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计

既是美女，必有心计。她眉头一皱，再生一策。茶汤不进，装起病来。又延医李老大夫。

老大夫再次试脉，这回找着病因。说此病乃心烦气闷气血相逆引起，无妨大体。只需进宽胸顺气之剂则可。

范老太爷曾因为麻袋生意与其父周愈有过交往，也曾在周府见过小时候的她。小时候的她是一个很霸气的小美囡，却在范老太爷面前卖乖讨巧，很得老太爷喜爱。是以范老太爷来看见她可怜，气得大骂了儿子一顿，说：“如今娶了亲，你还这么胡闹！人家周府好不容易养了一个女儿，比花儿还轻巧。周府见你是个人物，才给你做媳妇。你不收了心，安分守己和和气气地生儿育女，还是做浪荡人儿，整天地落单人家！”范进老爷见父亲动怒，就只好安慰她。见老太爷如此护着自己，她越发暗里得意，更装出些张致来。范进老爷无有办法，唯有服软而已。气势不免又低下一些来。但还是惧怕她的大脚银针，进入其房不免有些不自如。

后院“钟德堂”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也是范府最森严之处。范进老爷进出都神色庄重，一般人更是严禁出入。恰好那年乳山镇发生了一次地动，把“钟德堂”震塌了一角。她就借言看守祠堂在东厢房里住了下来，每日在祖宗牌位前焚香扫尘。“钟德堂”代表着范府尊严，她要好好把手着这处尊严，让范府所有人对自己高抬高搁，敬若神明。但人们在赞赏她对祖上的孝敬之时，却哪里知道她的心计之深？

“钟德堂”里西厢房里库存了古籍字画，还有一些古董。有一些是祖上留下来的，有一些是老太爷收攒的。外表都很陈旧，但其中有些价值连城。她还在娘家的时候，其父周阳就喜欢收集古董，在父亲的影响下，她自然也明白一些古董知识。有一次无意进入西厢房，看到那些蒙满了灰尘的古书字画，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老太爷不动声色就为范府积攒了如此多的暗财，喜的是范进老爷只知道宿花眠柳，却不识这些蒙尘之物的价值。于是，她借地动之后休憩“钟德堂”之机，又秘密把西厢房加固改造，让西厢房成为只有她才能随意进出的藏宝重地。她将身在东厢房栖下，与西厢房中间之隔一间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西厢房在她的眼皮底下，即使有一只苍蝇飞近，也赶紧让小美伊追逐拍死。

待老太爷乘鹤西去后，这些古董自然也就水到渠成成为她的私有财富。但只有这些还不够，她要掌握范府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屋土地还有几十个下人。在她眼里，范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她和雪雁的，不容得别人来争夺。其父周愈靠剥削劳动人群收敛财富，曾经告诉她，说：“无毒不丈夫，男人如果没有狠心是难有作为的。同样，女儿也一样，女儿如果想在他人之上，也要有一副硬心肠。”所以她一嫁入范府，就想把自己的男人范进老爷的气势给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