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就算遇见也不会说话,当作互相没看见对方;他还是照常去单位接她,但是就是不说话;回到家,只要白隋在卧室里她就不在;只要常姳在客厅里,白隋也就会去阳台呆着抽烟;就算一起吃饭,也是各自做自己吃的饭;他们两个人就如同各自的影子,只照应着彼此却不再去触碰对方。两个倔脾气的人,居然可以生活在一起都是一个奇迹。左轩的话又回荡在了常姳的耳边,什么也不做,如此甚好。
冷战的第二天半夜,常姳感觉浑身发抖,面色苍白。最终滚烫的如同烧灼了大脑的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滚烫的身体是被窝的温度也有所提升。
受常姳的干扰,白隋从梦中醒来,自然而然的侧过身子,习惯性的抚摸了一下常姳的头。霎时间,坐起身子横抱起了常姳向外面跑去,没有穿拖鞋,没有换睡衣。
再重新睁开眼睛和这个世界问早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与白隋保持了两天的冷战,常姳也感觉到了疲倦。其实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事,是自己气不过而已。再想想看自己发烧昏迷不醒时,他的动作和神情是那么的焦急,她知道,她都知道,白隋还是很在意她的。
如果她早就承认白隋是因为吃醋才生气的,也不至于会冷战这么久。
由于大病初愈,发烧昏迷刚刚好起来,常姳的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是感觉轻飘飘的。这不,她一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白隋。她边坐起身边嘲笑自己说:“常姳,你真是够了,做个梦也不忘带上白隋!”
忽的,一双大手把她按回了被窝里,冷冷的说:“不要动,既然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就让我来。”
既然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就让我来。
这场梦做的还真浪漫,常姳想。
那既然是梦里的白隋,我就不客气了。
“白隋,我要吃肉!”常姳空洞着双眼张开胳膊就要去抓住白隋的胳膊。
白隋面无表情,任凭她摇晃。他深邃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柔光:“是我做的不好,让你如此没有安全感。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看着你。”
常姳的脑袋轻飘飘的,她眯眯着双眼,仿佛还沉睡在梦中,一把抓过白隋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上去:“嗯?为什么不能吃!好硬!果然,一点都不疼,果然是梦,原来都是一场梦!唉~呜呜呜呜~”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隋一脸惊恐的捂住刚刚被咬过的痕迹说:“这家伙到底是真晕着还是装的,好疼。”
因为她是常姳,所以他可以毫无理由的迁就。
看着刚刚闹腾过的常姳又倒头睡了过去,白隋笑了笑。
被太阳投射入的光线所直射,逆着光的眸子更加坚定,他会要她很幸福。
白隋一手紧紧握住那被咬伤的痕迹,一手拽着洁白的病号被子向上盖住常姳的下巴。
待常姳昏昏大睡后,白隋决定去超市买点“肉”回来,给这个昏迷的家伙吃。
想着,便打了电话给小刘:“小刘,过来医院一趟,我要去下超市。”
后来,再次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常姳还是会被白隋感动的湿了脸颊,要知道,他给过的温暖都是认真的。
她可以无怨无悔的追随他一辈子。
就凭他说过:“你是我爱的人。”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下了楼的白隋,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车外人影幢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让常姳感到恐惧亦或者不安。是因为工作的事对她疏离了太久还是因为对左轩的敌多过了对常姳的爱。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只是害怕,害怕常姳不再那么狂热的喜欢自己,害怕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代替了自己。
什么时候她开始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是第一次见到她美丽生动的场景?还是后来两人独处她对自己不一样的感情?还是那晚他无可救药的意乱情迷吻了她?他不记得了。
他只是暂且知道,常姳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重要。
一声短暂的铃声想过,白隋划过锁屏,接通了电话。
“喂?”他冷冷的声音已经开始富有标志性。
“恩…白隋。我希望你还是听白浩洋的建议吧,毕竟左轩开始调查你这里了,到时候常姳一定会听他的,才不会听你的。”步瑶怜娇嗔的声音一向是出了名的好听。
白隋没有回应。
这些天他忙里忙外,身体已经透支了很多了,他再也不是那一个只顾感情不用照顾工作的逍遥自在的白隋了。公司出现了亏欠漏洞,至于什么时候出现的还不知道。如果和当时常家有所挂钩,那么这一切真的就结束了。
他和她之间的所有都将化为乌有,以及他的工作不再是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他会永远的失去她了,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他所认识的常姳是痛恨当时坑了常家的公司,她曾恨的痛彻心扉,也曾半夜因为想父母哭的睡不着觉,她甚至想过放弃生命,可是最终都忍住了,因为她要看到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伤害过常家的人全部都后悔,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她常姳不是好欺负的,总有一天她要逆袭。
“我再考虑考虑。”白隋皱紧了眉头不再说话。
挂断电话后,白隋这边得到的是长久的一阵安静。
一手抵住眉间的细发,紧锁眉头的他起身站在了一扇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风起云涌,为焦虑的神情上又平添了几分不安。
即使是这样,他担心的也不是自己。
从始至终,他担心的都是一个人。
一早做了出院手续的常姳,在白隋的陪伴下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