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赛马

曹孟得见冯夷从茅棚里牵出一头黑驴，把一副弓箭挂在驴背上，又把一个包裹挂在驴脖子上。一见包裹，似是眼熟，心里一动：这岂不正是我的那个包包？这小混混准备把我的包包带到哪里去？只见冯夷牵了黑驴出了府门，就暗暗跟在后面。他却不知冯夷乃是奉了范进老爷之名前去北山上林苑察看实情。原来范仲淹自丢失了从火场里盗出的古籍后，就怨恨丛生，心想，自己舍了省城教书回来帮范府建设上林苑，图的是什么？图的就是找机会从范府里拿些值钱的古籍。现在古籍丢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一下落了空，就又急又火，歹念心生:自己这两个月不能白忙活了，何不从上林苑这份工程里截取些银两？就写信一封让回范府的长工捎给范进老爷，信里言说开春以后上林苑马上就要动工建设，急需补充资金。望再送银资五百两云云。

范进老爷接到书信以后，就去和老父言明书意。范老太爷就说，这上林苑年前就开了工，虽然年前祭坟去过一回，但来去匆匆，工程建设什么样子我们还真没有具体看过。现在仲淹捎书要银，我们不能只凭他一纸之词。可以派个人去实地察看统计，看看工程的实际进展估计所花银销。范进老爷一下就想到了冯夷。老太爷也点头同意，说：“入则勤勤以尽忠，出则谦谦以自悔。眼下府里所有下人，不是浑浑噩噩，就是心怀鬼胎，再无第二人能比及冯夷谦虚谨慎精干忠心了。”遂传冯夷进来，对他讲了去上林苑察看之事。冯夷点头称允。范老太爷又嘱咐他说，你去且带去我的口信，就说我答应过些日拨些银两与他，且不可在仲淹面前暴漏此行真实目的。冯夷再次点头。冯夷告别主人，遂去茅棚里牵黑驴代步。忽又一想，范仲淹乃是一读书之人，在上林苑寂寞无聊，自己不妨捎些书册与他，可供他一解无聊之闷。就去自己屋里把自己购买的一些时令畅销书刊包了一个包裹，挂在黑驴脖子上，出了府门扬长而去。

黑驴本是磨坊苦力，憨豆为了让它多磨黍米，曾经把一个胡萝卜挂在它的鼻前。胡萝卜近在眼前，它为了能吃到它，就一直向前走，于是它就围着磨盘转啊转啊，磨得黍米粉哗哗直流。冯夷经过磨坊，见到黑驴，不禁笑道，好一头蠢驴！摘下它鼻前的胡萝卜送进它的嘴里。它就一边咀嚼一边感激地拿脸蹭着冯夷。冯夷见它转了好长时间的圈子身上竟然没汗，，就摩挲着它的长脸，笑道：“你虽然很蠢但却条健驴。你呆在磨坊里有点可惜了。”就对憨豆说：“把它送给我吧，我正需要一条驴子作为脚力。”憨豆知他是老太爷身边之人，自然不敢违了他的意思，就让冯夷把黑驴牵走，自己再去牲口圈里另牵了一头长毛驴。结果长毛驴只转了几圈就得歇歇，一天也磨不了几袋黍米，憨豆就叹冯夷有眼光。

那黑驴本是关中驴，腿粗骨硬，经冯夷精心精心喂养了些日，重新焕发了精神。冯夷再外出就拿它作脚力，骑在它的背上优哉游哉。有时还在原野无人处打驴飞奔，张弓练箭，使本就熟练的弓箭更加精纯。那黑驴为了报答冯夷的知遇之恩，也就使出浑身的力气，在原野上奔跑如飞。范夷就赞道：“好驴，好驴，真赛过奔马也！”就给黑驴起了名字：“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