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利剑贴着孤向天身体刺将过来,挡着了冯不伦凌厉一击,冯不伦见有援手,慌忙撤掌,本来刚才那一掌可以一击要了孤向天性命,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冯不伦,我念你是我泰华山长老,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不要一错再错”。饶千树收回长剑,立在当场。
“老夫的事情容不得你这毛头小子插手,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没有资格”。冯不伦怒气正盛,这小子又搅了他的好事,头上的白发竟然根根直立,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受死吧”冯不伦凝聚全身真力,使出了泰华山绝学“嗜血掌”,错落有致的红光直逼饶千树面门。饶千树哪敢怠慢,他心知“嗜血掌”的威力,不敢硬接,身体一个倒纵,滑出去一丈多远。
“布阵”饶千树冒出一身冷汗,危急关头他慌忙喊出一声布阵,众弟子听令纷纷跃出,转眼间已形成了一个楔形阵法,将冯不伦围在中间。
此阵乃泰华山先祖彭耀云所创,名曰“困兽阵”。他创此阵的目的就是防止派中弟子倚仗武艺高强,做出犯上作乱之事,此阵破解之法只传历代掌门,因此还没有人能从此阵中逃脱。
冯不伦当然知道此阵的厉害之处,怎奈此时已被困其中,当务之急只能设法脱离。饶千树调动阵法变换,楔形的阵势像一柄尖刀,在冯不伦四周形成了暗流涌动的危机,冯不伦瞅准时机,一个提身惯纵,身体拔高数丈,身体一个俯冲,凌空翻了几个跟斗,这一招凌空虚度的轻功确实用的巧妙,这登峰造极的轻功造诣实属罕见。
冯不伦一个鹞子转身,恍然间已跃上了房顶,他大呼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等着瞧,哈哈哈!”顿时消失在夜幕中,苍凉的笑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孤向天抬头望了一眼苍莽的夜空,心里百感交集。饶千树收回长剑,向孤向天拱了拱手说道:“少侠为我泰华山铲除异己,实乃我派之福,少侠两次为我泰华解围,泰华山上上下下感激不尽。不知少侠从何得知冯不伦有图谋不轨之心呢?饶千树十分不解地问道。
孤向天将如何和杨远志相遇,机缘巧合得他传功,以及山上后的种种遭遇都详尽地告知与他,心里悬下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么说来,我杨师伯恐怕凶多吉少了”。杨远志上次争夺盟主之位,落下了臭名昭著的恶名,直到孤向天道出了实情,众人才改变了看法。
“但愿他吉人自有天象,此行我有要事和掌门相商,不知是否能行个方便”。孤向天想着还有事情尚未处理,必须尽快把事情处理完。
“少侠这就见外了,你对我泰华山恩同再造,再说你又得杨师伯亲传武功,叫你一声师弟也不为过”。饶千树一言一行独具大侠风范,让孤向天很是佩服。
“既然这样,如今天色已完,明天再来打扰各位,我先行退下,告辞”。孤向天说完双手抱拳朝众人拱了拱手,悄然离去。
孤向天找到左风,他正盘腿坐在地上打坐练功。见孤向天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左风甚是高兴。“我正考虑要不要去助你一臂之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你表情就已知晓事情已经办妥,真是可喜可贺”。
孤向天哈哈一笑,“左兄真是好眼力,事情正如你所愿,进展地相当顺利,冯老贼已经逐出师门,剩下的事情明天再作打算”。
“那就好,我也不用被人囚禁于此了,你立了如此大功,泰华山一定会奉你为座上贵宾,你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左风爽朗一笑,心里甚是畅快。
“左兄休得取笑愚弟,若不是你暗中助我,我岂能如此顺利,我还得感谢左兄的救命之恩呢”。孤向天深知如果不是左风,自己说不定还囚禁在这里呢。
翌日正午,饶千树带着众弟子前来迎接孤向天、左风前去会客厅会宴,场面甚是隆重。孤向天并没有推辞,只是说道:“先让我见见掌门人可否,我还有重要事情告知,请师兄行个方便”。饶千树当然不会阻拦,亲自带着他进了纪晓冲的房间。
纪晓冲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亲眼相见,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落得如此田地。饶千树更是声泪俱下,跪倒在床前,说道:“掌门,你受苦了,弟子真是糊涂啊,冯老贼千方百计阻拦弟子与你相见,说你闭关练功,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出关的,我该死”。饶千树照着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众人都为之一震。
纪晓冲似乎听到异常响动,竟然翻过身来,见众弟子都跪倒在床前,嘴唇上下抖动,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左风一见情形不对,立即走到床前,伸出右手在他胸前轻点数下,却见纪晓冲啊得一声哭出声来,好像是憋了很久一般。
众弟子见掌门人突然出声,喜行之色溢于言表。“掌门万安”众弟子齐声喊道。
纪晓冲哭了许久,突然破啼为笑,笑声甚是凄惨,“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诸位,真是万幸啊”。纪晓冲说完竟尝试着从床上爬起。
左风左手搭上他的脉门,许久才对众人说道:“纪掌门全身经脉净断,若不是常年拿药石敷身,恐怕早已…”左风欲言又止,众人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这冯老贼枉为我派师叔,他竟然不顾同门之情,觊觎掌门之位,竟然对掌门下此毒手,简直是我泰华山的败类”。饶千树气愤之极。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为今之计还得令立掌门,不知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纪晓冲心知自己已无能力在担任掌门,还是早日让贤为好。
“掌门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要知道你是一派之主啊,你可不能倒下,众弟子还仰仗着您呢”。饶千树声泪俱下,伏在纪晓冲的床头。
“我这等残躯还有何用处,我不愿看到泰华山在我的手里葬送”。纪晓冲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孤向天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从怀中掏出“五华要诀”,恭恭敬敬递到纪晓冲床边,“纪掌门,这是我师父杨远志托我带给你的,我现在完璧归赵”。
纪晓冲抬头看了一眼那本破旧的书,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脸上的表情甚是吃惊,“你刚才说杨师叔是你师父,此话当真”。
孤向天憨然一笑,“我虽然没有正式拜他为师,但他一身功力毫不保留地传给了我,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师父”。
“那就好,以前我错怪他了,昨日饶师弟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后继有人,我也就放心了”。纪晓冲闭上双眼,似乎心事重重。
“纪掌门,多有打扰,改日我再来拜访”。纪晓冲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拉着左风出了房门。
左风在泰华山又待了几日,心想舒静可能正为此事折磨地焦头烂额,还是尽快赶回嵩山,没有再作耽搁,和众人一一道别,辞行归去。
孤向天本想也就此离去,但转念一想,“樱花教”不知何时攻上泰华山,自己与泰华山颇有渊源,此时如果就此离去,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孤向天其实已经厌倦了江湖上打打杀杀、漂泊无依的生活,在这里被奉为上宾,他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归属感。倒是每天的生活十分无趣,除了打坐练功外,最大的消遣就是溜到后山去散散心。
这天,孤向天又独自一人在后山溜达,突然想起老鬼这老家伙,这么久没去看看他确实有些不够仗义,他一路施展怪异的步法,没想到这几天步法进步神速,才一会功夫就到了“闭关窟”。
推开重重的石门,孤向天朝里面喊了几声,始终没有动静,里里外外又找了个遍,还是不见其人。孤向天其实知道,假如老鬼故意躲着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又过了几日,纪晓冲召集所有弟子商谈遴选掌门之事。纪晓冲坐在特制的木轮椅上,换了一套白色长衫,外套一件银白色马甲,头顶高高地挽着发髻,气色却是好了很多。
“今天召集诸位,主要是商讨掌门继位之事,我身为泰华山第七代掌门,却因资质平庸,泰华山在我手里日渐衰败,我愧对开山立派的祖先,愧对泰华山弟子啊”。纪晓冲越说越是激动,众弟子无不动容。
纪晓冲没等大家开口,继续说道:“如今我已是残废之躯,掌门之位岂能容我糟践,我觉得还是另易明主,光大门楣,实乃上上之举。事已至此,当务之急就是重新遴选掌门,不知大家有何异议”。纪晓冲神情异常安定,似乎心里已有准备。
众弟子议论纷纷,厅内一阵喧闹。突然饶千树站立起来,高声说道:“掌门声名远播,倘若令易其主,恐怕难以服众,还请掌门三思啊”。
“我已经过深思熟虑,你们休得再提”。纪晓冲一拍木椅扶手,嗔怒道。
众弟子见掌门心意已决,大家都默不作声。
“明日举行掌门选拔,届时从众弟子中挑选三位武功、学识、威望俱佳的有德之士,翌日进行比武较量,胜出者皆为我派新任掌门,大家以为如何?”
纪晓冲话还未说完,一个年轻的弟子从厅外飞驰而来,看样子却有紧急事情禀报。“启禀掌门师叔,有,有敌,来犯,已,已经闯进,进山门,尔等,等,死守不,不住,现已经,经攻上山来了”。那弟子气喘吁吁,说话吞吞吐吐。
众人先是一惊,继而议论纷纷,还好大家平时训练有素,这等情况已是司空见惯。
“饶千树,李玉飞、陈肇炳,你三人各带一百弟子速去抵御,我倒是要看看来犯之人究竟有多厉害”。纪晓冲命弟子前去抵御来敌。
山门外,一群红衣人正如一股黑压压的潮水向山上袭来,守山的弟子已被斩杀地七零八落,横尸遍野。红衣人强大的攻势连续冲破了两道防线,泰华山弟子眼见不敌,纷纷朝着山上撤退。
山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山道险要异常,这么多人要从此处登上山顶,的确困难重。凭着这险要地势,泰华山不知道抵御了多少外敌,正是依据这险要地势,泰华山才从一个无名小派发展成江湖上的第一门派。
泰华山弟子纷纷撤退到山口,正好遇到饶千树带着援兵赶到,那些负伤的弟子如见救星,慌忙向吊闸门中涌来。饶千树在城墙上探视,发现红衣人正紧随那些受伤的弟子身后,若是让他们闯进了城门,后果可不堪设想。
“快放吊闸门,快快放下”。饶千树大吼一声,他生怕红衣人尾随其后冲将进来,当即下了命令。
吊闸门咯吱咯吱缓缓收拢,一道丈余宽的沟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些来不及跳上闸门的弟子慌乱中跳进了沟壑,只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饶千树心里甚是悲痛,那些没有登上城门的弟子瞬间被红衣人包围,一会就惨死在他们的屠戮之下。
饶千树命众人往投石机装填石块,一声令下,石块快如闪电般地朝山下投去。红衣人被这漫天飞舞的石块吓得四处逃窜,山道如此狭窄,逃窜也并非易事,只听得众人哀嚎的喊叫和石头击中头颅沉闷的声音。
红衣人撤出十丈开外,暂时停止了攻击。泰华山能抵挡住攻击吗?红衣人后面的命运又会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