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苏婳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她脸上，她动了一下身子，后脑勺那里立马传过来锥心的痛。她哼了一声，就听见郑晓霞的声音：“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快躺好吧。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我要喝水。”
郑晓霞端着水杯过来，把床头伸高一点，才喂苏婳喝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脸色白得像是鬼一样，嘴唇更是起皮了，而且看起来瘦了不少。
苏婳喝了水，慢慢问：“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
“你是问连城还是莫伟？”
苏婳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她哭起来：“晓霞，我梦到沈天了，还有奶奶。他们指着我，说我不干净，说我不知羞耻，说我……”
“我知道，我知道。苏婳，你别这么折磨自己，都过去的事情了。”
“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晓霞，我恨不得死，下去配沈天。”
郑晓霞叫起来：“你别这么想，活着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你给我好好的，不许有事，否则我跟你急。”
莫伟就在这时候进来，看见苏婳醒了他很开心，把水果放在桌子上。“你醒了真好，我买了你爱吃的水果。要不，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
苏婳摇摇头，不好说自己头晕，只是问：“你怎么来了，都不用上班么？”
“上班哪里有你重要？”他笑笑，低下头说：“我请了几天假，等你痊愈了我就回去上班。”
郑晓霞撇撇嘴笑起来：“莫警官，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啊？”她看着苏婳，接着说：“你出事这几天都是他衣不解带照顾你，几天没合眼了。连那些护士都感动了，帮他取了个绰号，叫做‘护士杀手’。是不是很感动？”
苏婳低下头，小声地说：“莫伟，谢谢你。”
“谢我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郑晓霞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说：“哎呀，我怎么忘记了。林东说他等下要来，说是让我下去门口等他，帮忙提东西。你们聊着，我下去看看。”
莫伟坐在床边，顿了顿说：“我去找过连城，让他放过你。”苏婳颤了一下，闭上眼睛问：“他怎么说？”
“他说不可能，让我有本事就把你抢走。苏婳，你听我说。”莫伟突然跪下来，抓起她的手，认真地说：“让我来照顾你吧，就像沈天那样。你知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因为我跟沈天是好朋友，所以才没向你表白。”他意识到她的动作，抓紧她的手臂：“苏婳，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知道你忘不了沈天，可是难道你愿意回到连城身边？那和下地狱有什么区别？也许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也许你慢慢会发现我的好。只要你好好的，也算我对沈天有个交代。”
苏婳看着一脸真诚的莫伟，缩回自己的手，笑了一下说：“莫伟，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许你说的对，我应该开始新生活，不能下地狱。”
莫伟激动地站起来，不确定地问：“苏婳，你是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她笑起来：“我们先从最好的朋友做起吧，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包括郑晓霞。”
他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
郑晓霞和林东提着大大小小的饭盒进来，气喘吁吁地问：“你们俩在说什么？我听到我的名字，不会是背后说我坏话吧？”
莫伟神秘地笑起来：“我们在说，你怎么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因为太霸道了，还是你是同性恋？”郑晓霞举着手过来就打，两个人追着打着跑出去了。
苏婳对林东笑笑：“你这是什么呀？好香，我快流口水了。”
林东笑笑：“这是我让我家厨师做的菜，你尝尝，味道很不错的。”他打开饭盒，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她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吃下去，然后竖起大拇指，像是饿了几年一样说：“太好吃了，我还要。每一样都来一点。”他耐心照办，事无巨细到帮她擦嘴递水。
郑晓霞气喘吁吁跑进来，拿起筷子一点也不淑女地吃起来。莫伟看着苏婳开心，他也开心，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苏婳抢过筷子，让林东也吃点，可是他摇摇头把筷子拿过来，接着喂她。
吃完饭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说要去进行高压治疗，然后几个护士就把苏婳推出去了。看见那长得稀奇古怪的仪器，她紧张起来，小声问：“医生，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不会，你长期窒息，这是为了预防留下后遗症。”
治疗结束之后苏婳被推回病房，她累得不行，医生又不让吃止疼药，只好睡觉。郑晓霞和林东走后，莫伟笑着帮苏婳盖好被子，然后去办公室找医生。
“她这样的情况，至少要做一个月的高压氧治疗。如果要完全恢复，至少要半年时间。”
“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然后定期来复查？”莫伟看着医生：“是这样的，我女朋友还是学生，过段时间要参加大提琴比赛，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白天治疗后回学校练琴，第二天又回医院。”
“等第一疗程结束了再说，现在还不行，病人还需要卧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