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遇

两个女孩子可以逛什么，无外乎，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再加美食。
显然莲枝再不拘于世俗，也是个女子，更何况还算的上是个孩子，于是她带着杜小暖走了几条街，逛得所有地方，无外乎这些地方。
其他地方到还好，以她二人的打扮和年纪，二人一走进胭脂水粉的铺子，显然是遭到不少议论。无外乎，哪家小公子，看看不学好，这么大年纪，就学着往女人堆里扎。
流言害死人，莲枝一会就顶不住了，带着杜小暖匆匆跑了出来。
其实杜小暖没什么特定要看的东西，对于她们走过的这所有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她觉得欢喜。
不停地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人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杜小暖从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明显觉得自子生活在人世间，心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沉沉的夜幕，在这里有些千年之后地球所不及的夜色，看得到星空离自己是那么近的感觉，呼吸到的是没有汽车尾气的干净，杜小暖眼底里闪过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个一千多年后的时空。看一下自己到底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前世对于她来说才是一梦。
莲枝起初还一步一步的跟在杜小暖身后，做一个很是称职的跟班小厮，但是逛了没一会，她就原形毕露了。开始蹦蹦跳跳，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一会，杜小暖手里就多了，糖葫芦，糖人，香囊，小饰品，零零总总把杜小暖得手都塞满了。塞的杜小暖没心思去研究自己心底里那些荒诞的想法。当然莲枝自己本人也是两个手都满满的。
杜小暖自是一分钱也没带，说实话，她连这里的钱币是怎样流通计算的都不知道。反正她也用不着自己操心，好歹莲枝很是精通此道，杜小暖看着她为了一两文钱和小摊主讲来讲去，不自觉得嘴角翘起，这样真实热闹的人生真好。
杜小暖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走南闯北···她从前只是这般想，她只是有这个想法，此刻才意识到，她没有钱，不认路，生活经验更是少得可怜，看来实行不只是外力阻碍，就她自己本身都是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学一门可以赚钱的手艺？杜小暖正在思索着。
要说她自己也是一个很是奇怪的思路，刚刚还在忧愁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此刻就决定不管是不是梦境，都随意，又在研究起自己还未打消的流浪天涯的想法。
心底里细数下来，问题很多。她还认不全这个世界的文字，更别说书写，虽然不认字的人何其多，照样可以生活，但是杜小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可以的。再者她不会刺绣，做不成绣女，不会伺候人，做不了丫鬟，不会武功，不能凭借武力赚钱。数来数去，发现她什么也做不了。
杜小暖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是啊，她虽然总是盼着自己一个人独立自由的生活，可是细数起来，她连个饭都不会做，如何生存？
满腹不舒服的心思，开始酝酿，在这一刻她奇迹般的遗忘了，她是要嫁人的人，她还是有可能离不开这个皇城的人。
也许不是忘了，而是被杜小暖自己刻意掩盖了这种想法，她只是想有一天不去思考那些扰乱她心绪的事情。
却在这时听到莲枝说道，“公子，公子，快过来，快过来。”
杜小暖抬头去看，见她正站在一个很大的酒楼前，兴高采烈的在向她招手。大红灯笼的光辉下，衬得她的小脸越加红润。
被那般明媚的小脸感染，杜小暖一时间放下心中所想，走过去。这个丫头倒是叫公子，叫的顺口，要不是杜小暖对于她的声音熟悉，乍一听到这个称呼怎么会想到是自己？
杜小暖走过去，见是一家名叫‘千里香’的酒楼，酒楼很大，约三层高，里面灯火辉煌，夹杂着谈笑声传出来，看起来很是热闹。
莲枝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说道，“公子，千里香可是皇城里面最有名的酒楼。名闻天下，公子饿不饿？”
说完一副她快饿死的表情看着杜小暖。
杜小暖勾唇一笑，是了，为了早些出来，她们二人都没吃晚餐。于是聚举了举手里的其余东西，说道，“这些你都没吃，还有你有钱么？”
莲枝眼角一翘，皎洁流转，说道，“这些不要了，本来就是买来让公子吃的，公子不吃就算了，至于钱，就当做我请公子的吧，放心足够的。嘿嘿嘿”
说着接过杜小暖手里那部分吃的，随手走至路边看到一个逛街的孩子，就塞给人家，说道，“拿去吃吧。”
然后立刻回来，对着杜小暖说道，“走吧，走吧。”
杜小暖目瞪口呆，没能够到想到她的处理方法这般随意，而且那个孩子貌似还很是高兴，好吧。这个时代的孩子真单纯。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吐吐舌头说，“公子，请。”然后一副恭顺的模样站在一侧。
杜小暖‘噗’的笑出来，现在又想起自己扮演的是小厮了？配合得到，“好，小枝跟上。”
然后把手里其他东西都塞到她怀里，只留了一把折扇，还是刚才买的，随手展开一摇，迈步向前。
在这里文人不管什么季节，总是会手拿纸扇的，这可以说是一种时尚。
莲枝在后面愣了愣，眨眨眼，嘀咕道，“王妃这不是很会装么？这般模样，真是风流佳公子。”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酒楼。
酒楼里面另有乾坤，一看就是很会档次，装潢豪华不失典雅，说是酒楼，却有着文人宝阁的贵气，怪不得能够闻名京都。
杜小暖一进入酒楼，就觉得有不少目光打到她身上，也不在意。径直往前，一个小二，眼尖的跑过来，拱手一礼道，“客官，您里面请。”
“不知客观是吃饭还是住店？”
杜小暖一愣，实在是不太习惯别人这么近距离，如此问话。而且这里竟然还可以住宿？后退两步。莲枝看到立刻上前，随手递上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声音不客气的道，“快去准备一间雅间。别在这挡路。”
声音刻意的粗哑。杜小暖反正听着别扭，根本不像男子，就说她的嗓音清亮犹如布谷鸟，就算刻意，也难掩其本质，只是看这个小二没什么反应，想来要不是太笨发现不了，要不就是太聪明，装着没发现，杜小暖更倾向于后者，本来么，跑堂小二见多识广，自然发现得了，而且扮演的像。杜小暖不信这么有名的酒楼，小二是个傻子······那个小二无所觉得立刻点头哈腰的引路。
杜小暖在后面心道，莲枝的熟门熟路，看来这是常来啊，这般熟练，这个丫头真是不像个丫鬟，到像极了江湖女子。不过这般性情，杜小暖更是喜欢，真实，不做作，而且不那么刻板的讲究礼数，让她舒服很多。
雅间临窗，说是雅间，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而是两面左右是墙壁，一面临窗，面向过道的是个大屏风和珠帘的阻隔，甚是不错。
里面很是干净，铺着厚重的大红色地毯，除了一张巨大的圆桌，竟然还有一张软榻在窗边。
莲枝上前掏出手绢随手擦了下一个位置，杜小暖会意，坐下。
就见莲枝把小二交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进来，冲着杜小暖道，“怎么样？公子不错吧。”
随意的就坐在另一个位置上。
杜小暖笑笑点点头，道，“很是不错，这个酒楼的布置很有意思，只是所有的雅间都是如此，”说着指了指那个隔断。
莲枝会意说道，“有独立的房间，在三楼，很是安静。不过这里不好么？我觉得，这里热闹，还可以听听八卦，又可以不让让别人看到公子。”说罢努努嘴，道，“看看刚才楼下，都盯着公子看，真是不懂礼数。”
杜小暖笑道，“这还不是你化的妆，看看如此俊秀佳公子，自是有人看。”
莲枝不忿，大概是后知后觉，记起杜小暖是自家主子的王妃，岂是可以让一般百姓盯着看。
杜小暖从她眼睛里看得出她的想法，也不介意说道，“好了。你就坐下，喝口水。”
杜小暖话刚落，莲枝立刻就起身，桌上放着刚沏好的新茶，她到了一杯，嗅了一下，确定无事，然后新拿了个茶杯，倒了杯茶，递给杜小暖。
自己却往窗前走去，站在窗前极目去眺望。
杜小暖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不过一路走来她确实有些渴了。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见她还是在看，不由问道，“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