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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较量不绝(11)

寻常 盛世美颜 2025-04-09 18:41
钰池故意一字一字缓缓到:“日后便能相扶相助,如今中宫可肆意欺凌夫人,然若齐赵二国携手,恐是太子与其母后都得忌惮三分!受她人闲气的时日,便也得一去不复!”
她的面容中不无得意色,然云嬗却是一声轻笑,似是觉钰池所言并不在理:“妹妹的初衷自是甚好,然再作细思,就不惧陛下见齐赵二王相交甚密,误以为是图谋不轨,本不过是为自保,却终是将自个害了!”
钰池的余光却是打量着门外的一角,虽是有遮掩之物,然云嬗尚是能见得其一侧脸颊,她觉自个并不相识,知晓了钰池为难之处何在,她装作怒到:“罢了,休要再有此语,此次饶你,若有下回,我便将你捆至皇后跟前,恳请中宫发落。”
钰池应了几下诺,逃似的离去。果是,钰池不过离了几步,即是内室外有宫人求见。
“夫人,此乃小国使臣奉送的糕点,陛下赏赐于中宫,皇后不愿独享,便命奴婢取来一二叫夫人小尝,不想恰遇夫人训斥女官,奴婢即于外边候着了!”
“椒房殿的宫人?为何我觉你面生得很?”
“奴婢乃是皇后贴身侍女张氏的甥女儿,近些时日才追随姨母,入宫当值!”
“即是如此,中宫当待你不薄吧!”连云嬗都觉此问不过是多余,却仍是择了听她言早就料得及的话语,那人年岁虽幼,话语间却并不显慌乱:“回夫人,中宫宽仁,奴婢幸得其庇佑,未受过苛责!”
云嬗吩咐那婢女务必替自个向中宫道谢后,即准其告退,转身离去时,她还不忘止了片刻,回首再探一眼。
未过多时,钰池往内室一探,似是找寻状,她置下手中的书卷,唉了一声到:“皇后遣来的宫人已走,不必再这般畏首畏尾!”
钰池一笑,小步至其跟前,为云嬗理着置于几案上的笔砚,她问到:“还不如实说来,皇后又逼迫你为何事了?”
“夫人,中宫并未唤我前去,只是今日,那婢女对我说到,必须依其所言,我颇是无奈,才有不久前那怪异的言行,不知中宫究竟是何意。”
那时,云嬗以为柳氏之不过是欲行试探,也并未再作深思,如今与福儿手足难展地举动一并想来,中宫是欲让赵王加封。
华融虽已是辞去御史一职,为双亲守孝,少有过问朝中之事,然云嬗与其一言,便是即刻成一份为赵王求封的奏呈。萧据见其奏呈,并未即刻与朝臣商榷,而是得以小憩之时,车驾前往重华殿。
重华殿内,云嬗心绪大好,于廊道中抚琴,钰池则是于一旁聆听着。琴曲,令入耳之人不愿扰了拨弄琴弦之人,相隔百余步,萧据听闻,即刻下了车驾,缓步走着。
问此曲,却是叫人心绪大好,二人相谈了几言,萧据从袖口中取出奏呈,让云嬗一看。她细细阅毕,交与他到:“这等大事,主上决断便是,妾本是连一览都不当。”
“我前来,便是欲问你究竟何意?华融上此奏呈,必是你二人商榷后所下的决定!”
“我只是寻思着,先帝崩后,赵王母子孤苦至今,若是陛下能允了加封,不是能予以些慰藉,妾与杨王太后私交非浅,你应是不会借儿对我有所猜忌吧?何况,代王病重,代王太子痴傻,时而有流言蜚语出,说是主上对手足并不顾念情分。如今,将代王太子视如己子,将赵王加封,不是利于将此些对陛下无端的指责至此匿迹!”
云嬗言之似是句句在理,然萧据却是话语冰冷问到:“朕知你是寡欲之人,连为亲儿求封都未有,竟授意兄长上此为赵王求加封的奏呈,如实相告,你是否是受人所迫!”
云嬗正欲启口未有此事四字,萧据已是再次言语到:“休要再有欺瞒!”
她只得尴尬到:“陛下既然已知是何人所为,又何须辛劳一遭前来相问呢?”
“我是欲晓你是否仍会顾忌柳氏之,今日起,你大可不必!”那眉宇间显露的不可置疑,却是令云嬗稍有些后怕,她已是听闻,主上择了几处加封柳祁傲等的庶子为侯,然封地富庶、人口几何却是相差甚远。据闻受封之后,主上便要他等即刻前往封地,离了长安,离了柳祁傲等所受的封地。
柳祁傲见此诏书,心底却是不祥之感顿起,他欲上陈柳氏并未劳苦功高,不过是因随了主上而受了些恩泽,恳求收回诏令。
奏呈匆匆写就,柳祁傲离了书室片刻,却于此时,他的庶长子入内,见了墨迹未干的那份奏呈,一惊后他如释重负地想到:好在父亲尚未命人将此奏呈上达天子,他等的福泽险消亡无存。
不多时,庶长子与几同居于一处的几幼弟一道跪于父亲柳祁傲跟前,归来后柳祁傲疑惑不解,问到是为何,庶长子回到,他等以知主上的诏令,愿父亲勿要拒了陛下一番美意,并言圣意不可朝令夕改,怎可叫主上为难,一言九鼎却是不作数。何况柳氏功勋卓著之家,却颇受君上猜忌,如今天道昭显,他等当是受下,不受反而是祸事将至。
柳祁傲本是欲不让他等知晓便悄然上陈婉谢回绝,然见跪着的数子,均是殷殷期盼地目光,他长吁一声,不忍拂了他等之意。
然主上却是令柳祁傲自择,将何封地予以何子,虽言五指出,皆有长短,庶子中,喜爱亦有多少之分,然要其立下决断,却是件难事,迟疑了三两日,则已是有萧据授意地人儿,暗中为柳祁傲的诸庶子献上计策,密报弟兄的阴私,主上得晓,便会不得再承袭候位,如此,获封之地不是可得增些?
顾数日之间,密信陈于萧据几案者,数十以计。
本以为受主上猜忌,权势与日俱减,再无复当日荣贵之时,主上的加封,却是叫他等误以为时来运转,是主上知晓感念他等当年争夺中原时的鼎力相助,谁也未疑心,这不过是主上欲将柳氏至此一并除之的计策。
见着几案上的密报,萧据的面容中现了一抹阴笑:朕择一时日,便能叫你等至此只为庶民。
也因故,柳祁傲不安,与氏之相商,有意为齐王萧乾谋求加封,然柳氏之本就对其怨念颇深,不肯应下,后见赵王入长安,才心生此谋算,与杨兮陨独谈,授意叔父教导福儿那番举动,未久之前,钰池又被胁迫着有了怪异的言语。
二人与内室中,由华融的奏呈始细谈,终是将近些时日的一干事一并说出,云嬗沉思须臾,问到:“主上是有心对柳氏痛下狠手了?”
“此乃我不得已为之,若是一一算来,被其构陷的朝臣,怕是十指难以尽数!”
云嬗连自个都不知为何会为柳氏之求请到:“陛下,中宫不过是一女子,无心朝政,纵然其父家之亲眷有大过,也与其并不相干。皇后举动有失风范,皆因妒忌我母子所受的恩宠更甚,陛下应是不会让柳氏之祸殃及她吧?”
话音低低,云嬗分明见得萧据的神色是不愿应下,久而他才说到:“后位,本当是有母仪之美的女子掌之,如今柳氏之强占之,当是时候还于原主,何况,我过往的允诺,犹不敢忘,当是为你成之!”
云嬗即刻掩住其口,轻声到:“你有此意,不忘旧誓,我知足矣,然中宫数年甘随陛下身后,此情此意,你怎可说负便负。朝堂之事,你自是有考量,欲除柳氏,我无言可说。然皇后若德行无失,断不可废啊!”
云嬗好言相劝,言毕,心底则是起了些许苦意,数年以来,她与钰池都已不晓受了柳氏之多少苛责,心底自是不快,然细细想来,她会如此无所忌惮,不就是因柳氏一族为其支撑,若是柳氏的权势不复而在,她当是会敛了如今的性子,而自个与钰池,当是会时日易度。
萧据归回宣室殿,即命宦者书写诏令,加封赵王封地,杨兮陨母子受此,叩首谢恩不已。
然云嬗为柳氏之美言,望氏之能得不生事端,却不想事不遂其愿。这一日,本是萧福于柳府暂居一日归来之时,却是有人向兮陨禀到,赵王不见了身影。
“你等是如何护佑赵王的,竟会让一孩童从你等眼眸下消逝,要你等有何用!”兮陨怒不可赦,将侍从叱责了一番仍是不解气,欲即刻出宫寻之,恰于她为伴的云嬗立马止住她到:“王太后,侍从等已是在找寻,你前去连尽绵薄之力都算不上,何况,若是有了赵王的踪迹,而太后则是四处找寻,不知身在何处,叫宫人等又何以尽快告知你,让你安心?”
杨兮陨静想了片刻,觉夫人所言有理,还是暂且留于宫中静候侍从的禀告。
云嬗追问着究竟是怎一回事,他等不敢抬首,只是跪地怯声说着:“大王坐于车驾中,已是回宫中的途中,路过一地时,大王揭起了帘子的一角,往外打探了几眼,即是吵扰着要下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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