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母后。”唐随心对于这个称呼喊得真切自然，早就没有了初见的时候的奉承，这看在身边所有人眼里，都漏出笑意。
毕竟这件事算是一件双赢的事，唐随心没有杜小暖，走不上今天的位置，也感受不到一种叫做平等的爱护。杜小暖若是没有唐随心，恐怕也理解不了为人母的感觉。
杜小暖看着自己还没有迈进院子，但是已然奔出的小大人，心里一时间也是感慨良多。
杜小暖笑了笑，向着跪地行礼的唐随心伸出手，拉起他。
这个动作她甚少做。
以前她是宁愿不让唐随心行礼，却也不会伸手的。
略微的回忆了下，上一次自己亲近这个孩子，还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心安的关系。
死过一次，她大约看得懂了。
原是唐随心身上也带着一些气运，如同唐景止一般，让她安心。
“母后您可回来了。”唐随心的话语里都露着真切的感情。他也是只知道杜小暖生病的那部分人。
“见过皇后娘娘。”一众仆人叩拜道。
杜小暖看了眼唐随心身后行礼的丫鬟婆子，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走，屋里陪我做做。”
说着她牵着唐随心的手，身后跟着散月进了屋。
唐随心笑的很真实，看着杜小暖牵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他喜欢这个感觉，这个宫里只有这个人，不对，自己的母后，对自己的照顾从来不加上苛求也不加上名利。
最大的原因是，他在自己母后身边才感觉得到温和与平静。
越是接触的多，越是长大，越是接触政务这样子的平静越是难求。
“母后身体可是大安了？儿臣许久未见母后，甚是想念。”
“恩。随心很懂事。来，我看着你。”说着后走了一步，把唐随心的所有都放入视野，比了一下身高。这样自然亲和的动作，让唐随心笑的更欢乐。
“又长高了。”
唐随心听了这话，倒是少有的腼腆的笑了笑。
杜小暖又细细的看了他一下，这才发现，这孩子不只是长高了，眉间也脱去了几分稚气。果然除却他天资聪颖，后天的培养也是重要的，不过半年，这个孩子已然是更上一层楼。
不管是行事还是处事风格。
只是杜小暖和他说了一会话，不难发现，这个孩子，某一方面有些像唐景止，不是长相，是说个性，也是那种喜欢装的温温如玉一样的腹黑。
但是说起话来，却又和一品状元郎，也是现在的御林一品阁主张延至有些相似。
怎么说，就是那种说话间极其顺应人心，却又能带着话题跑的人，而且看这个样子，唐随心还不是学了一点半点。
杜小暖想到这里笑了笑。
唐随心不解其意，停下正在说的话。
杜小暖道，“无事。只是觉得你越发的和你师父张延至像了。不过，徒弟像师傅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看到我的眼里，觉得很可爱。就像是看到一个小版的张延至。”
唐随心带着一丝肆意的孩童般的抱怨，“母后您也如此说。就因为如此，长公主姑姑，总是不喜欢我。说皇儿是个讨人厌的。”
“啊哈哈，原来若水也如此看，我倒是不知道她竟然也这么觉得。不过，你也不用难过，你那个姑姑，她的话在某些时候要反着听。这个人别扭着呢。”
唐随心也发现杜小暖这次回来喜欢说话了，于是立刻脑筋动起来，打趣道：“如此，那么姑姑总是说讨厌师父，那么意思是说喜欢师父？”
“哎？”杜小暖眨了眨眼。她倒是没想到这么大个孩子，竟然也知道喜欢？
不过，说起这个，她觉得也是那两个人明明就是极其合适。
至于，唐若水之前有好感的杜承凌，她觉得还是不要想了。
再者，她觉得张延至更加适合唐若水。
毕竟天朝的制度里，可没有驸马不许参政这一说。
张延至的仕途并不受影响。
况且，她和唐景止若是离开，宫里可用的人才，除了新进的给唐随心当老师的这几位。。
张延至可是一个大助力。至于青龙，杜小暖知道唐景止的意思怕是随他的意。
只不过，要离开，怕是需要等到唐随心可以完全自己掌权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下散月。这一眼，正好对上散月温和的表情，她不明所以的低下头。杜小暖笑了笑，真是自己竟然又想做红娘了。
她可是记得这两个也有想法来着。
也许就快要离开了，总是回想起以前不想要管的事。
陪唐随心聊了一会，杜小暖就会未央宫了。
路上慢慢的走着，一花一草，杜小暖竟也觉得熟悉。
也是住久了都会有感情。
不过这感情也是因为这个后宫里有唐景止的驻足罢了。
“散月以后想要做些什么？”杜小暖边走边随意的问道。
“恩？回主子，散月自是一辈子侍奉主子左右。”
“不是，无需如此客套说辞。若是有一天你自由了。你会想去哪？”杜小暖笑道。
不过没有听到回话，杜小暖也没着急，还是不急不慢的走着，却也让散月知道自己等回答呢。
过了一会，散月知道杜小暖还在等她回话。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到底熟悉杜小暖的想法。
于是轻声道：“主子，属下离不开这里。属下的所有经历和知道的一切内幕太多。必然离不开，再者适应了这样子的生活，也就不会向往着什么自由。若是真的有一天离开，属下怕也去不了哪？若是可能，也许会留在上京这个城里，老去。”
杜小暖诧异的看了眼散月。她有几分不能理解。
不过，她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这个样子的人，是不会理解散月这个样子的人生的。原先在她眼里，这个皇城是个囚笼，她以为这里面的人都是渴求这离去的。却没想到原来自己是妄断了。
不过，知道了也好，省的自己做错了决定。
是日夜晚。
“云起，我今天问散月以后若是自由了要去哪，她说会留在上京，说她背负的东西，不会让她离得开，又说即使放得下，她也离不开。”杜小和唐景止说起白日的经历。
“恩。”唐景止轻抚着杜小暖的脸颊，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是表示自己在听。
他知道杜小暖的通透看的明白，不需要自己解释。
“你说，她和青龙在一起好吗？”
“为何如此说？”唐景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温和。
“还有若水和张延至，我看都挺好的。”杜小暖笑着说道，少有的肆意表示她的看法。
“呵呵~小暖何时也如此善于做媒了？”唐景止却是被逗笑了。
“不是，我只是感慨一下。”杜小暖闷闷的道。
“你可是不舍得？”
“恩，是有一些，不过也无甚大的不舍，总是有你就好。”杜小暖在唐景止怀里蹭了蹭，低语道。
“恩，若是你想如此，我可以赐婚。”唐景止温声道。
“不了，只是提点一下罢了。至于他们还是自己的路自己走吧。张延至的事，毕竟还牵扯朝堂，你自己做就好，无需因为我的话，多想。”杜小暖看着唐景止说道，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去推动什么、个人有个人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