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绵的山脉中间有一片大概方圆十几里的平坦开阔土地,城镇坐落于此处正中,在高处望去,一间间房屋错落有致,城镇中间街道纵横交错,四条主要街道将城镇分为四个区域,整个城镇都被一丈来高的石墙围住,一片片田地分布在城外,零零星星的些许房屋也散落在外。田地之中还能看到有人在劳作着。似乎几年前的地震并没有波及至此。
刚走出丛林的张鹏二人还从未见过这么庞大的城镇,心里还产生些莫名的兴奋,他们所对位置正是城镇北面,遥遥相望看到城镇围墙中间有一道城门,二人没有停下脚步直奔城镇北面城门而去,城镇离丛林边缘并不很远约莫两三里的距离,不一会的工夫就来到城门之前,此刻还不到正午时分,城门大开,并没有什么人进出,只有三两个守卫模样的人靠在城门边上闲聊。张鹏二人步入城门,守卫只是抬头看了两眼就继续聊起天来,二人围着兽皮,背着兽腿,或许是被当成城中猎户了。
北门位置似乎很是偏僻,街道两侧没有什么店铺,只有几家铁匠铺,其中铁匠轮着大锤,从中传出叮当之声,各色店铺也是门前冷落,并不起眼的茶楼,其中也只有三三俩俩的人头攒动,街道上行人也是稀少,都是一些推车担担之人。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并没有发现谢家的酒店,二人从未来过此地,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如何寻找谢家的店铺,正好此时迎面而来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装满黝黑发亮的煤炭,张鹏急忙上前两步,作了个揖。向此人打听了起来。
“这位大叔请了,在下想跟您打听个事,请问一个谢家开的酒楼,您可知否?”
中年汉子也没放下推车,打量二人几眼。“谢家酒楼?城东似乎有家酒楼是谢姓东家,你们可到前面再问问。”说完推起车子走了。
“城东?好,多谢大叔。”
“走吧刘建,去城东再问问。”二人边走边看,一路无话,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之后来到城东一条街道上,此处的繁华程度远不是城北可比,店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还有人摆摊售卖这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座三层酒楼门前,只见酒楼名为如意楼,沿路问过行人此家酒楼东家正是姓谢,于是二人迈步走进酒楼,巳时刚过,店内并没有客人,只有两个伙计和一个账房先生在大堂之内,伙计见有客人,立刻迎了过来。只见二人面目生疏,衣衫褴褛还披着兽皮,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看到刘建背着的一排兽腿,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二位客官是有野味要卖于本店吗?我这就去叫掌柜的。”说着就要转身。
“慢着,小哥留步,我二人只是来打听点事情。”
“打听事?”伙计疑惑的问道。
“敢问小哥贵酒楼东家是否姓谢?是否出自城北百里外的一处山村?”
伙计略一沉吟,随后说道:“正是,不知二位讯问我家东主有何贵干?”
张鹏刘建互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喜。
“不瞒小哥,我二人正是谢叔同乡,和二公子谢浩从小玩到大的。”
伙计一听竟是东家同乡,不敢怠慢,赶紧把二人请进店中,找了一处四人位置的桌子。“二位即是东家同乡,请稍作休息,我去请掌柜出来。”说完又对另一个伙计说了几句就转头走进后堂。另一个伙计随后过来为二人沏了一壶茶水。
张鹏二人三年水米未进只靠辟谷丹维持,此时闻到茶水中飘来的淡淡香气,口舌生津,刘建把背上兽腿往地上一放,更是不顾茶水什么温度,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倒了一杯,三口两口喝干,连着三杯下肚,张鹏一杯水还没喝完,伙计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的老大,茶水可是刚沏上的,温度甚高,直接入口人怎么受得了!心中正在惊讶,只听刘建说道:“麻烦小哥再来一壶,喝完了……”
张鹏脸上一红,推了刘建一把,“你个土包子!要点脸不?喝那么快干嘛?”紧接着对伙计说,“不用了小哥,够了够了。”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急忙过来拿起茶壶说道:“没事没事二位客官随便喝,茶水有的是。”说完拿着水壶一溜小跑赶紧又倒了一壶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被张鹏一说刘建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看着水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很是尴尬。
正在这时,之前的伙计从后堂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出头掌柜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此人国字脸,浓眉大眼,面相和善。
见掌柜出来张鹏二人赶紧起身。
伙计和掌柜走到近前,伙计开口说道,二位客官,“这是我家掌柜,吴掌柜的这就是刚才所说的东家同乡。”
张鹏微施了一礼,“见过吴掌柜。”
“免礼免礼,二位客官,果真是东家同乡?”随后细细打量起二人模样。
“谢叔家有两子,大哥谢谢,小弟谢浩虚我我二人一岁,三年前拜入德胜门为见习门徒,正是我等玩伴,不知在下所说可是贵东家?”
吴掌柜点点头,略显诧异,“没错,二位快请坐,别站着说话。”
三人坐定,张鹏赶紧问道:“请问吴掌柜,谢叔现身处何处?我二人可否一见?我二人因意外离家三年,此次回到家中才发现我等家乡已不复存在,知谢叔在此开有酒店,不辞辛苦赶到此处只想打听一下可有我等家人消息。”
吴掌柜听完,眉头微皱,沉吟片刻。
“二位家乡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东家并不在此间。”
“不在此间?敢问掌柜,谢叔何时方回?”
“二位别急,慢慢听我道来。”随后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三年前我家东主送离二少爷,因店中遇到些事情,一直并未返回家中,数月后的一日突然地动山摇,几日后才平息,平息之后东主心急火燎的带人赶回家中,半月之后返回,半个月的时间东主好似老了十余岁,一脸愁容,我等不敢多问,只听得数名随从的只言片语,三个月之后东主把酒店交与我照看,带着细软管家等人到海北郡石家城寻二少爷去了,临走时吩咐我等如有他同乡到此定要我等照扶一二,此去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了,三年中也只有去年曾派人来此提取部分收入。至今并没有其他消息。”
听到此处张鹏二人心中早已凉了半截,双眉紧锁,看来谢叔虽逃过一劫,但此时人已不在此地。
“请问吴掌柜,不知谢叔是否提及我们村中其他人的去向?”
“其他人?并不知晓,只听随从说掌柜回到村中,见山村已经被埋在土石之中,全村上下并无一人生还……”说道此处又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并未遇到其他人,或许已经逃离了。”
“那次后可有我村子的人来到镇上?”
“这……到是没有听说。”
二人紧皱双眉,沉默不语。张鹏左思右想,心乱如麻,“到底他们都去了何处?唯有此处能够落脚,却偏偏不在此间。莫非凭空消失了不成?天大地大让我等如何去寻……”