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据本就是有意让杨薛随在自个身后,与云嬗小聚片刻,不想才不多时,父亲便要自个前去。
他离开轩室之时,神色中犹是夹杂了些忧虑。可父命难违,他只得速速往宫中而去。
而柳氏之,言笑晏晏地近至其身旁,云嬗却觉她不怀好意。
怯怯地一声贱妾见过王后,可柳氏依旧笑意不减,只是对其发髻上的钗子颇有深究之意。
“翡翠为蕊,白玉为瓣,这簪子,我尚未见妹妹佩戴过,可是大王舍与你的?”
云嬗并不打算和盘托出,只是默认,不曾多言。
而柳氏之的厌恶之意聚增,又临近了几小步,至其耳畔旁,轻取簪子,并轻柔地问到:“妹妹当是不介意我细探吧?”
云嬗焉敢拒绝,却不料,荆钗从其面颊旁过时,柳氏之忽的加重了几分力道,本就是伤痕累累地面颊,经这一下,更是生疼,云嬗忍不住低吟了几声,而柳氏则是故作讶异到:“可是伤到你了?都怨我,不该只顾着打量这簪子,却误伤了妹妹!”
柳氏之的面容中颇有几分得意之色,那荆木上留有的少许血红,已然表明伤得并不轻,可云嬗却只得连连摇首,强忍着些许痛意,故作无恙。
“王后若是喜爱,妾愿为个顺水人情!”
柳氏之多了几份轻蔑之色,以一随意的举动让簪子再次入云嬗发髻间,一番使力,使盘起地青丝都显得有些凌乱。
“夫人多心了。我向来不会夺人所爱,何况,此类荆钗,于你,是珍物,于我,却是再寻常不过的饰物!”
“妾见识浅薄,让王后见笑了!”
云嬗立在原处,心头却极为不自在,凉风袭入,亦是捎带来了金桂的雅香,令人神怡,倒也正好解了尴尬。
“听闻亭间金桂开得正好,可否邀王后与我同去,顺道,拾取些飘落的细小花瓣,用以泡茶,倒是不错!”
柳氏之轻哼一声,拂袖而去,不忘遗下一句:“妹妹自个去吧,我可无此闲情!”
云嬗长长地舒了口气,走了便好,免得自个一直心神不宁。
而这时,钰池却又如孩童般,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可身影已是现在了轩门外。
“你作何呢?约莫一个时辰前不是来过吗?当下,又耐不住性子安坐于轩室了!”
一番打趣后,钰池盈盈作步至其跟前,嬉笑到:“我被夫人打发后,是愈发地为兄长的举措所不耻,想来此再谢罪,不料,倒是王后一直在轩室内,我对其有几分惧怕,就留在轩室外候着了。”
话音刚落,钰池又留意到了云嬗那新增的伤口,她追问是否是王后难为欺侮她了。
而云嬗只是无奈地回到,除忍,怕当下也无它选了。
钰池取来了些清理伤口之药,一举一动都极其留意。
“其实,兄长改投燕王门下,也怨不得他。他在长安近处,只是一官位低下的乡长,而去燕国,却是一跃为郡守,其差异之大,着实难叫人不改换门庭。你兄妹待我甚好,可我却是对你二人多有疏忽!”
钰池则是实言已告:“夫人怎待我华氏不好了?让我能得居寝于萧府,还有几人侍奉着。而我双亲与兄长,你亦是不曾苛待,为他等购置宅邸。至于兄长不过是一乡长,毕竟他不曾出仕,才得几何,齐王不敢确信,让他由乡长历练也是应当,只是,他竟感念大王的提携,还以为燕王抬爱真是应他颇有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