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云嬗推测着,看来此次叔父的病并不轻。否则,梁婕妤怎么会将悲楚流露于神色,而太后又为何忽然如此急于为齐王谋取太子之位。
缘由其实并不难解,主上怕命不久矣,而一旦仙逝,登临大位的自是慕容贺无疑。
夜色临近,已是掌起了宫灯,云嬗命人取来了笔墨纸砚,正以眷字打发着时候。
只是,令她出乎意料地,是重华殿的掌事禀报,说是傅二小姐正候在殿外。
婢女见云嬗搁笔,又未应要见卿檐,不经觉得怪异。
“别立着啊,领我去殿外见她吧!”
虽说,傅卿檐待她,并非情分胜如同胞姊妹,可在长安中,她无疑是与自个照面次数较多的女子,尽管这当中卿檐亦有自个的盘算。
“妹妹怎么来了?”
云嬗亲昵地叫唤,卿檐转而含笑到:“听闻公主回长安了,我便急切地去萧府寻你,可是听闻公主被姨祖母召入宫中了,迟迟未归。我便去见太后,太后言,欲让你作伴几日,而我,则是恳求和你一道,围在东宫身侧。”
“你若是不来,今晚我怕是要乏闷的很。”
卿檐紧接着致歉:“倒是劳烦了公主亲自出殿迎我。”
“其实,我出殿,是因觉察了殿后多了一秋千架子,你我何不去嬉戏一番?”
两人正于兴致上,便径直往殿后而去。
那秋千架子,也算是简易,不过是用藤条作绳索,加之一普通的木块。
云嬗将其漾得极高,卿檐几近呼喊救命,好在她极能克制,硬是逼着自个不出声。
不过胡乱晃动地双足已是告知了她的恐惧,脚尖点过叶片,传出簌簌之声。
云嬗尚在窃笑,而卿檐则到:“公主,止了吧,当是你坐于架上了。”
她笑意顿无,已是猜得出会被如何对待。
果不其然,卿檐漾得比她更高,她选择了紧闭双目,任由微风拂过脸颊。
眼见着实在是心底发慌,她瞅准架子正处低位时,用脚一点,让秋千漾起的幅度变小,而卿檐见了,自是立于一侧,不再轻推。
从架上下来后,云嬗觉得好是惬意,感觉竟是难得的舒畅。
“你在深思什么?”回到内室中,云嬗尚是一脸的欢愉,而卿檐却是无意宫人奉上的茶水,目光显得呆滞。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幼时,一世难忘却又不能再现地一幕幕。”
云嬗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她会提及什么,只是仍相问了一句。
“公主当是知晓,我与驸马自幼相识,那时,我二人也曾一块漾秋千,他每回总要我呼喊不止方肯罢休。”
卿檐垂首,暗红的烛火更是映衬了她的愁苦。
“其实,有时我真妒忌你。”忽然的一句,让云嬗觉得迷惑。
“至少驸马他在意你。此次我想与公主为伴,一是因我视公主为姊妹,二,则是因燕平侯的求请,有我在你身侧,好歹也不至太过无助。”
萧据他真在意自个的安危?云嬗的眼角起了一丝笑意,随即到:“我想,半日未去,我当去见见太后了。”
“我与你一道。”
云嬗不愿多加听闻他们的过往,也唯有此,才能让卿檐暂且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