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悔恨

“你们两个都冷静下来，不要进行无谓的战斗！”他们根本不知道和平对摩根有多重要，也不知道死斗会引来什么恐怖的后过，摩根对浩和犬人大喊“灰石族犬人是通晓威肯语言的，不要再假装自己是毫无思维能力的野兽！浩，此时此刻我不会站在你的这边让你任意发泄情绪！我会阻止你们！”

太近的距离限制了重剑挥舞的角度与技巧，让原本凶狠的攻击被犬人轻易化解掉，浩索性将重剑插入地下准备徒手战斗，他计划着一拳一拳把犬人揍扁，这比一刀砍断它更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对了！就由你开始，从放下武器开始。”看见浩放下了武器摩根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是灰石族的犬人！到你展现你和平智慧的时候了！”

“咻。。。”浩将力气聚集在右手使得血管臌胀起来，手臂上扩张的风孔喷射气体发出尖啸声，摩根双手捂住耳朵才能躲避那阵可怕的音波。

“嘭！”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犬人的胸口上面。

他的手沾染了世间的愤怒，让他早已不像那个眼神清澈的威肯人，被插在一旁的陨铁重剑颤抖起来似乎开始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新主人，它低鸣起来。

犬人胸口被浩的重击打得明显凹陷下去了，骇人的力量正透过身体逐渐在背后聚合，这使得犬人的鲜血在后背呈现雾状爆开，第二次的冲击伤害甚至还要强于正面所承受的攻击，它的血液同时从咬紧的嘴里喷出。

“你觉得你还受得了吗？”浩轻蔑的回敬对方，这真的是浩本人么，汗水化作蒸汽徐徐从肩膀上升起，左手则畸形的弯曲在另一侧“下一拳直接把你给打穿！”

“浩！你这个笨蛋！我眼前的还是那个鲁莽但是心地善良的你吗？你眼前的还是那个可以为它不惜一切的世界吗？”摩根生气的踢开地上的木柴，指着浩大骂“你要杀光世上的一切独占它然后才去思考它已经失去了一切吗？那也是你的一切！要学会跟别的种族和平相处，它们在过去的几万个双月季从来都没有被人类尊敬友善的对待！”

“大叔，这个已经无所谓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我只是一个凡人，既没有翅膀又畏惧死亡，我只能用我的双脚疲劳的寻找梦想，有人愿意陪伴我一起走在这条坎坷的路上是多么幸运的事啊，我一定要善待佩隆”浩稍稍恢复平静但是只有这短短的片刻“虽然它恶狠狠的盯住我可是它的注意一直都在佩隆身上，你要帮忙先把佩隆抱走。”

“它已经死了，一个虚弱又饥饿的犬人盯着它看有什么奇怪的？为什么它死后要散发出这么香的味道”摩根越说越小声，他也终于发觉了犬人意图“生物本来就是靠着消灭和吞噬彼此存在的，我们憎恨吞噬和毁灭但是谁能像植物一样生存呢？我们不也经历过地狱才生存下来吗…”

“不可原谅！”浩更加的坚定“我们救了它但是这个畜生现在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佩隆！为了这个我必须杀了它。”

“我们带着佩隆离开就好了，不需要争斗不需要杀戮。”摩根抱起佩隆的尸体“我们现在就走，不需要理会它。”

“你是说逃跑吗？我逃跑过无数次，当为了自己为了生存的时候，但这次不能。”斩钉截铁的陈述之后浩又一次将力气聚集在右臂，这一击将比先前一次更准确更猛烈“佩隆是我们的同伴，在它将要死去的时候我仍旧把它当做虫子一样看待，现在的我想起来惭愧得无地自容，我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我的情感总会比别人的慢一些才能让自己体会得到，却比别人的更久更久的不能退去，佩隆翻滚着掉在地上我才认真的思考了它和我们的关系，它和我们是一样的！我已经不再把她当做昆虫，她是我的同类和伙伴。谁要打她的主意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

浩的拳尖啸着朝犬人挥去，它死定了。

“佩隆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发泄就能混淆自己内心的责罚了吗？”摩根不能让谁死在眼前，他一定会阻止这一切“我现在正抱着她，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都清楚她是一只昆虫，但尽管这样我却没有把她隔阂在自己是世界之外。而你一直都把她圈禁在一个封闭的笼子里！你根本不懂如何对待其他种族！整个蛛人世界都在痛哭！你亲耳听见的，你感觉得到的，但你却充耳不闻！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子！”

浩犹豫了并且陷入深深的自责里头，拳头的力量减弱了许多但还是打到了犬人身上，这一击力量没有穿透过去，犬人的反应让摩根非常的吃惊，犬人似乎也在发着呆，它一直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等待着浩的直冲拳，尽管这拳远远比不上之前的威力，它的胸膛硬实的接收了浩拳头的所有冲击，浩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份怜悯，摩根说得对，于是浩收回直冲拳将伤害减少到最小。

但——这似乎是个陷阱，犬人的胸膛把拳劲吸完全收掉了，它奇异的身体构造就是为了这样的机会，强韧的身体能吞噬一切的力量，流浪的犬人在这一场赌局里头险胜了，浩的直冲拳没有穿透过去于是输掉了，钝器伤害不单止对它毫无效果还能提升它的力量，力量被它奇异的肌肉组织吸收转换着，甚至远处都能听到筋肉传输力量时让人起疙瘩的可怕声音。

它的身体吸收了力量但也必须付出代价犬人承受这伤害带来的痛楚，它几乎要昏死过去但又顽强的脱离了濒死状态，换而取代的是狰狞的面容。

犬人的速度加快了力量也更强大了，它终于有资本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了，在完全没有助跑加速的状态下它竟然瞬间就把浩撞飞了，浩狼狈的飞进了灌木丛里。

“这是怎么回事？”摩根抱着佩隆喃喃自语“难道那些肌肉就是为了吸收伤害收于己用的？太奇特了，它一共能承受多少力量呢？”

犬人果然一直觊觎着佩隆，它的嘴角挂着白沫朝摩根望去并一步步逼近着。

“你离开吧，这样不对。去找别的东西吃，不要再打这个蛛人的主意了。”摩根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几分责怪“你听到刚刚那个威肯人的话了，这个是同伴，不能交给你。”

犬人身子往下一沉做出蓄力的姿态，它双眼散发出红色的“光”，血雾像光一样停留在空气中旧旧不肯消散。

“你不知道同伴代表什么吗？你就不能去找些别的东西吃？你没有同伴吗？”摩根对于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显然也没有多大耐性“你以为威肯人这么容易就被你打败了？赶快逃跑吧！滚开！滚！”

可是那吸收了力量的流浪犬人还是疯狂的冲过来，它的脚下后背溅射出太多的血雾也许它的时间也不多了。犬人狠狠的撞开了摩根和佩隆，摩根狼狈的在乱石堆当中爬起来，他想保护好佩隆的尸体但是他慢了只能和跑回来的浩一起看见犬人把佩隆咬在嘴巴里。

“不！！！！”摩根大叫，他终于忍不住要拿出他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

“不要啊！”浩大声的乞求，脸上也都是乞求“不要啊，我求你，不要这样啊。”

摩根同样的乞求着犬人，他错了，他应该第一时间离开这里任由浩如何去虐待这只犬人，但这样就把浩交给了恶魔“我知道你能听懂的，求求你了，留下她吧，不要这样。”

犬人眼睛里嘴巴里甚至耳朵里都在渗着血，它没有理会浩和摩根的苦苦哀求把佩隆咬在嘴巴里转身往丛林深处跑去。

浩迅速的包抄阻挡它离开并尝试伸手去抢夺佩隆，吸收浩的力量后犬人也并没有维持这个状态很久，现在它的速度力量正逐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甚至不如之前，浩很容易的就抓住了佩隆的手臂，那皮肤是多么的光滑，她死后皮肤上打了折扣的银光仍旧那么迷人，金黄色的发丝垂吊在犬人的唾液里，浩抓住佩隆的手臂发誓一定要把她抢回来，可是最后浩还是松开了手——当犬人咬住佩隆不顾一切往后拖拽的时候。

“别！不要啊。”浩无助的哀求着，他朝摩根望去并解释着自己的无能“我是怕我把她扯断啊！她会被扯断的，告诉我该怎么办？”

“孩子她早就死了啊”摩根词句坚决但是语气却悔恨惋惜“不是吗？她早就走了，放过你自己吧。”

“不要！”浩又一次冲到犬人面前复杂的心情和顾忌打乱了这个昔日的威肯部族指挥官，犬人狠狠的一掌拍得浩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看了看浩犬人没有继续攻击，它在这个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浩，但犬人只是咬着佩隆往丛林里逃走了。

陨铁重剑再次低鸣起来，它嫌弃着战败的主人。

“咳咳，摩根…”浩咳出血来但还是努力的站起来“摩根，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后悔…我不该救了那个畜生，我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摩根无奈的沉默，他老弱的身体也是到处擦伤“我能够做什么？我连自己都没办法保障，你要我怎么样？”

“威肯的子孙恳请你，我知道你的真名，你根本就不叫摩根这个名字。”浩跪在地上对着摩根磕起头来“每个威肯人都听过你的传说，当你跳出来跟我说话那一刻我认出你了，你有着所有威肯人都不能比拟的智慧，同时还有异于凡人能理解的力量，请您帮帮我吧。”

“我的…名字？真…名？我叫什么？告诉我！我到底叫什么？”摩根眼神中尽是恐惧和慌乱，他扯着自己的头发还有胡子像是挣扎着想从梦境中醒来“我的名字？我叫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只记得我大概叫做摩根，我没有欺骗你，没错！我就是摩根。”

浩并不敢直接唤醒这位传说级别的人物，他跪拜在地上虔诚的轻声祷告着众神保佑也乞求着众神的原谅。

“对吧，你也说对是吧。”摩根神经质的对着地上自己影子说话并且蹲下用树枝给影子画上眼睛嘴巴“我们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忘记呢？这就是个玩笑吧。”

“威肯部族来的浩恳请您的帮助，我是元鬼的孩子，请您帮我抢回佩隆，否则…求你了。”浩恳求的语气与之前相处时完全不同，他深深的敬畏着神秘的摩根。

这是一场浩劫的后遗症，至少威肯部族内的故事里头把“疯摩”形容得极度恐怖，因为他为了抢夺一个女人杀害了许多同胞，正是他的疯狂行为导致了后来的脑瘤仪式，“疯摩”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只是一具能习惯性思考的肉体，他早已死去灵魂也早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肉体却不肯回归到泥土里，他的肉体在威肯盆地内四处游荡着像“疯摩”活着的时候那样寻找着知识和历史，偶尔会有别的什么东西跑到他的肉体里头寄居一段时间，所以他时常变换着情绪，不管什么附身在那具肉体里头他都始终会带着一部分自己的习惯性思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威肯人会尝试着唤醒他，但这也是一场不惜代价的赌博，因为永远不知道将会召唤出的是谁，究竟是善意的“疯摩”还是恶意的“疯摩”又或者是寄居在身体里头的野兽的怨灵，威肯人懂得把他封印回去的方法，那就是吟唱一首“疯摩”喜欢的歌曲，但“疯摩”被唤醒后就不愿意继续沉睡下去了，那些占据身体的情绪会渴望一直这样占据着他。召唤“疯摩”的人有义务和使命一定要把占据他的情绪或者怨灵平息掉，那些占据“疯摩”身体的灵魂会尝试勾引召唤者，他会善心的援助又或者狡诈的欺骗召唤者，为了让召唤者不吟唱那首歌曲。传说这首歌曲便是他想抢夺的女性时常为他吟唱的。终结“疯摩”的英雄叫做元魁，但是元魁的银犬凛霜才是传说的主角，因为元魁死后他的儿子元鬼背叛了部族带着元魁留下的凛霜一起离开了威肯盆地，这是违背族规的耻辱！这个事件让大部族议事会迅速的从元鬼手中获得了领导权并崛起，没错这正是浩的父亲以及祖父。

“元鬼？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可是是谁呢？一时想不起。”摩根一边晃一边对着地上画脸的影子自言自语，突然他停止了晃动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又晃动起来，当他看到跟随自己运动的影子跟他用树枝画的脸分开时惊恐的站起来对着自己的影子大喊“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在我的影子里？”

浩依旧祈祷着。

“我到底是谁？”摩根脸上的恐惧变为严肃然后好像陌生人一样看着浩已经有东西混进来了“小卒子，你来告诉我。”

“您要保证事后一定要恢复成之前的摩根我才能释放你”浩依旧不忘记一一说明，就算是佩隆已经被犬人带出一段距离之后他依旧相信“疯摩”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您答应了我，我就可以告诉您，您的真名，我是元鬼的孩子，我知道有关于您的真实故事以及让您回去的方法，让您得到您想要的宁静，但是请您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摩根毫无表情的看着浩“说吧。”

“摩比根多克！威肯的亡灵们允许您暂时回到人世间，用你的力量帮助您的同族子孙！”浩大声的喊出这段话，为了夺回佩隆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