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空清亮高远,几朵悠闲的白云随风自由徜徉,偶尔几只飞鸟啼着名叫划破沉寂的天空,飞向遥远的天际。
清爽的微风携着浅浅颓废清凉的味道弥漫开来,秋天已步步逼近,兵临城下。
花草树木在秋天攻破城池以前,垂死挣扎释放着最后惨淡的青春,不负此生,不枉此行。
上午班会开得很顺利,姜老师激情发言后,对上学期考试成绩好的同学进行了奖励表彰。
江岳宿舍的老大—班长,老三都获得了表彰,不过老三的奖学金最多。
江岳也颇感欣慰,姜老师对他参加大学生歌手大赛寄予厚望,希望他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姜老师走后,教室立刻热闹沸腾起来。
江岳游离的眼神和徐韵的目光不期而遇,江岳没有故意躲闪,对她莞尔一笑。
经历这么多爱恨情仇,江岳懂得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要呵护和珍惜。懵懂迷茫的时候,谁对谁错?谁辜负了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曾经无怨无悔过一起拥有过。
江岳不再憎恨徐韵,就像他不恨孟菲一样,她们曾经是深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深爱的人,谁也没有错,也许只是缺少一个转身离去的籍口。
“我准备找包子,无论多远,都要找到她,让她回到我身边,除非…她不再爱我。”老五目光坚毅地说。
“老五,我们再等等,过了国庆假期,也许包子很快就回来,不然我一定陪你去。”江岳谆谆告诫,耐心地劝导老五。
老五目光变得犀利,若有所思地局促不安。
“老五,不要意气用事,老四说的对,先缓一缓,再无音信,哥几个会帮你想办法的。”老二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说。
“出什么事了?你们几个神经兮兮的。”霍思艳凑过来诧异地问道。
“没事,讨论奖学金呢,居然没有我们的份。”江岳打趣地说。
“奖学金是对品学兼优学生的奖励,不是人人有份,努力学习吧。”霍思艳戏谑道。
教室里的气氛活波轻松,大家相互调侃聊天好不热闹。
徐韵孤零零独自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感觉自己沉闷的样子和大家格格不入。
刚才,她无意中和江岳的目光相撞,不由得心头紧缩,想突然逃避却又无法割舍。然而,最后看到江岳对自己粲然一笑,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很多。
自从江岳和尚瑾好了以后,徐韵经常做噩梦,深夜被惊醒,翌日醒来,梦境却忘得一干二净。
暑假里,她一个人想了很多,把自己的思绪从新梳理了一遍,最后她如梦初醒地认识到,自己并没有输给尚瑾,自己也没有失去江岳。
在两个人没有携手一起走进结婚殿堂以前,谁又能笃定他或者她会是自己最终的伴侣?
凡事都存在变数,她不会退缩,那怕最后殊死一搏。宁可玉碎,不可瓦全。再说,她还留有一个杀手锏,这个秘密武器至少会让江岳毫不留情地离开尚瑾,徐韵对此深信不疑。
徐韵认为时机未到,她在等待一招制敌的绝好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为了最后可以让江岳回到自己身边,她没有丝毫顾虑。
她耐心缜密地思考后,悄悄地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延续的阴谋,一个可以让她无所畏惧通向美好人生的计划。
上午的时光在大家欢声笑语的调侃中,转瞬即逝。
中午,江岳和尚瑾一起吃饭的时候,尚瑾告诉江岳10月底的大学生歌手大赛,将是一场鏖战,杀入决赛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尚瑾观看了其他几所学校的比赛,尤其是山大山艺的选手,能力太强了。要想赢得比赛,必须从长计议,坐下来好好商议。
江岳至始至终对比赛都没有多少热度,只是形势所迫,骑虎难下。听尚瑾一说,不禁变得释然起来,就率性地告诉尚瑾,尽力就行了,都是半路出家,肯定和专业的存在差距,成绩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看到你。
江岳说完,尚瑾迟疑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紧皱眉头,痴痴望着江岳说:“我们正年轻,可以拼一把,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也不会后悔。”
“也对。”江岳喃喃道。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尚瑾嘴角画出一个完美的曲线,恳切地说。
江岳欣然应允。
《河东狮吼》一部古装爱情喜剧片,古天乐和张柏芝主演,电影中间煽情部分,尚瑾依偎在江岳怀里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纸巾用了一大包。
江岳把尚瑾搂在怀里,有种无可名状的心痛,这种莫名感觉,恍惚之间好像似曾相识,像秋日里斑驳陆离闪着金子一样的阳光,像悲伤时分哭泣晶莹剔透的泪花。
他不由得想起了孟菲,想起了他们在大雪漫飞的夜晚看电影的情景。
那场雪下的很大,铺天盖地似的,下了几天几夜,苍白的雪花把大地上的万物掩埋的严严实实的,一切都被活生生的淹没了,处处弥漫着一种伤痛肃杀的悲凉。
那晚,孟菲亦是如此,被电影《铁达尼克》里情节感动得热泪盈眶泣如雨下,尤其是杰克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气若游丝地微笑着对躺在木板上的露丝说:“你一定会脱险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你会安享晚年,安息在温暖和床上,而不是今晚在这里,不是像这样的死去。”话音刚落,杰克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浪花卷入冰冷刺骨深不可测的海底,永远永远消失在那片曾经只属于他和露丝的海洋的时候,不仅孟菲,就连自认为铁骨铮铮的江岳也感动得泪流满面,整个影院顿时变得哀鸿遍野,啜泣抽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那时,孟菲也依偎在江岳的怀里,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伤心地哽咽着,像极了正躺在他怀里的尚瑾。
想到这里,江岳的心倅然抽搐了几下,仿佛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块塞进了他的胸口,痛楚苦闷。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