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一赶到镇东“李记货铺”,对王室说:“恩人,那梁上君果然中计。”王室笑道:君子勿闻,小人喜听。那梁上君一定会去刘不同那里邀功的。只要刘不同听信梁上君的话,那他就成了为我探路的螳螂,我寻珍图之事就可成矣!王室想起上次自己也是以故意泄密的方式让周处得知范府狗洞被挖开的事情,不禁摇了摇头,暗想:周处、梁上君这等小人都喜欢偷听,自以为偷听到的都是隐秘的。却哪里知晓我王室正是利用了他们的人性弱点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呢?
果然,那梁上君自以为偷听到了天大好事,急忙赶回镇南客栈,却见那刘不同在正屋里与一个人说话。那人背对着门口,听见梁上君脚步声响,回过头来。梁上君认得那人,心里不禁微微一惊,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那人就是曾经在范府做了十年管家的曹孟得。他自从与黄四娘撕破脸皮后,手里无钱无路可走,就突然想起了刘不同,就摸到镇南客栈想向刘不同借些银子。刘不同见他忽然出现,就问:听说你已远走他乡,与黄四娘那美娇娘一起过神仙日子去了。怎么又悄然无声得到我这里来了呢?曹孟得呸了一声,道:什么美娇娘,就是泼妇一个。那黄四娘趁我不防,竟然卷了所有银两,不知所踪了。刘不同惊讶道:竟有这等事?那黄四娘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曹孟得道:最毒不过妇人心。那黄四娘自己跑了,我身上可就分文无有了。无奈,我这才来投靠大元帅您,看在往日我为您暗里效力的份上,您借我些银两,我曹孟得感激不尽。
刘不同一听,心里冷笑了一声:你这个老滑头,休在我面前耍奸!就说:你说黄四娘卷了银两跑了,是你把黄四娘卖了吧?曹孟得故作惊讶,道:大元帅怎有如此一说!如果我把那黄四娘卖了,手里一定不缺钱。不缺钱,我还跑您这里干什么?岂不是自讨无趣吗?刘不同轻哼了一声,问:你卖不卖黄四娘其实与我无关。只是,我这客栈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曹孟得得意一笑:大元帅,您难道忘了吗?我才是这客栈的原主!您可是拿五百两银子从我手里购买的!刘不同道:这与你悄然无声地进来,有什么关系?曹孟得道:当然有关系了!只要您再借我银子五百两,我就把其中秘密说与您听。刘不同脸色一黑:你这是在与我做交易?曹孟得道:不敢。大元帅您要不愿意,容曹某告辞。
刘不同心里想:这曹孟得一不会飞檐走壁的功夫,二不会奇门遁甲,这客栈周围我埋伏了不少暗哨,他是怎么躲过暗哨悄然无声地来到我面前的呢?幸亏他是来借银子,如果他是来行刺的,自己猝不及防,那岂不……?想到这里,就面露微笑,道:按理说,你我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仇人。你与我暗地里也做过不少粮食交易,可是说都是多年的熟人。你今日落单,来向我借银子,我自不能不讲义气。这银子吗,等会我自然让人给你取来。
曹孟得欠身道:多谢大元帅仗义。刘不同道:谢就不用谢了。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来到我面前的?
曹孟得说:非说不可吗?
刘不同点点头:非说不可。
曹孟得见刘不同脸色凝重的样子,知道今日如果惹恼了他,自己肯定不会容易脱身。就站起身来,对刘不同道:大哥,您且跟我来。到了院子一处草蓬前,把草蓬一挪,露出一个洞口,对刘不同道:这是一处秘道,它直通墙外五百米。
草蓬虽然长得郁郁葱葱,却也只是很平常的草蓬,所以一点也没引起刘不同的注意。现在经刘不同挪开,发现下面竟然是一处秘道,这才吃了一惊,道:这秘道是你所建?曹孟得点点头:乃我当年所建,以备万急之时应用。他嘴上说是应急使用,心里却想:其实,当年与黄四娘幽会偷情之时,怕被人发现,他秘密建了这么一条秘道。这条秘道,其实也见证了他与黄四娘当年那段有情时光。想到以前,又想到后来自己对黄四娘的背叛,他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刘不同问:这条秘道除你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曹孟得道:唯我唯你,仅二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