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遗憾,谈判破裂了。”摩根对着浩无奈而且伤悲的说,他不愿意任何生物无辜的死去不管是初衷还是被自身原因逼迫这已经融入了摩根的习惯当中。
陨铁重剑被拔出摩擦着剑袋的金属固件发出“噌”的一声,然后它又喋喋不休的对手持它的主人低语起来,它的污言秽语混沌着附近每一个人的心智。
“要开打了吗?”浩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摩根。
“……”摩根沉默了,沉默并不是默许他仍然在思考如何才能阻止即将到来懦弱的杀戮,陨铁重剑的低鸣让摩根非常不舒服,这不仅仅是因为摩比根多克的身体曾无数次被它砍杀的缘故,而是那阵污秽人性的低语简直就像来自修罗炼狱般,修罗炼狱风里头永远附带着这种低语,它让弱者疯癫却让强者腻烦,摩比根多克对来自地狱的东西实在太熟悉了于是这种习惯性思考让摩根也警觉着,他把手横在浩的面前。
“我觉得要说服它们很难。”浩的眼神就像站在部族大门面对其他生物一般,每一次他都希望能有人来阻止自己,浩有所期待的看向摩根,虽然他已经带着这把武器很多个双月季但是却不像他的父亲一样被它深深的蛊惑。
“我知道……”摩根只是一个普通人,生存的意义往往只有弱者能体悟,强者通常是同类中的冷血变异体“我还想再试试,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把它们都砍了……但是再给个机会你自己行吗?”
“我?机会?”浩疑惑。
“对,当你放下凶器的时候不仅仅是把机会留给了别人,这同时也是把机会留给了自己。”这一刻苍老瘦弱的摩根看起来异常高大。
“嗯!”浩把陨铁重剑收回剑袋,陨铁重剑的污言秽语直到剑袋完全包裹才停止。
“我不想为莫须有的罪名辩解,只想问一问你,你对你的主人有多忠诚?”摩根站直身子对老犬人说。
“鲸主是灰石部落的救星,只有在他的带领下灰石才能……”老犬人自我陶醉着。
“行了!”摩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它“对于之前的主人甚至之前的之前,也是这样说过吧!”
“你……真是无礼……”老犬人嘴角冒着白色的唾沫。
“你看着是一条懦弱的老狗!但其实你比谁都渴望权利,甚至你的所谓的主人也不过是你权利游戏的一部分!”摩根'指着满脸愤怒的老犬人“你强迫自己的族人跪倒在一任又一任主人脚下,就算整个灰石都变成一滩恶心的呕吐物也好只要你自己是浮在最上头的就行了!”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的话语!动手!剥了这两只猿类!”老犬人失态的大叫,但是排列整齐的犬人却显得有些犹豫。
“摩根……”浩很好奇为什么这一番话会出自被放逐者。
“看似理智的你,你,还有你!”摩根指向服从老犬人指令正逼近的犬人“用你们自认为理智的方式做出了最不理智的事情!得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你们迈出的是自己软弱的第一步!你们会受到怎么样的表彰?出自那张臭脸的赞许究竟会让你们如何沾沾自喜的忘却自己的过错?你们应该收到同族的惩罚但你懦弱的一步惩罚的却是身后那些不得不跟随你们的灰石族,你们不过是权利的棋子,却因为表彰或者责罚把所有人绑架起来,变成一个扭曲了理智的怪物!”
所有犬人都矗立在原地不动。
“你!”老犬人亮出了终极武器“鲸主和豺狼人同盟正在带领灰石进入神的领域!你们都家人朋友都在路上!你们要在这时选择背叛吗?你们的家人朋友会因为你们而受到牵连!”
站在前边的犬人被来自后方的犬人狠狠撞开,懦弱的杀戮与不屈的眼泪混杂在一起——灰石族的战斗将无限惨烈。
“浩!你听见了吗?”摩根朝着浩说“它们哭泣的声音几乎被枷锁摇摆时清脆的声音掩盖过去了!”
“嗯!”浩看着汹涌而来的犬人静静等待,他想知道摩根接下来会说什么。
“杀戮是懦弱的表现!”摩根再一次强调,这也是浩心里头猜测到的语句。
“我知道了。”浩抽出了陨铁重剑。
战斗已经开始但是摩根与浩都遗漏了一个重要的威胁。
“轰……”地表碎石在颤抖,身后的洞穴喷出碎屑状的爆炸,刺鼻的气味困扰的粉尘还有剧烈的响声让犬人停止在原地。
洞穴内糟蹋了绿荧珠根茎的蛛人拱出洞外,在月色中浩发现除了头顶的犄角和发光器官外它还拥有坚硬并且棱角分明的蜇螯,这些蜇螯分开时像锋利的剑群合并起来像密不透风的盾牌,它庞大的尾腹像寄居蟹一样匿藏于洞穴。
“咕噜咕噜”蛛人尾腹这阵让人头皮僵硬的压缩声使得浩和摩根都神经都紧绷起来,回想起防御蛛的强酸蛛炮在蛛人群里爆开的恐怖景象。
“先活捉那两只猿类!”老犬人大喊大叫“我要亲自处刑活剥了……”
“全部让开!”浩和摩根几乎同一时刻朝着犬人呼喊。
灰石犬人是不会听从他俩忠告的,犬人不假思索的服从着老犬人的指令朝威肯人冲去,自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家人朋友不该为自己受牵连。
“浩!用风孔的强风吹飞它们!”摩根大概看了一眼犬人的位置和方向“现在!”
“好的!”浩张开肩胛骨和后背以及肋骨上的风孔尽可能大量的喷射出气流,强大的压力对他自己造成了压迫的损伤,但这相当奏效犬人被吹离蛛人的正前方。
浩和摩根的预算又失误了,那不是防御蛛,它和防御蛛有着许多区别。
蛛人头顶的发光器官晃动起来,晃动得越快就产生出越强烈的光芒,渐渐蛛人的光盖过了苍茫的夜色并且炫耀得无法睁开眼睛,而伴随强光的是“嘶”气体或者液体喷发的声音,它潜伏在光芒中朝天空中喷射了会导致生物麻痹产生幻觉的毒液。
在威肯旧部族圣地通往地下世界的生活让摩根习惯了闭起眼睛行走,光明和黑暗都是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摩根来到浩的身边用随手抓起的宽芋叶当做伞遮挡从天而降的不明液体。
“滴滴答答”麻痹毒液像雨点一样密集,这毒液起效非常迅速犬人许多倒在了地上,被毒液沾染的部位除了一阵阵麻痹什么都感觉不到,但被麻痹毒液麻倒的犬人似乎比侥幸躲过的更幸运,同伴无法解释倒地犬人脸上的满足感从何而来,它们的的生活过于压抑每一个个体都恪守着本不该存在的条框,倒下才能从这些枷锁中解脱。
老犬人推开为它遮挡毒液的雌性犬人,所有被麻痹毒液沾染到的犬人都沉浸在幻觉里,毒液不会夺取它们的性命但往后的日子里它们将再也无法脱离毒液的后遗症。老犬人惊恐慌张的检查自己,万幸它并没有被毒液沾到,它大声呵斥“保护!保护鲸主的使者!保护我!”
很快侥幸躲过毒液雨滴的犬人又集结在老犬人身边。居然有一半以上的犬人躲过了毒液。
“咕噜咕噜……”蛛人再一次积蓄毒液。
“必须阻止它!”摩根提高音量对抗毒液压缩的分贝“首先要制止它发光!不然我们就像瞎子一样任他摆布。”
浩抬起重剑朝蛛人挥去“当”重剑冒着火花被蛛人并拢起来的蜇螯盾墙挡下,用力过猛的浩几乎被反弹的剑刃误伤。
“怎么办?它的蜇螯太坚硬了。”浩退回到摩根身边“当它们合拢起来的时候就像一面坚硬的盾包裹住了头顶的发光器官,根本无法接近。”
“你做得很好,至少现在它的发光器官被它自己包裹起来了。”摩根细细的观察蛛人,藏匿在洞穴中的尾腹可能会是它的弱点,但他不打算让浩猛攻那里,因为据他所知蛛人同样是有灵性的生物“我们必须找到新的办法对付它。”
“可是很快它就又要喷射毒液了!”浩紧握重剑显得有些混乱,面对躺在地上痴笑与哭泣繁杂切换的犬人“这毒液摧毁的是心灵。”
“等毒液效用退去之后它们将如何面对被自己扭曲的世界”摩根用细小的器皿植物叶片上收集了一部分毒液“以及本身就不包容个体的畸形社会……”
“咕噜咕噜……”蛛人在完美防御下压缩着毒液。
“活捉那两只猿类!不惜一切代价!”老犬人躲藏在犬人墙内大声哄赶着犬人“我要亲自处刑剥下他们是皮革!”
场面混乱至极,似乎看不到一丝光明。
“嗷……呜!”这一阵熟悉的叫声把愤怒驱赶上了浩的心头,佩隆无限垂顺的金发被血液粘连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浩的眼前。
“嗷……呜!”既像犬族又像豺狼的长嚎震慑了在场的所有犬人,站在岩石上嚎叫的是它们曾经的威尔王子,它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是威尔的洞穴,它与伙伴一同匿藏的地方更是象征希望的圣地,没有任何人比它更重视这里也不会有人能比它更了解这里,它展开锋利的爪子往洞穴一侧的凸起岩石奔跑,洞穴旁的高崖壁上松散的地质土层像一本展示着地球历史的教科书,有黑暗有光明简短间隔漫长……
“再见了,伙伴们。”威尔朝着洞穴的方向流露着不舍,然后用尽力量的朝较为松散的地质层挥爪“轰”碎石混着巨石一起朝着洞穴的蛛人碾压过去,再完美的防御都被巨石的重量冲垮,蛛人被撞进洞穴并且被巨石封堵在里头。
“威尔……”
“威尔王子……”犬人们开始骚乱。
“住口!那是过去的……”老犬人的语句依然强硬只是语调里头少了许多蛮横“灰石犬族!带上受伤的撤退!”
看起来老犬人总算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但事实是尽管它臣服在灰石之王维克多以及灰石王子威尔之下许多的双月季依然无法从权利的漩涡抽身,它深深的知道这两父子身上的魅力究竟有多大,任何灰石族都不应该接近他们!否则就会难以控制,受伤的更是如此,宁可带回去处理掉也绝对不能留给威尔。
灰石族果然是训练有素的集体,从命令下达到集结完毕再到救助伤员最后离开只用了非常简短的时间,老犬人看着威肯人和曾经的王子对峙着,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非常的不好,它倒是很乐意留下来看热闹但是它毫无自保能力,又不能让手下的灰石族过于接近威尔,只能回头张望希望威肯人和王子快点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