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在这所谓的“会议室”里打量了一番,虽是雅致,但是汪清没有兴趣去欣赏。
汪清全身松懈下来,坐在沙发上,瞑目沉思。
他总是这样,在喧闹之后,总是需要安静来缓解曾有过的倦怠,汪清似乎可以听到耳边嗡嗡作响,也许是这一天太过喧嚣了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没有开灯,汪清也不愿意开灯,只有黑暗,思维上的自由寂静才能抚平他跌宕起伏的内心世界。
昏白色的光线越来越暗,房间也逐渐地浸透在了黑夜里。
汪清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下,黑色的边边角角,又见没有拉上窗帘透进来的暗淡而惨然的灰白色的光,显得十分的孤寂。
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一个人独处一室,虽然汪清早已习惯,但是此刻心里不禁有些颤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助感被这些景色衬托的竟然席卷全身。
汪清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他又想到了他的父母,的确,人在喧嚣之后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自己挚爱着的人。
他也想到了孟晓柯,觉得她是如何可爱的一个姑娘,此刻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汪清抬起头,企图看到月亮,因为他觉得这同样的明月也会照在孟晓柯的身上。
然而他失望了,没有月光,秋天的肃杀让这夜显得死一般的沉寂。
他想到了李枫,却不知李枫现在又身在何处?
汪清暗自苦笑。
也许人总是需要这样的寂静而淡漠的环境下来反思自己,曾经,曾经的曾经。
汪清苦闷地摇摇头,害怕回忆,在回忆面前他就是一个懦夫,他承认,因为无可奈何的事情只有承认。
汪清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熟了,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显得没有那么残酷,只是冷漠的让人感觉自己死了一样。
汪清胸中翳闷之气一时间竟然尽除,顿感舒畅。
但是这种舒畅不是愉悦的感觉,而是淡然的,与世无争的平静。
汪清只知道自己有时睡了一小会儿就醒来了,然后眼角干涩睡意仍浓,所以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他喜欢这种平静,排除一切的平静。
就这样,睡了醒来,醒来又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汪清打开眼睛时,已然一束强烈的阳光泼洒在汪清的眼眶里,汪清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听得一个细腻的声音言道:“汪清,你可终于醒了,一睡睡到十点,这早餐啊,已经变成午餐了。”
汪清努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境,现在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汪清看到是刘天赐的女朋友在一张银白色的茶几上摆弄着几碟早餐。
汪清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刘天赐女友回眸,展颜一笑,言道:“汪清,饿了吧。”
汪清点点头,看着桌上那些糕点暗自吞了口口水。
然而刘天赐女友自己却坐在那里吃了起来,完全没有管汪清。
汪清不尴不尬地坐在沙发上,苦笑了一下,干脆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听得这女孩称赞着自言道:“这糕点真不错,放在嘴里,入口即化,软嫩丝滑,美味之极啊。”
说着嘴还“吧砸”几声,十分享受地长长地“嗯——”的一声,又言道:“真是不错啊。”
汪清肚里的馋虫被她勾的直往上窜,他将呼吸紧闭,试图移开对这女孩儿口中食物的注意力,但是徒劳无用。
这女孩儿暗暗笑了一声,继续享受这些糕点,一再地评价,让汪清忍无可忍,所以冷冷言道:“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吃饭时说话有伤大雅?”
女孩儿完全不理会汪清说的话,依然自顾自地吃着,将内心的感受表达的淋漓尽致。
汪清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到那个女孩旁边,坐了下来。
女孩儿看着汪清一举一动,又见他现在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笑道:“你知不知道吃别人的东西,不打招呼是不礼貌的。”
汪清边吃边点头道:“知道。”
女孩儿责怪着道:“那你还吃,连声招呼都不打。”
汪清道:“这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礼貌的人。”
女孩儿“咯咯”笑道:“遇到你这样的人倒是没什么办法。”
汪清道:“彼此彼此。”
女孩儿见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言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奇的东西要问?比如说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干嘛了?”
汪清摇摇头,言道:“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这女孩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时恼怒,将汪清吃着的盘子往去一抽,透亮的眸子看着汪清,正色道:“现在呢?”
汪清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言道:“你很奇怪啊,你这么高调地吃着糕点,还不是想诱惑我,让我吃?现在我吃了你倒是不乐意了!”
那女孩儿小嘴一撅,言道:“我就要看着你被我诱惑着,然后不能吃。”
汪清一怔,吞吞吐吐道:“被。。。被。。。你诱惑。。。”
女孩儿脸一红,自知失言,道:“看你那猥琐的样子,我是说我诱惑你吃东西。”
汪清笑笑,言道:“你是不是闲的无聊?”
女孩儿微笑道:“没有啊,我觉得这样有趣之极。”
汪清闭上了眼睛,吃过之后,虽然没有吃饱,但是胃里十分舒畅,向后一靠,躺了起来。
女孩儿见他一下子完全不理自己,生气之极,秀眉紧蹙,站了起来,对着他努努嘴,将餐盘收拾了下去。
汪清现在闭着眼睛,他的确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如果一个人欣然接受生活给他的一切馈赠,他一定会过的很不错的。
女孩儿现在坐在他对面看着汪清,像看着古董一般,饶有兴趣。
汪清言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有俩个男朋友了。”
那女孩儿眉头微皱,言道:“说来听听。”
汪清道:“似乎你天生对男人就很感兴趣,当然了女人对男人感兴趣无可厚非,但是你似乎涉猎广泛,对很多男人都感兴趣,比如说现在你对我又很感兴趣。”
女孩儿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什么叫涉猎广泛?你直接说我是花痴得了。”
汪清笑着点点头,言道:“其实花痴不太好听,这叫多情。”
女孩儿听到这些轻描淡写的话,粉脸一拉,用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喊道:“来人。”
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女孩儿盯着汪清,眼神里电光石火,可惜汪清一直紧闭着眼睛,这让女孩儿更加不快,听得这女孩儿吩咐道:“把他手脚都给我绑了。”
那人“哎”了一声,走过汪清身边,将汪清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汪清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孩儿,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那女孩儿见他眼睛睁开以为要和自己说话,可是现在又闭了上去,不禁懊恼,言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紧接着汪清听到这女孩儿离开了屋子,将眼睛睁开,试图动动全身,但是已经手脚被绑的无法动弹。
不一会儿,房门又打开,见这女孩儿笑脸盈盈地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汪清心里突然紧张,苦笑道:“喂,你要干嘛?”
女孩儿笑嘻嘻地言道:“你早说话不就完了?但是现在可不行,听说你很能吃辣。”
汪清赶紧摇摇头,言道:“不能,我最不喜欢吃辣。你一定是听错了。”
女孩儿眼睛溜溜一转,言道:“是吗?是我听错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
汪清苦笑道:“不确定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女孩儿否定道:“错,不确定的事情一试便知真伪。”
汪清看着这女孩儿将辣椒水逐渐移到自己面前,全身拼命往后躲,而这个女孩儿则开心地将那盆辣椒水在他面前一荡一荡,娇笑不止。
汪清叫苦不堪,言道:“你知不知道你一不小心打翻这盆的话,我的脸就遭殃了。”
女孩儿笑道:“你应该充分地相信我嘛!”
正说着,汪清一个不小心全身后仰,将女孩儿手里的辣椒盆踢翻,“啊”地大叫一声头撞在地上,之后一阵辣椒水泼了过来,汪清叫苦不迭,眼角火辣辣的的,更别说嘴里,因为刚刚喊了一声,辣椒水灌进嘴里,更是辣的要命。
女孩儿一见,花容失色,赶紧跑过去,扶起汪清言道:“汪清,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汪清一句话也不说,女孩儿着急道:“你怎么了?”
将汪清的头捧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扶着,另一手赶紧为他擦去脸上的辣椒水。
只见汪清口里突然一道水柱喷了出来,这是他刚刚口含的辣椒水,不偏不正正好喷在了女孩儿脸上,女孩儿捂着脸哭嚷着喊道:“汪清,你个混蛋!”
汪清辣的满地打滚,喊道:“快点找点凉水把我眼睛冲一冲,快点。”
女孩儿眼睛紧闭,但是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惊慌失措地用手抹着辣椒水,哭喊道:“来人,我的脸,快来人啊。”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
传来一个心急而关切的声音“怎么了?阿荷?”
汪清的眼睛四周全是辣椒水,无法睁开,但是可以判断此人与这女孩儿关系非同寻常。
听到这个女孩儿哭道:“哥,我脸上全是辣椒水,你快点帮我擦掉。”
那男子急忙吩咐下去。
汪清眼角火辣辣的,泪水浸在眼眶里,十分刺痛。
刚刚自己为了报复这女子还含了一口辣椒水,口里更像是被一团火药炸了个遍。
汪清喊道:“还有我呢?”
此时听到:“汪兄,别来无恙。”
汪清一听立刻明白过来,此人就是林步。
但是无暇细想,汪清急着无奈道:“麻烦你可不可以让人帮我把身上的这些辣椒水清洗干净。”
听得林步笑了一声,答道:“让汪兄来到弊舍受罪了。”
说完也吩咐下去,为汪清洗去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