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帮派众多,长安一带有紫江,火并两个帮派,势力强大。帮派相争乃正常之事,紫江,火并两帮也不例外,为争夺霸主地位,两帮之间明争暗斗,各自算计着对方,试图将对方一句歼灭。
可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样的争夺,已持续了几十年,今后也必将持续下去。
强大的紫江帮势力遍布各地,开封一带井市繁华,紫江帮的一批事业就分布在此,由紫洞天掌管。
紫洞天年纪五十,掌管此翻事业倒也清闲,空闲之余经常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阳光灿烂,紫洞天今天的心情跟这天气一样好,背负着双手行走于窄巷中,身后跟随着两个护卫。微风习习,撩动他肩上的长发,衣袖不断地向后飘去。
忽闻巷中传来打斗之声,紫洞天本就是好事之人,见有人打斗自然是要过去瞧瞧热闹。寻声望去,只见一帮孩童,手持棒棍,围着一位少年殴打。少年年仅十余岁,见众人向他袭来,也提棍相挡。棍举平胸,猛力推出,格住敌方棍棒。怎奈敌方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可谓双拳难敌四手。刚格下敌方一棍,又已有人冲了上来,提脚猛踹,刚好踢在少年小腹上。少年被踢得退出数丈,却仍未跌倒,也未叫一声痛,稳住身形。又提起木棍,欲上前再战。谁知木棍还未提起,敌方就已冲来,举棒挥打。打得少年手中木棍已跌落在地,却仍未放弃,紧握双拳。拳风呼呼,刚好打在一人下跁,那人捂住下跁,痛叫连连。他同伙见状,顿时火气冲天,手中的棍挥打得更急,更狠。只见被打得少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咬紧牙关,任由他们挥打。
紫洞天见状,回头给他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此人名叫叶凌,是紫洞天的得力助手,叶凌随从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双足轻轻一踏,越出三丈之高,身行又一个凌空翻越,刚好降落到少年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少年吃了一惊,连围攻他的那帮人也同时吃了一惊。但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也不问来者何人,又已举棒向他招呼过来,叶凌神色未变,双手平胸伸出,以中,食两指夹住对方的木棍。这看似轻轻一夹,其实却有内力在其中。两人立觉不妙,连忙抽回回木棍,谁知二人用了全力还是无法抽回。叶凌中食两指轻轻一弹,木棍已被折断。其余人见状哪还敢上前半步?个个向后退去。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对着厉声喝道:“何人敢坏我好事?可知道我乃是云罗门的人。”不得不说他也真够机智,眼见不妙竟搬出自己后台来了。
若是别人,听他这一说起码也要惧怕三分,可是叶凌却不怕,云罗门固然势力强大,但对紫江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叶凌冷冷地看着他道:“滚,回去问你的掌门。”
一帮人闻言知道此人不好惹,于是怒瞪少年一眼灰溜溜跑了。
叶凌并没有再加以为难他们,这都是小辈们的恩怨,拉开便罢,若是因此而伤他们岂非被江湖朋友耻笑。
叶凌回身,扶起身后的少年,谁知少年根本不领情,一手甩开叶凌欲扶起他的手,怒瞪着他。良久,才拾起地上刚刚被打落的木棍,连一声道谢都未说就已离开。
刚走出几步,只听后面传来紫洞天的声音“请留步”。
少年止步,转身看着他道:“何事?”
紫洞天道:“没事就不能叫你?”
少年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紫洞天道:“能够说别人有意思的人,那么他自己也一定不会没意思的。”看着少年手中的木棍,这只是普通的一根木棍,但在他身上看来却仿佛带着一种杀气。紫洞天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小小年纪少年,怎么会有这种杀气。
少年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手中木棍,冷声道:“这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真有那么好看?”
紫洞天道:“我只是在奇怪。”
少年道:“奇怪什么?”
紫洞天道:“你又不是疯子,整天拿着这根木棍干什么呀?”
少年道:“杀人。”声音冰冷,带着可怕的杀气。
紫洞天道:“你这根木棍又不是剑,能杀得死人么?”
少年道:“木棍也一样可以杀人,而剑却未必能够杀人,你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试试。”说罢,他晃了晃手中的木棍。
紫洞天道:“小小年纪也懂得什么是杀人?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少年道:“家?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用得着回去?”
紫洞天道:“你的家就在附近?”
少年道:“什么附近不附近的,只要心安,哪里都是我的家?”
”哪里都是家”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家的孤儿。没有归宿,也没有亲人,人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休息。这正是大多数江湖浪子的归宿,可是他呢,小小年纪就已无家可归。他是个可怜的人,还未尝到家温暖,就已尝尽世间的痛苦。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那么多可怜的人,因为这世上无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幸好紫洞天不是无情的人,他忽然对这可怜孩子充满了同情和爱心。对着少年柔声道:“却不知道你到了我家后会不会心安?”
少年冷漠的目中忽然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一直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无情的人,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收留他。他强忍着自己不让泪珠流下,他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多年的磨难已让他学会了坚强。
少年紧握着拳头,动容道:“能否心安,这还得看你家的粮食够不够才行。”
紫洞天道:“我还怕把你给撑死呢。”
紫洞天忽然走到少年身边,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满了无限的关爱。
少年也不反抗,他已完全接受了紫洞天,心里又惊又喜忽然将手中的木棍猛力扔在地上。
紫洞天柔声道:“你怎么手中的木棍仍了。”
少年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
紫洞天道:“为什么?”
少年道:“我已经有了你,还需要它做甚。”
紫洞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这根木棍只不过是为了自卫而已,现在他已有了家,有了紫洞天在他身边守护着他,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紫洞天忽然拉起少年的手,迈开脚步向回走去,忽又顿足道:“你有名字吗?”
少年道:“飞剑。”
紫洞天道:“我正缺一个徒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做我徒弟吧。”
飞剑道:“我也正想拜一个师傅。”
一个清幽的院子,一个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棵树下,手持长剑。一阵微风吹来,将他的衣袂吹得向后飘去。突然一道剑光闪起,白衣男子的剑已出鞘,剑影重重,长剑在他手中舞的密不透风,旁边的大树上树叶纷纷落下,也不知是被风吹落还是被他的剑气所摧落。
足尖点地,白衣男子已从地上掠上树梢,寒光闪闪,剑气逼人。树叶落得更多了,犹如雪花一般飘落,还未落下又被他的剑引向高空。飞剑又使出一招“飞鸟没林”,在树梢越下地面,剑尖点地,以一个凌空翻越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手中的剑反手一划,旁边的树叶被他的剑穿过,树叶就被穿在剑上,手再一抖树叶又震落在地,剑又已入鞘。
男子缓缓回身,面带微笑,似乎对刚刚的剑法很是满意。旁边一老者走上前来,点头笑道:“不错,这十年来辛苦你了。”
这白衣男子正是当初被紫洞天收留的飞剑,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转眼之间就已是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来他每天都在苦心练剑,这老者自然是紫洞天无疑。
他们的日子过的也不错,直到这一天,一个虬髯大汉,骑着一快马向紫洞天这里疾驰而来,大汉满面愁绪,似乎要给紫洞天带来不幸的消息。
这大汉紫洞天认得,正是紫江帮的一个使者,他每次帮中发生事情都是他把消息带给紫洞天的。现在他又来了,也就是说又有消息带给他,见他面上表情紫洞天就已猜出这次带来的绝不是好消息。
大汉拉住缰绳,健马惊嘶,跃下马背,径直向紫洞天走来。
紫洞天忽然道:“你来了。”
大汉道:“我并不想来。”忽然自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紫洞天,紫洞天双手接过,缓缓打开凝神一看。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完全呆住,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霹在紫洞天身上。
站在一旁的飞剑忍不住走上前来,关切道:“什么事?”
紫洞天没有说话,只是两纸张递给飞剑,飞剑接过一看,也是完全呆住了。这竟然是一张讣闻,死者的名字正是紫江帮的帮主紫无双。
过了良久,紫洞天才回过神来,对着大汉道:“帮主是怎么死的。”
大汉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帮主得了一场怪病,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