在师父替你着想的份上，你就帮师父一次吧！”
卓航见唐娇娇把这个由头都找了出来，心里微微有些动摇，随即感觉情况复杂不能胡来，脸色一沉道：“不行，这等于帮你作弊。”
唐娇娇哭丧着脸道：“大不了以后我不作弄你了，再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要求什么都行好不好？”
卓航见唐娇娇可怜巴巴、倒霉透顶，凑近唐娇娇身边嘿嘿一乐道：“好啊，你让我吃一把豆腐。”
唐娇娇见卓航趁机要挟，居然流氓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双眼圆睁道：“好你个王八蛋，敢提这样的要求，看我回头怎么跟陶叔和杨老师告你的状！你摸过我的手，肩膀讨过我脑袋的便宜，上次在宿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想对我下手了？”
唐娇娇一发完火，一想前路漫漫，不知道还有多少苦头要吃，不由顿时又泄了气，双眼一闭满嘴发苦道：“算了，就给你抓一下吧，反正也没人看见。”
卓航先是被唐娇娇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搪塞一下，见他提这个无理要求都没吓退她，小魔头居然厚着脸皮同意了，只得让唐娇娇把眼睛睁开，又用特异功能帮了唐娇娇一把。不过，帮过以后，打死他，他也不敢真正去碰小魔头的那个，上次握了一下手就被惦记着，狼嚎了一声差点被掐死，要真伸手去抓馒头，还不等于直接把命往小魔头手里送啊！
唐娇娇一缓过来，见卓航一脸郁闷，没有动手的意思，立即跑到树后解决问题，一边解决还一边偷乐：死徒弟，早知道你没那个胆儿，你让姑奶奶晚上陪你睡觉姑奶奶都敢答应！
卓航见杨春华等三人从树后转了出来，避雨的树后却传出唐娇娇的放水声，立马迎上去把饼干递给杨春华，哭丧着脸说又帮唐娇娇了。
杨春华感受着发酸的腿和发疼的脚底板道：“别磨叽了，再磨叽都得迟到，干脆快一点三人都再来一次。”
卓航躲在树后先跟杨春华对一次眼，接下来跟陶婉对眼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一脸犹疑道：“你脸上的痣是不是真的？我在陶叔电脑里看过你的照片，怎么没看到你脸上有痣？”
陶婉皱眉用意念道：“照片被我处理过，痣是假的，是上初中的时候我爸找人做的，这事小魔头也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吗？”
卓航一怔道：“喔，那我不问了，还是抓紧帮你恢复身体吧。”
跟杜晓茹一对上眼，卓航却听杜晓茹在意念里叽叽嘎嘎道：“班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卓航肃容道：“帮你是应该的，别瞎想，抓紧时间吧。”
杜晓茹一脸坚毅道：“不，我就要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卓航尬尴笑笑道：“学校不让谈恋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你只是帮忙而已。”
杜晓茹懊恼地“噢”一声道：“那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一定比我还漂亮吧？”
卓航郁闷不已道：“没你漂亮，咱不说这个行不！杨老师她们在一旁等着，咱们还得抓紧时间跑回去的。”
杜晓茹轻叹一口气道：“好吧，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