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面色一滞,似乎未曾预想过延慕妃会说出这般话来,他所曾想过的是延慕妃收或是不收,收了会说出何话,不收又会说出那般言语,但是延慕妃的这出常反应却是让赵渊有些始料未及,不知该是如何去回答延慕妃的话。
似是看出了赵渊的窘态,延慕妃微微一笑,心中纵是有些无端的失落,但还是如同自我安慰的牵强道:“既是你所送我的定情信物,那我便是收下了。”
说完之后,她便是接过了蓝水灵,将之捧在了纤柔葇荑之上,没有再去看赵渊,而是有回避其之意一般,只是在用那拿着水晶石头的手不断拨弄着揉揉的蓝水灵。
看着不断拨弄着蓝水灵的延慕妃,赵渊的心内暗叹一声,延慕妃的回避他又是如何的看不出来呢?但是,对此他又能如何呢?难道毫不掩饰,大声直白的去与其说这并非是你所想的这般,而是对你的补偿吗?
这样,对她来说……太残忍了,赵渊的用意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这一点,无人可以得知,因为他们……不是延慕妃。
看着不断摆弄着蓝水灵的延慕妃,赵渊的心中闪过了诸多的思绪,他轻然一笑,也罢,何须去管,她……收下便好。
凝视了延慕妃片刻之后,赵渊笑道:“好了,此物既已是送了你,那你日后便是有着诸多时间来与其相处,现在还是试一下这石头是否如我们所猜的这般,是一个传送阵吧。”
“嗯!”延慕妃美眸在赵渊的面上看了几遍,轻笑着应了一声,随之便是将蓝水灵收入了储物袋之中。
紧接着,二人各自向着磐石弹出一滴血来,就在血滴落入磐石的刹那之间,磐石之上顿时绽放出了一片璀璨的灵光,随着灵光的灼耀闪烁之间,一方繁杂带着诡异的阵图陡然间出现在了磐石之上,这阵图闪烁之际隐隐与水晶石头之上的阵图映彰,二石似为遥遥呼应一般。
见此一幕,二人面上一喜,果然是不出所料,此二石果然是一传送阵。
随着阵图的旋转,刹那之间,两道灵光分别自磐石以及水晶石头之上激射而出,瞬间将二人笼罩在了其中。
咻然之间,在二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灵光登时消逸,随之不见的,还有赵渊二人。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赵渊面前的景色陡然一变,看着眼前之景,他知道,他已是被传送阵所传送离开了。
但是其环视一番之后,却是没有发现延慕妃的身影,看来这传送阵应是随即传送的。
低叹一声之后,赵渊便是驾着飞剑离开了此地。
一间新开辟而出的山洞之内…
“小子,你脑子坏了是不是?怎么将蓝水灵这般重要的东西送给了那小丫头?你是不是傻了啊?”欧阳魔的身影飘悬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对着赵渊破口大骂道,语气之中尽是不满与气闷。
对此,赵渊依旧处之淡然,欧阳魔这般抱怨的话语已有多时了,而他也是听诉多时、忍耐了多时了,故而方是对此毫不在意。
看着赵渊默默无容,静心打坐的样子,欧阳魔的心中大感气闷与是无奈,他从未想到赵渊竟然会把蓝水灵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延慕妃,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是对此他却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东西可是赵渊的,且东西也已被赵渊给送出去了,他纵是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了,这时候也只能发发牢骚而已,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的对赵渊抱怨。
“我看你小子是被那丫头给迷住了,竟然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唉,要是将此物给我……”说到此处,欧阳魔暗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心疼与羡慕,看着赵渊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幽怨与恼愠。
轰隆——
欧阳魔狠狠的瞪了赵渊一眼,想要接着说的时候,一声震天憾地的轰鸣之声倏地传来,霎时之间响彻了云巅霄茫。
欧阳魔陡然一惊,面色微变之间陡然转过头来,向着外面远远望去。
而赵渊那紧闭的双眼亦在此时蓦然的睁开,一丝伴随着疑惑的震惊自其中悄然而逝,其二话不说,单手撑地,登时的匆地面坐起,紧接着身形一闪,便是在眨眼之间走出了山洞,去到了山洞之外。
就在其出现在了山洞之外的刹那,便见有一蓝一紫两道流光划破长空,自天际之处快速飞来,只是刹那之间便到了离赵渊不远之处的半空之上。
却见两道流光前后追逐间已是齐头并进之势,倏然之间,两道流光便是拖着长长的晶光毫无征兆的撞在了一起。
“砰——”
随着两道流光的猛然间相撞,刹那间轰击之间一声如雷轰鸣登时传出,整片虚空都仿若微微一颤这般。
却见于两道流光所相撞之际,两道流光皆是一顿,紧接着,于一声轰鸣之后,一片璀璨的灵光顿时激发而出,洒满了整片天幕,落下了一抹炫彩。
随着灵光的涣散,两道灵光陡然一分,两道拖着光尾的长虹闪过,刹那之间,二者便是到了百丈开外。
灵光褪散,露出了所掩埋在绚丽灵光之下的真实面目,紫色灵光所露出之人便是先前被延临所追杀之人,而另一人,自是延厉。
原来就在放前不久的时候,正于那男子即要将延临所斩杀的千钧一发之际,延厉便是适逢的赶到了此地,及时的将延临救于当下,因为这男子要斩杀自己的后辈一事,延厉勃然大怒,当即便是与其大战在了一起。
延厉于半空之间,长袍微舞,苍苍的白发随风飘扬,沧桑的脸上面无表情,眼中的杀机毫不掩饰,此人胆敢对其后辈出手,着实该死。
略泛红光的脸上闪过一抹寒意,延厉重重一哼,宽大的袖袍猛然翻旋而起,之后见其蓦然的抬起手来,随即猝然的捏出了一个晦涩的决印。
决印陡然一转,紧接着,灵气自灵海之处涌现,刹那之间,一团略微刺目的灵光自其的手间凝聚出来,灵光倏然一变,转眼之间便是化作了一个萦绕着无数蝇营符文的章印。
单手朝天而扣,章印自然而然的漂浮在掌心之上,丝丝的璀璨光华自蝇营符文般的缝隙之处流露而出,盈乱而又炫目。
“镇山印!”延厉一声低喝,其那悬浮着章印的掌心之处顿时喷薄出滔然灵气,同时,一圈圈暗幽色的绿油灵光自其上焕发而出。
猛然之间,章印陡然一颤,随着蓦然飞出,直冲那男子而去,那气势之中隐含着无尽的开山裂地之力。
章印直指而来,男子陡然一惊,但他避无可避,因为他已经被延厉的灵觉紧紧的锁定了,他根本无法冲出延厉灵觉的束缚。
避不了,便是战!
男子强咬着牙,一双隐有赤红的双目之中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疯狂,长啸一声,他顿时调动了全身的灵力,想要借此与延厉拼个生死,或是说,破釜沉舟的死战。
男子大吼一声,厉啸震人更摄心,他的面色煞是狰狞吓人,脸庞之上青筋尽显,脖颈横粗,肉筋跳得飞快。
蓦然之间,男子猝然的抬起那被紫色荆棘所缠卷而又是贯穿的右手,猛然的点在了额心之处,在这一点之下,他的右手便是立即的放下了。
随着右手的突然放下,他的额心之处顿时露出了一道皲裂,一抹血红的灵光更是从这皲裂之中映射而出,照耀出了一片诡异。
紧接着,一滴闪烁着莹莹灵光的晶莹血珠从这皲裂之中满满飞出,看着眼前的这滴晶莹血珠,男子登时的伸出右手,向着其蓦然的一点。
在这一点之下,晶莹血珠之上陡然间绽放出一片晶莹的血光,紧接着,一声轻微的脆响传出,便见晶莹血珠骤然一颤,猛地炸碎开来,化作了一片更为细小的血珠,宛如血雾一般瞬间将这男子笼罩在了其中。
“开明!”男子厉声一吼,随着这一吼落下,却见血雾陡然一变,随着血红灵光闪耀之间,兀然的在男子的身后化作了一个庞然血兽,此兽……开明兽!
开明,便是开明兽!
“开明吼!”男子十指成爪,宛若兽态一般的怒吼道。
“吼——”
随着他的这一吼,开明血兽的身影亦是陡然的一颤,昂首咆哮之间,一张血盆大口之中顿时露出了恐怖的兽牙,满口参差交错的兽齿虽是模糊微许,但却是依旧狰狞,依然彰显出了凶兽的威悍。
在开明兽蓦然的咆哮之下,虚空之上顿时泛出了一圈圈的透明涟漪,联谊所过之处,霎时狂风怒号,草木翻飞,就连地面之上也是露出了道道皲裂,涟漪扩散而去,径直的迎撞在了已是化作流光飞冲而来的章印之上。
二者于毫无悬念之间蓦然的相撞,无声无息之间,虚空涟漪猝然而碎,一圈圈虚空涟漪摩肩接踵,前赴后继的湮碎在了流光面前,这一切,依旧,静谧无音。
男子面色一变,目光尤甚凝重的看着延厉,接而便是将视线转到了那道流光之上,紧接着,其毫无表情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狠厉之色,两眼猩红的盯着正前方的所在,喉间顿时发出了一声低吼:“开明一指!”
话音落下,其身后的开明兽也似有若意识一般的低啸一声,紧接着蓦然的抬起了那毛绒且是利爪尖尖的手指,向着流光的所在猛然的一按。
而与此同时,在这百丈开外,一道紫色人影倏然出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延厉二人的所在,一脸的沉吟之色,但却是默然不语。
扫视了男子一眼,其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男子那缠卷着紫色荆棘的枯瘦手臂之上,见到这荆棘之后,燕朔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在其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且是源自于血脉与灵魂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似这紫色荆棘与其同源共宗一般,他有一种感觉,这紫色荆棘与他,或是说与他的家族大有渊源。
一道精光自燕朔的眼中闪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释然之色,低吟着了然道:“原来如此,原来……你并非我紫霄仙一族之人,而你之所以具有我紫霄仙一族的气息也是因为这紫色荆棘,想来是这紫色荆棘之上沾染上了我族之人的血脉气息,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如此,难怪难怪……”
紧接着,其两眼一眯,温和的俊脸之上陡然间挂上了绝然透骨的寒霜,冷冷的说道:“很好,竖子甚好,竟敢借我紫霄仙之血为己所用,这简直便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如此之做,下场只有……死!”
他的话语很冷,更是凛然,其间杀机弥漫,甚是惊人,他已是……动了杀机了,受到家族之中从小向其所灌输的家族的荣耀与利益高于一切的思想,在他的心中,家族的荣耀与利益已然成了其心中的禁域,故而在他的眼中,胆敢触犯其家族的利益与荣耀之人,皆要死,也唯有死方可洗其怒气。
家族的利益与荣耀高于任何的一切!
这……是他心中的底限与维护,任何人都是不可触犯,违者,就要有承受他怒火报复的准备与死的代价。
而这男子借紫色荆棘为己之所用,已是损害了其家族的荣耀,触及到了他心中的底限,为了维护其的底限与家族的荣耀,所以此人……必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