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天地一片寂静,万事万物都遵守着其固有的规则,丝毫未曾逾矩。
莫家别墅唯一的千金莫伊痕一边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湿发,嘴里还嘟嘟囔囔着:“爸妈也真是的,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他俩倒是过二人世界去了。”念叨念叨着,心里浮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满身上位者的气度与风华,清清冷冷。
想到这,莫伊痕不由得笑了,连忙蜷进了被窝里……
月上中天,清露若珠,参差的树影下,一个高大却伤感的背影立于树底的阴影下,似有无数伤心难忘事,他不转身,仰望天空一弯弦月,低低的轻吟:莫道痴心碎,伊人不复返。
痕影虽犹在,空留吾相思。
他吟诗的姿态如深夜中挺立的青竹,却又温柔似午间拂过的一阵凉风,莫伊痕不由得为之心折,总觉得自己与他似有牵绊却又不清不楚,这让她很是烦躁。
“你是不是在思念某个女孩子呢?能得你这样的人思念,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知道他是听不见他说话的,所以也就肆无忌惮起来:“真是让人嫉妒,既然跟我没关系就不要到我梦里来啊,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好玩吗?”
那男子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场地也一下子变了,莫伊痕被裹在一团迷雾中,隐隐约约只听得周围嘈杂声乱,不停地有人走动,说着什么逆天而行反受其噬之类的话。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耳边对她说:“伊痕,我就要来了,来到你的世界······”模糊中有轻轻的叹息拂过她耳侧:“这回,可不准再认错了。”
随即,便是“咚”的一声,莫伊痕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使劲晃晃脑袋,却在一瞬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的味道,似乎是从阳台通过开着的窗户飘进来的,她有点害怕,赶紧开灯关窗,缩在被子里,两只耳朵支棱着听外边的动静,许久听不见外面的响声,她慢慢的爬起来,拉开阳台的灯,又在卧室寻么了把剪刀,站在门后给自己壮了壮胆,猛地一下拉开了门……。
阳台上俯卧着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之所以说他“像”,是因为那人头发长到了腰间,身上穿的是一件类似于袍子的衣服,镶金绣银的,看起来贵气逼人,更令人害怕的是,那人肩胛骨往下两公分左右插着一支箭,箭羽殷红,是被血迹染透了的颜色,他身下已经积了一大片血液,并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不管现在的情形有多诡异,医学世家的本能还是让她赶紧跑过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她先用剪刀把插在他背上的箭尾剪掉,又去爸爸的医药室拿来要用的药物绷带之类的,就开始着手给那人拔箭了,用剪刀剪开那人的衣物,慢慢的撕开被血迹粘连凝固的部分,入目的是一片平滑紧致的肌肤。
原来是个男的,定了定神,莫伊痕开始忙绿起来。
等到终于将那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好,莫伊痕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人是昏得太彻底了还是抗痛能力超强,除了拔箭时闷哼了一声之外,其余时间都软绵绵任她摆弄。莫伊痕小心翼翼的将人翻过来,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愣了一下,先前取箭时那男的一直背对着她,这么猛然一看反倒是吓到了她。
男人的脸刀削斧刻,有一股子坚硬的味道,属于很有男人味的那种,但眉目间戾气纵横,五官纠结,看了无端的让人觉得害怕。
不过人都已经救了,总不能给扔这儿不管吧,男人的伤口刚刚止血,又不能随便移动,莫伊痕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轻轻的搭在男人的身上,幸而是夏天,杭州这一块气候温和,随便盖个被子也不至于着凉。
一夜无事,直到一轮红日从东方跃出,晨曦洒到莫家二楼的阳台上,盖着被子躺在阳台上的男人在暖金色的阳光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以及,一个靠坐在墙边睡着了的穿着极为“暴露”的少女,少女双手抱腿歪着脖子睡着了,露出了大片白皙的手臂和腿部肌肤,因为是歪坐着的关系,侧面还拉伸出一截曼妙的腰,肤如脂玉,透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鲜活。
突然,少女长而翘的睫毛动了动,男人赶紧闭上了眼。莫伊痕是被脖子上的酸痛弄醒的,她起身扭了扭脖子,过去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还好没有感染发烧。
她呼出口气,进门换了睡衣出去买早餐,却不知男人在她关门的那一刻睁开了鹰隼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